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作者:菊长大人【完结】(26)

2019-06-10  作者|标签:菊长大人 情有独钟

  落雪了。

  谢爻睡觉不安分,手伸出衾被外,四肢冰凉,额角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

  雪光的映衬下,帷帐外似乎站着一个人。

  “九叔梦到我了?”帷帐被人掀开,借着雪光,谢爻睁大了眼睛,将那双黛蓝眸子中的欢喜瞧得分明。

  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谢爻强压下一口气,汗s-hi的头发黏在脸颊上:“砚儿,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许久未见,竟是这样的重逢,开口也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刚想起身,就被对方压住了肩膀按回去,伸在外边的手猝不及防被握住,谢砚蹙眉:“九叔的手,怎这么凉?”

  “……无妨。”谢爻抽回手,避而不答,他总不能说,半年前削了神魂给你压制鬼血,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吧,显得自己可怜兮兮邀功似的。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上次九叔为侄儿伤了神魂,还未恢复么?”

  四目相对,对方沉静若寒潭的眸子如飞鸟掠过,惊起一丝涟漪,谢爻怔了怔,淡然一笑:“嗯呢,不过也快了,无需担心。”

  他诧异之处,并非谢砚这半年来变化有多大,而是全然未变过。

  头上系的抹额,也是自己亲手给他缚的那条,连目光神情,和从前都是一样一样的,这半年的别离时光似未曾存在过。

  今夕何夕,似梦非梦。

  “方才梦到我了?”谢砚坐在榻边,垂目问道,对方冷汗浸额呼吸微喘的形容,分明是噩梦。

  “忘了……”谢爻担心他再继续问下去,只得装糊涂:“砚儿,这半年你怎不回家?”

  谢砚迟疑片刻:“九叔希望我回去?”

  “废话!”谢爻看他一副质疑的样子,顿时火大脱口而出:“找了你许久,以后你有事也同我说一声,好让我安心。”

  他这是真心话,先前虽然对谢砚的所作所为心寒至极,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见面的一刻便单方面冰释前嫌了。

  对方面上的清冷顷刻消融,露出一副大孩子做错事的可怜模样:“侄儿以为九叔生气了。”

  “气,是挺气的,我还以为你被困鬼域了呢。”

  闻言,谢砚抿了抿嘴,移开目光沉吟片刻道:“侄儿知错了。”

  谢爻叹了口气,瞧谢砚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样,显然没有黑化,顿时安了心:“好了,都过去了,只我没料到你会成为长乐使。”

  他这人本没什么脾气,碰上谢砚这种平日摆着个高冷面具,实则暗戳戳撒娇的典型,更没辙:“这半年,有奇遇罢。”

  “是。”言简意赅,并不打算解释。

  谢爻也不逼问,点点头:“不过,无论如何,你这般待谢家,终归不好。”

  先前谢家待谢砚的种种,谢爻心知肚明,谢砚又是那种记仇也记恩的x_ing子,虽然自己已尽力弥补,却也晓得新仇旧恨没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此事,侄儿自有打算。”谢砚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沉吟片刻,谢爻深深看了他一眼:“撒气归撒气,不许弄出人命,尽快收手。”

  “嗯,我有分寸。”

  “现在这个局面,宋以……你婶婶在谢家很为难。”谢爻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话,并未觉察到有何不妥。

  谢砚表情一凝,语气转冷:“九叔肯见侄儿,是为此事?”

  谢爻皱眉:“……自然是为了确认你是否安好,想什么呢。”

  谢砚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侄儿很好,劳九叔挂心了。”

  得知自己的安危在九叔心里比宋以洛更重要,他垂下了头,极力掩饰眼中不受控制的欢喜之色。

  “那流火剑,是你本命灵剑,给我做什么?此番我给你带来了。”

  谢砚却摇头:“侄儿的本命灵剑,分明是无争。”

  “傻孩子,不识货,无争虽好,却比不得古剑流火,当时我是以为你再拿不到流火了,才提议去铸剑的。”谁能想到,一年后谢砚成为长乐海长乐使呢,想要进入无乐塔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那九叔替我保管着,我什么时候想用了再问九叔拿。”对谢砚而言,无争不仅仅是一把剑,以九叔血引铸成的剑灵,握剑在手如抱人在怀。

  谢爻微微蹙眉,实在瞧不透这侄儿的心思,只无奈一笑:“也罢,我先替你收着。”

  雪光渗透窗纸漫入屋中,给人一种天将破晓的错觉。

  “九叔,半年前那夜,我……”迟疑了许久,谢砚还是将搁在心中的旧事翻了出来。

  “那夜我喝多了,忘了,”谢爻心头微沉,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种事若挑明了说,未免太尴尬了,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被人啃几口摸几下也算不得什么,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倒是我老在你面前喝醉,若发酒疯就太丢人了。”

  “那才好。”谢砚脱口而出,声音很低。

  “……嗯?”

  “没有。”谢砚淡然否认。

  “……”谢爻腹诽,敢情这小子就想看他笑话呢。

  “九叔。”

  “嗯?”

  “今夜,侄儿可以睡在这里么?”狭长的眸子在雪光里光华流转,给人一种款款深情的错觉,瞧得谢爻心中咯噔一跳。

  “好……嗯?这里?”一时恍惚,胡言乱语。

  “嗯。”谢砚笃定答道,双目灼灼。

  “你现在身为长乐使,传出去不合适……”谢爻犹豫措辞,面露难色。

  “无妨。”语气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上来罢。”谢爻向里挪了挪身子,才发觉这榻宽敞得很,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像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他和谢砚同榻而眠惯了,晓得对方睡觉老实,身子又热,刚好可以暖被子,只上次被……有些y-in影,过了半年心里的疙瘩也淡了许多,倒不觉讨厌。

  再者,他今夜表现出的种种温和,九分是真心,还有一分,是故意迎合,毕竟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谢砚对谢家所作所为收手。

  这家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能哄着来。

  谁让他没有沈昱骁那样的主角光环呢,只消一句话,谢砚便赴汤蹈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谢砚褪了外袍,便伶伶俐俐的钻入衾被里,朝九叔方向侧了身:“九叔,把手给我。”

  “嗯?”

  “我给你捂暖。”如此说着,谢砚不等对方动作,便擅自又拉过九叔的手,揣在怀里。

  “哦,有劳了。”谢爻瞧对方这般说也这般做了,再扭扭捏捏就做作了,索x_ing安然处之。

  “婶婶她,是睡里边还是外边?”黑暗中黛眸炯炯的睁着。

  谢爻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婶婶是谁,嗤的笑出声:“你婶婶她不同我睡。”

  谢砚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为何?”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能爬上九叔的床啊。”他这话本是信手拈来的调笑,听在对方耳中却意味非凡。

  谢砚直觉得脸颊发烫,喉头火烧火燎的,下意识朝外移了移,担心对方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反应。

  不过,早知道晚知道,总归要知道的。

  谢爻瞧他莫名其妙红了脸,觉得有趣又可爱,嘴上不想轻饶:“哟,这么大个人了,这还害臊。”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在玩火自焚……

  “好了,睡罢,你是长乐使,海市期间定不轻松。”

  “嗯,九叔睡着我再睡。”

  “啧,什么歪理……”谢爻笑微微的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的让对方拽着手,暖烘烘的,睡得比先前踏实多了。

  长乐使确实忙,其实谢砚已经三天不眠不休了,也只有等九叔来了,他才愿意躲进对方衾被里歇一会儿。

  天未亮透,他就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开,谢爻朦胧中觉察身侧的动静,却乏得睁不开眼,温热模糊的触感掠过嘴唇,稍纵即逝,就似两年前水榭午歇,梦境中停驻唇畔的黛蓝蝴蝶。

  似梦非梦,真假难辨。

  谢爻彻底睡醒已过辰时,雪过天晴。

  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恍恍惚惚觉得昨夜与谢砚相见就似一场梦。

第31章 海市风波

  冬阳温暖, 海市热闹,通往聚仙堂的路上摆满了各色贩卖仙器灵药的小摊儿,以灵石或物物交换, 自由售卖仙器, 也是长乐海海市最大特色之一,谢爻百无聊赖地走, 左瞄右瞄, 也没瞧见卖吃的。

  也难怪, 参与海市的皆是修士, 哪个修士会愿意卖吃食?

  谢爻逛了两圈, 发现众多面生的子弟散修皆暗悄悄的观察他,心中嘀咕,难道是自己穿着打扮不合时宜?低头确认了数遍,却又没发现任何不妥,很是疑惑。

  “谢前辈,又见面了。”

  谢爻抬头看去,是迎风而立气宇轩昂的沈昱骁,心中感叹男主就是男主, 往熙熙攘攘的人堆里一站, 也不会被埋没。

  谢爻走近与他寒暄了几句, 感觉身侧陌生的目光更加锐利, 蹙眉喃喃道:“今儿不知怎的,周遭氛围诡异得很。”

  沈昱骁撇了撇嘴,笑得讳莫如深:“昨夜长乐使在谢前辈屋中过夜之事, 今早都传遍了。”

  谢爻脚底一滑,堪堪一笑:“砚儿孝顺,昨夜就来看我啦。”

  “是,阿砚他对谢前辈确实孝顺。”被沈昱骁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一瞧,谢爻莫名有些发毛,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还有半个时辰,聚仙堂的讲经会就要开始了,人渐渐多了起来,谢爻倒不急,横竖都得等,索x_ing慢悠悠的逛逛晒晒冬阳,可人多确实有些讨厌。

  “谢前辈若无同行之人,晚辈愿意作陪。”沈昱骁走在谢爻身侧,笑眯眯的表达立场。

  被挂哔男主如此殷勤对待,谢爻有些害怕,却也做出从容的长辈之姿,嘴角抽了抽:“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心中揣测,沈昱骁如今这般缠着自己,怕是想借此接近地位灵力远在他之上的谢砚。

  沈昱骁笑:“前辈可有看中的仙器?”

  海市上所谓的仙器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儿,摆摊的多是修为低微的散修少年,众人也就图个乐子,结交道友,意并不在做买卖。

  谢爻迟疑片刻,摇头:“方才没仔细看……”

  可沈昱骁并没认真听完他的话,径自走到一旁的小摊上,拿起一块碧玉石,饶有兴味的把玩着。

  “沈道长,这块鲛玉出自东极血鲛,您若瞧得上我送您。”摆摊的少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很面生,多半是没混出名头的散修。

  所谓鲛玉,就是鲛人的鲛丹,通透澄澈,能为修者净化灵力。

  沈昱骁莞尔,倒是不客气:“那就多谢了,前辈,我瞧这块鲛玉很适合你。”

  谢爻怔了怔,没想到沈昱骁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正欲开口推辞,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位小道长,我也很喜欢这块鲛玉,能送我么?”

  说话之人生得极俊美,只是细眉细眼添上几分y-in沉锐利之色,让人不敢亲近。

  此人正是宋以尘,谢爻的小舅子之一。

  “宋公子,别来无恙。”谢爻为了缓解尴尬,主动招呼。

  宋以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颔首,淡淡开口:“九爷,许久不见了。”

  宋家人不知是什么癖好,从来都是九爷九爷的叫,都不喊他一声姐夫,虽然他也只是名义上的……

  “宋道长,这……我……”闻言,那位摊主小哥十分为难,一边是朝歌岛未来家主沈昱骁,一边是宋家二公子宋以尘,哪一个他都惹不起。

  “这鲛玉,我要了。”宋以尘言简意赅,他傲慢惯了的人,毫无纠结之色。

  沈昱骁轻轻一笑:“宋二公子,久仰大名,这两日多谢款待,只不过这鲛玉是沈某先瞧上的,宋二公子这般夺人所爱,不妥罢?”

  宋以尘这张脸几乎是不会笑的:“沈公子想用它送人,但也说不好对方是不是喜欢这鲛玉,怎么能说我是夺人所爱呢,谢九爷,你说是不是?”

  谢爻扶额,这话他没法接,是道送命题。

  沈昱骁哂笑:“宋二公子,你这般为难谢前辈,他如何回答你。”

  “沈公子,九爷乃我姐姐的夫君,你当街送他礼物,合适么?”宋以尘微微挑眉,眼中攻击之色尽显。

  承受着四面八方好奇窥探的目光,谢爻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这太尴尬了,本来送鲛玉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他这个小舅子一说,就好似沈昱骁图谋不轨似的。

  “宋二公子,你这话就不合适了,我与谢前辈清清白白,你诬蔑我无所谓,扯上前辈就很过分了。”沈昱骁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语气里已隐含愤怒之意。

  虽然尴尬,不过沈昱骁一直为自己说话,谢爻心中还是暖的,只不过,如果此时发生在砚儿身上……他大抵会更沉得住气些。

  谢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不自觉的拿砚儿同旁人比较,比着比着,任何人都比不上砚儿……

  所谓的自家的孩子最好,没救了。

  谢爻看局面僵持不下,十分为难的朝沈昱骁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沈公子,算了,多谢你的心意,我与晚辈争一块鲛玉,传出去总不大好。”

  谢爻将话往自己身上引,这两人他谁都不想得罪。

  沈昱骁沉吟片刻,压下了心口的气,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是晚辈糊涂了。”

  “小道长,你不用为难了,这鲛玉给宋二公子罢。”他是真心心疼这摆摊的小散修,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三大世家,怪可怜的。

  道长小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颤抖:“多谢九爷。”感激得都快要跪下了……

  宋以尘领了玉,握在手中把玩,对谢爻颔首:“让九爷割爱相送,多谢了。”

  “哪里……”谢爻面上有些讪讪的,仍是尴尬未定。

  他心中揣测,这姐控宋以尘定是对他娶了宋以洛怀恨在心呢……

  经过这一番波折,众人面上淡定心中却诧异,原来这谢九爷不仅和长乐使关系不一般,和沈公子交情也一言难尽……

  眼见讲经会就要开始了,谢爻沈昱骁随着人群朝聚仙堂走去,承受着四面八方窥探的目光。

  瞧着瞧着,谢爻也适应了,就当是走在挂哔男主身边光环太甚,自己亮了。

  “前辈,你这个小舅子脾气品x_ing都有些……一言难尽呢。”沈昱骁压低声音在谢爻耳边道。

  谢爻干干一笑:“他年纪尚小,不够沉稳。”

  闻言,沈昱骁扬起唇角:“果然,前辈很宠小辈。”

  呵呵。

  进入聚仙堂,室内已熙熙攘攘堆满了人,他们这种名门世家子弟,自然是坐上席,谢爻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定,沈昱骁也很自然的凑到他身边。

  谢砚与宋家家主坐在最上席,堂中状况一目了然,他的视线停在九叔身上片刻,沉冷似冰窟,转瞬又淡淡移开。

  讲经会长达六个时辰,讲得都是些枯燥的理论,每个人面前只摆了一盏清茶,不到一个时辰,谢爻便犯困了,眼皮不住的打架,很煎熬。

  “前辈,昨夜没歇好罢?”沈昱骁压低身子,凑到他耳边低低笑道。

  谢爻蓦地睁开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哈,淡淡摇头:“是这讲经会太煎熬了……”

  沈昱骁瞧他一双水光涟涟的桃花眼勉强睁着,一脸倦容,笑了:“前辈若是有时间,等讲经会结束了,同晚辈去长乐城逛一逛罢,不知前辈尝过长乐坊的天在水没有?”

  谢爻正欲回答,讲经声截然而止,长乐使敲击灵磬,冷着声宣布中场休息,众人皆有些诧异,从未听说过讲经会有中场休息一说。

  “前辈,怎样?”彼此的谈话被打断,沈昱骁继续追问。

  “九叔,沈兄,今夜长乐宫内备了宴席,两位务必要出席。”谢砚不知何时移到了他俩近前,依旧清冷着脸,狭长的眸子却不似往日那般风平浪静。

  谢爻将这一丝波澜理解为,两男主久别重逢心绪难平,沉稳内敛如谢砚都来不及掩饰情绪。

  “阿砚,别来无恙。”沈昱骁颔首示礼,众人都唤谢砚一声长乐使,只有他敢玩特殊。

  谢砚同样颔首:“沈兄,这段时*你对九叔的照料,我,记着。”

  “阿砚真是,越来越客气了。”沈昱骁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言难尽。

  谢爻站在一旁有些懵,为何两大男主久别重逢,剑拔弩张的诡异氛围不说,一见面话题就围着自己转瞎扯什么淡……

  谢砚不置可否,冷着脸转向谢爻:“九叔若乏了,同我去东席,那里有褥子。”

  “东席?不合适罢?”东席,是宋家人自己的席位,有帘帐遮掩,酒水茶点,要想打盹儿,自然不必忌讳。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字一字道:“我婶婶正是宋家大小姐,九叔去东席,再适合不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宋以尘宋以邈那些个小舅子也在东席,谢爻与他们并不对付……

  “就如此说定了。”谢砚淡淡道,不容置疑,这就领九叔去了东席。

  “……”沈昱骁独自留在原地,欲言又止。

  谢爻这回发觉自己错了,昨夜与谢砚单独相处,认为他与半年前没甚差别,可如今在人前,谢砚冷血铁面的模样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终究变了许多。

  离了外人,谢砚身上的气场瞬息变了,他放柔声音:“九叔,昨夜是我打扰了你歇息。”

  谢爻莞尔:“没有,倒是昨夜难得睡踏实了。”

  他自以为不过是安慰的话,却不晓得对方因此心思百转。

  “那,今夜侄儿还过去。”

  “……不嫌折腾的话,随你。”

  “九叔,你若喜欢鲛玉的话,”狭长的眸子闪过一簇淡蓝的火焰,明明灭灭,瞧得谢爻心中咯噔一跳:“我明日便送一车给你。”

  “哈???”谢爻许久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这是撒娇么?什么糟糕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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