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 作者:菊长大人【完结】(20)

2019-06-10  作者|标签:菊长大人 情有独钟

第22章 孰能无争

  铸灵剑需要三个月,叔侄俩在枫舍住了数日,叶云止每日送来新鲜山珍蔬果,谢爻修行之余闲着也是闲着,便饶有兴致地研究起烹饪来。

  食材新鲜,随便捣鼓一下就是美味,但山中调料匮乏,谢砚便时常御剑去为九叔采买各种大料小料,实在是比下馆子还折腾,但两人乐在其中,谢爻做饭谢砚洗碗,如此有滋有味的过了小半个月,眼见天渐渐寒了,估摸着牧白山已经落雪,谢爻便动了心思。

  一场连绵秋雨后,林中枫叶落了一般,谢爻午睡初醒,借着半明半昧的天光,瞧见刚练完剑的谢砚正看着他,眼中是难以捉摸的神色,两人视线交汇,对方就垂下眼。

  谢爻也没往心里去,半倚在榻上慵懒笑道:“砚儿,可在林中住腻了?”

  “不会。”言简意赅,甚为笃定。

  谢爻起身,谢砚便很自觉地走近,俯身为他披上外袍,谢砚将身子压得很低,两人距离不过半寸。

  谢爻睡得迷糊,棕茶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脸上压了浅浅的红印,谢砚眼神掠过,下意识用舌尖抵住牙关,担心距离太近九叔发觉他吞咽的动作。

  他挽过九叔披散而下的头发,拢了拢,系上茶白色束带,对方修长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襟口微敞,令人遐想的冷白色蔓延至锁骨。

  有些晃眼,谢砚忙别开眼,将大逆不道的心思压了下去。

  “明日我们便启程罢。”

  谢砚动作一顿:“去哪?”

  谢爻侧过脸,不小心鼻尖触到对方的嘴唇,温暖柔软,迟钝如他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寒露后,牧白山该落雪了。”

  两人不着急,一路御剑走走停停,抵达牧白山时已是十月中,却出乎意料的没见着半片雪。这年北境大旱,刮在面上的风凛冽如刀,直冷到骨缝子里。

  牧白山下的农夫皆说,大旱的年岁,下不了雪了。

  闻言,谢砚虽不动声色,谢爻却很是失落,好不容易带侄儿大老远跑一趟,却又无法遂了他看雪景的愿。

  谢爻偏不信邪,牧白山上有一处荒废的雪舍,他与谢砚在山下采买了些厚实的皮氅被褥,收拾收拾便住了进去。

  一来为了等那场终究不会来临的雪,二来牧白山气候极寒,对修行大有裨益,谢砚在此待了一个多月,修为灵力大增,谢爻修行之余也忙着挖雪参捉雪兔,顺带研究些cao纵灵兽的咒术。

  眼见谢砚的修为进步神速,谢爻心满意足,继续埋头逗白绒绒的雪兔。

  如今他cao纵灵兽之术已炉火纯青,雪兔每日翻滚着身子在桌案地面蹭来蹭去,权当抹布使,窗明几净,赏心悦目。

  眼见一只雪兔就要蹭到榻上了,谢砚一把抓住它的耳朵拎了起来,雪兔在他手里也不敢挣扎,瑟瑟发抖。

  这侄儿与生俱来有令灵兽闻风丧胆的血统,谢爻已经习惯了。

  “砚儿,你别吓他。”雪兔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求救般看向谢爻,模样十分惹人怜。

  “嗯,”谢砚将雪兔关进笼子里,云淡风轻道:“打扫屋子这种事,侄儿来做便可。”

  他不喜欢旁人,甚至灵兽来给九叔收拾屋子,特别是床榻被褥这种更为私人的场所。

  谢爻浑然不觉侄儿的心思,只当他是孝顺,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你也算是谢家的少爷,这种事无需你来做。”

  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谢爻如今看谢砚都要微微仰头了,十多岁的少年人长身体就是快,谢爻唏嘘。

  “那,九叔希望我做何事?”黛蓝的眸子闪了闪,光影斑驳。

  “好好修行,别走弯路,你天纵之资,灵脉宽广,前途不可估量。”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走弯路实则有两层意思,别黑化,别弯了。

  原书谢砚之所以黑化,皆是因为情场受挫暗生心魔,身上的鬼血便挣脱封印彻底不受控,如今他对沈昱骁情感淡漠,应该是不足以催生心魔黑化的。

  “九叔希望我成为当世第一?”

  “那是自然。”嘴上说得轻巧,仿若玩笑话,心中却暗自唏嘘,不是我希望你成为当世第一,你本就是当世第一,这就是设定……

  谢砚只沉默了一瞬:“侄儿定不负九叔所望。”他上次也承诺过一回,但没遵守诺言取回流火剑,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他决定再不食言。

  “嗯,砚儿自然不会让我失望。”谢爻感觉此刻的自己,特别像推动剧情发展的NPC……

  “侄儿若兑现了承诺,九叔可有赏?”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上扬,谢砚浅淡的笑没逃过谢爻的眼。

  穿书最有趣的事之一,就是看着原本十分平面单一的角色x_ing格渐渐丰富起来,比如眼前清冷疏淡的禁欲男主谢砚,其实也会撒娇也会笑。

  “啧,撒娇,你想要啥,只要九叔能给的,都给你。”谢爻自觉自己的任务进展得很顺利,等到那时,鬼差小姐姐应该早把他接去投胎了。

  “侄儿先记着,到时候再与九叔讲。”

  谢爻笑微微的应了,毫不担心,对自己一路立flag的行为全无知觉。

  ……

  天象异常,已至腊月,如农夫所言,雪迟迟下不来,眼见岁末年关将至,叔侄俩只得赶回火石谷枫林取剑,再一路南下回无冬城过年。

  那些养熟了的雪兔带不走,只得留在牧白山,临走前一坨坨白绒绒的兔子滚在谢爻脚边,挤着挨着依依不舍,谢爻一只只揉着它们的脑袋:“乖,待明年我回来看你们。”

  谢砚站在一旁看着,眉间微蹙:“九叔待谁都这么好。”

  “它们毛绒绒的,又乖巧,惹人喜爱嘛。”谢爻没觉察出对方情绪的微妙变化,与侄儿并肩而行走下山。

  “九叔喜欢乖巧之物。”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乖巧的东西,谁不喜欢,”谢爻脱口而出,片刻回过味儿来,琢磨着是侄儿在同自己撒娇,遂笑吟吟道:“说到乖巧,没谁比得上我们砚儿啦。”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就等同于与对方说,我最喜欢你了……然,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很微妙。

  瓷白的脸瞬间染了层薄红,冬日北境极寒,谢砚却觉着从心里到身体都火烧火燎的热。

  看对方不言语,谢爻继续道:“其实我答应那些兔儿明年来,还不是为了带你来看雪,今年看不成,明年还能来嘛。”

  谢砚抿了抿嘴,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以后每年,我都带九叔来看雪。”

  “啧,好,你带你带,可不能食言。”孩子大了,要强了,谢爻唏嘘。

  “不会食言。”谢砚笃定道,薄唇微扬。

  殊不知,第二年,牧白山确实降雪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但人事却全然不同了。

  ……

  聂娘子乃x_ing情中人,铸灵剑不图报酬,能让一把绝世灵剑从她手中诞生,再欢喜不过。

  将剑交与谢砚手中,叔侄俩谢过数次,她只将笑未笑:“剑一旦离我手,便非我物,之后它是正是邪,皆与我无关了。”

  说着转向谢爻,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道:“剑以你的血为引,如若到万不得已之时,你可通过魂力将剑毁掉。”

  谢爻一脸懵,如此好剑,铸剑师为何偏偏与他强调毁剑?

  聂娘子看他面有疑惑,也不进一步解释,只似笑非笑收了话题:“好了,你们给这剑取个名字罢。”

  谢砚转向九叔,眼中含笑:“九叔取。”

  原书中,聂娘子为谢砚打造这把剑名为‘砚骁剑’……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直白,很没有美感,是沈昱骁取的……

  真是个无处不忘秀恩爱的家伙呐……

  “砚儿,叫它无争如何?” 谢砚的一生都在争与自己无缘的事物,情爱,身世,虚无缥缈的一切,至死不休,却没有个圆满的结局,十分凄凉。

  他与侄儿相处这一年多,也真的有了感情,将他当做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看待,从心底里希望他好,不争那些虚妄之物,或许谢砚能活得不这么累,但他也深知设定如此,无法改变,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好,无争,九叔与我的剑。”

  谢砚将无争悬于腰间,他有自己的灵剑了,还是以他的血与九叔的血引铸而成,似有一种微妙暧昧的仪式感。

  本以为能如此岁月静好下去,这一趟回无冬城,却是一切的开端。

第23章 宋家亲事

  次年入夏,宋家大小姐要择道侣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经过上次那场长乐海灵试,沈昱骁锋芒毕露,已成为当世最惹眼的新秀,人人都认为,必是他娶到宋大小姐无疑了。

  谢爻唏嘘,原书中沈昱骁还要经历独闯魔蛟窟英雄救美,才赢得宋以洛的芳心,这倒好,灵试过后便轻而易举娶到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都是流言。

  这日晚饭后,谢爻倚在水榭的软藤椅上,漫天彤云,湖风清凉,他正惬意地发愁。

  书中谢砚的黑化,正是沈昱骁娶亲,虽说自己已经淡化了谢砚对沈家小子的感情,可到底两人是官配,有姻缘线牵着,临了临了如何,当真不好预测。

  沈昱骁娶亲的情节点渐近,谢爻略有些焦虑。

  “九叔在愁什么?”声音掺在湖风里,凉丝丝的浸入谢爻耳中,循声望去,来人素衣翩翩,襟带随风而动,面若冷玉眼似星辰,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纵然看了一年多了,此时湖光山色良辰美景,天光半明半昧,谢爻一时间仍晃了神。

  看九叔盯着自己的脸走神,谢砚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声音清冷语调却捎了点得意:“九叔?”

  谢爻这才回过魂来,说笑道:“在愁你修为一日强似一日,九叔怕要管不住你了。”

  谢砚坐在九叔身侧,很自然地拿起他喝过的杯盏,冷茶下肚,抬起眼似笑非笑:“九叔要如何管我?”

  “管你……别跟那些不靠谱的人跑了。”谢爻的话半真半假,也算试探。

  狭长的眸子微微弯起,声音很轻:“侄儿跑不了,除非九叔不要我。”

  少年人的话,谢爻心知不可当真,却忍不住心头一热。

  “九叔不要我,我也赖着。”谢砚清冷着脸说出这句话,不仅毫无违和,还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错觉。

  四目相对,谢爻觉着眼前这个禁欲俊美的少年人,像一只故作高冷矜持实则撒娇得不得了的猫,所以说这侄儿是猫系?但不尽然,他身上又有小狼崽的危险x_ing……

  原本扁平单纯的人设,被复杂化了,越发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话说回来,在这个世界里,他们确实都是活生生的人。

  “砚儿,如果有天九叔不要你,并非因为你不好。”兴许水榭风暖,谢爻一时感慨,虽是玩笑的语气,却听得出话语中的认真。

  总是无波无澜的脸瞬间暗了下来:“九叔何意?”

  “没事,说笑的,”谢爻笑微微的,打算糊弄过去,扯开了话题:“宋家择婿之事,你怎么看?”

  谢砚面上毫无异样,语气也平静无波:“众人皆传,八*九不离十,是沈兄了。”

  桃花眼微微眯起,盯着谢砚的脸瞧,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丝细微表情:“你以为呢?”

  “无所谓。”那张清冷的脸,是真真正正写着无所谓。

  “嗯?”

  “如若真是沈兄,自然该恭喜他,如若不是,那侄儿也猜不透人选了。”

  谢爻有些诧异,他晓得如今的谢砚很通透,却不晓得竟通透到这地步……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

  “九叔为何如此关心沈兄。”谢砚心中清明,九叔问起宋家亲事,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爻咂舌,他关心的哪里是沈昱骁,而是眼前的侄儿呐……

  “哦,没有,也就闲着随口问问。”谢爻做出一副兴趣了了的样子搪塞过去。

  谢砚自然不会信,也不愿多说,冷着声音道:“九叔,以后别把头发赠予旁人了。”

  大半年前的事,谢砚却仍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大哥,如果是我想要九叔的头发,你可允许?”佩于腰间的玄铃当当作响,淡香萦绕,谢音踏荷而来,笑盈盈的立在两人面前,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

  “音儿又调皮,不走正道。”谢爻笑道,语气里满是对小女孩子的宠溺。

  “走正道就听不到大哥和九叔说的悄悄话啦。”谢音吐了吐舌头,如今她的隐匿之术炉火纯青,就连谢砚都无法察觉。

  谢爻笑:“那你听到了什么?”

  谢音古灵精怪地看了眼谢砚:“九叔曾将头发赠予沈哥哥,大哥不开心了。”

  “……”

  “九叔还关心沈哥哥的亲事,大哥醋意更大了。”

  “音儿……”

  谢爻自然不会把小姑娘的话往心里去,笑问:“你大哥是吃谁的醋,我的还是沈小公子的?”

  “自然是九叔的醋啊。”谢音脱口而出,一副理所当然。

  兴许是夜色太浓,谢爻依稀瞧见谢砚的脸红了:“音儿,别胡说。”

  谢音笑笑,心领神会,就不再多说此事:“说起来,宋大小姐择婿之事,我听了另一种说法,她不愿嫁与沈哥哥。”

  闻言,叔侄俩对视一眼,各有心思。

  “可听说了缘由?”虽然只是不靠谱的流言,谢爻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知如果沈昱骁没娶到宋以洛,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爻娥眉微蹙:“据说是,宋家小姐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不存在的,谢爻记得清清楚楚,宋以洛对沈昱骁那小子死心塌地得很。

  “流言而已,不可信。”谢爻说着这句话,却是向着谢砚。

  他一方面担心沈昱骁成了亲谢砚因爱生恨黑化,另一方面又顾虑沈昱骁若一直单身两人又搅到一起……

  左右为难,无解。理智上来说,谢砚黑化总比两人旧情复燃的好,不干扰他去投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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