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缺席 作者:苜蓿血染【完结】(48)

2019-06-10  作者|标签:苜蓿血染 强强 民国旧影

他举起枪,开始死亡之前最后的挣扎。

手起刀落,喻文州身前最后一个日本士兵倒地身亡,紧接着黄少天便抽出□□,动作几乎和宫本雄一同时。

这样看似公平的对决,其实一点都不公平。这不取决于枪的质量、子弹s_h_è 出的速度,只是因为交战的其中一方,是黄少天。

他瞄准宫本雄一的头部,自信即使同一时间举枪,他的速度自然会战胜对手,送对方上路。

生死成败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

黄少天开枪,子弹穿过宫本雄一的头部,同一时间宫本雄一开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枪,黄少天却毫发无损。

胜负已定吗?

好像没有。

喻文州面对黄少天,毫无疑问心中是欢喜的。

曾经以为世事巨变、无可挽回,而今骤然发觉这份爱一如既往、矢志不渝。他低估的,不仅仅是黄少天受到的伤害,还有他们内心对于爱情,那无法言说的坚定。

他忘了他们共同坚信的话。

剑与诅咒,一直都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

真好啊……

有生之年再见你。

喻文州低头看看胸前涌出的汩汩鲜血,却是露出了真实的、没有丝毫伪装的笑。

因为你的失而复得,痛苦和死亡都可以变成索然无味的白水。

“少天。”

他在撕心裂肺的叫喊中倒下,休憩在至爱之人的怀抱中,念出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名字。

从前他就说过,如果生命走到最后一刻,他希望看着他微笑,然后留有最后的力气,什么都不多说,只念出他的名字,将他的脸,作为他活在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副美丽的画。因为他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有一种站在阳光下的感觉,即使偶尔在心中默念,嘴角也会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做到了。

他看着爱人微笑,念出爱人的名字,记住爱人的脸,然后闭上双眼。即使不是彼时他所假设的,老之将至的时候。

他们的爱情,经历了生死、猜疑、背叛、分离,千回百转,终于在这一刻归于原点,谁都不必再掩饰和逃避。

其实他还想说,你回来了。

可是再没有力气。

第9章 离散(下)

“带他上车,回南京!”

车门被叶修关上,他的身后,蓝河已经领着人重新整合队伍,手中紧握斗志依旧的枪。

黄少天马上明白了叶修的意思,眼神在众人之间停顿须臾,认真地留下一句话。

“保重。”

黑色轿车猛地一轰油门,绝尘而去,只为追赶即将消逝的生命。

战士不需要告别,祝福即可。

叶修摘下背上的满弹的□□,上膛,转身面对自己的队友,和逃窜日军的背影。

“这一次轮到我们赶尽杀绝了。”

他的目光停在蓝河眼中,两人皆是熟悉而肯定的会意。

喻文州重伤,只有南京城内的医疗条件可能挽救。回城,就意味着他的身份不能暴露,所幸宫本雄一调动的是上海的驻军,南京这边没有泄露消息,所以他们需要将逃窜的日军尽数消灭,制造一个抗日分子袭击了宫本雄一和喻文州的假象,才能保全回到城里的人。

那个人的意义,不必多言大家早已了然。即使今天拼光了他们的命,可以让知情的日本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这样的追击和围歼,对于经历了无数次军校野战训练的叶修和蓝河来说,太熟悉了。

体温与呼吸,本是入眠之前、相拥之时最为熟悉的温存,现在之于黄少天,却是拼命想要抓住、留住的,那个人一息尚存的证据。

他紧抱着他,一手扣着他的肩,一手将他的头收入怀中,用一块毛巾按在伤口,下巴贴在他的额角,他唇边犹带殷红染上了他的侧脸。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喻文州了。

那一次黄河决口,中原遭灾,喻文州自恨无法挽回局面,夜半时分从噩梦中惊醒。借着月光,他看到他眼角隐忍的泪。于是他扶着他重新回到柔软的枕中,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喻文州的气息徘徊在他的颈间和胸口,他们共同度过漫漫长夜。

除此之外,都是喻文州抱着他。白天一明一暗,夜晚重逢相拥而眠,或是他带着血腥和伤归来,听着喻文州的心跳忘却阵痛。

久别重逢的温暖,却没想到是这般地接近生离死别。

是否他在伤重昏迷的时候,喻文州这样抱着他,也是如此的畏惧死亡呢?

人固有一死,死国死义,皆是死得其所。他们总会这样训诫自己,却无法成为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安慰。只是黄少天多了一重无法原谅的悔恨,说不清是针对自己的情绪,还是这两天的离开。看着手中纯白的毛巾变成血色,他几乎没办法正常地思考,也没办法总结自己的感受。

他可以用手中的刀或枪、或者干脆赤手空拳就可以拿走一个人的x_ing命,他也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杀了贪官开仓放粮,去拯救上万人的x_ing命。鬼神罗刹他做得,济公观音他也做得,唯独此刻,面对不省人事的爱人,他承认他什么都决定不了。

除了恨,便是怕。无处消解,无人可知。

他很想对喻文州说,你想多啦我从来都没有打算离开你,即使你骗我让我很生气,即使你有一大堆的理由在等着向我解释而且一定会让我听到心烦……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剑与诅咒会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和我表白那天你怎么说的你忘了吗,你说剑与诅咒不会分开的,只有当我们其中一个……

戛然而止。

说不下去了,也想不下去了。

黄少天记得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他们共同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最终汇合在他们居住的公寓楼下。

看着对方在雨水的光线中浸染半身的红,和渡劫重生的眼,他们知道,生命中再也无法舍弃彼此。

暴雨倾落犹似无声,心中却听得惊雷阵阵。

他们放弃了虚伪的伞,手指停留于爱人的脸,额头相抵,继而用落泪和吻,宣告约定与诺言。多少无常的生死、算不过天的聚散离合,也无法逆转他们的相爱。眼中看遍了世间的悲喜,反而更懂得握紧爱人的手。

喻文州说,剑与诅咒,永远不会分开,唯有我们其中一个离世,闭上双眼。

所以别死啊文州……我不想散伙。

黄少天生平第一次流眼泪,是为了喻文州的欺骗和隐瞒。

黄少天生平第二次流眼泪,还是为了喻文州,但这几乎是一种乞求,求他别走,别停止呼吸,别停止跳动心脏,别放弃睁开双眼。

泪线灼热,顺着眼角流下,或直接从眼眶边缘掉落,飞蛾扑火似的,将这转瞬即逝的温热送去喻文州的脸上,浸润在他嘴角凝固的血液中。

他想起两句诗。

那晚他从河南回来,吃过买来的饭菜,关掉最后一盏灯,喻文州躺下来从背后拥抱他。

他听到喻文州浅浅的呼吸中夹带着温柔的笑,还听到了呢喃细语中的诗。

风雨如晦,j-i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彼时言语带笑的唇,现在已是血染一片。

相见原是欢喜的缘由,不应是告别的前奏。

他看着他为了救国于危难,深陷险境,立于悬崖浪尖,也为他赴汤蹈火、平尽天下不平不义之事。

他唯独不能纵容他这样离去。

他活着,便是国家的喻文州,是亿万流血同胞的喻文州。他若死去,作为一个间谍没有机会名垂青史,便不是国家的喻文州,不是同胞的喻文州,只是他的喻文州。

黄少天心说我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小气之人,我不要他就属于我一个。我宁可在黑暗中给他当一辈子的影子和护卫,也不要现在这般坦坦荡荡地看着他死。

话唠忘记了说话,手残忘记了微笑。

似乎全部世界都已经改变。

他不认命地将他紧收怀中,如同一轮与命运发生的争抢。

绝尘而去的车背后,是逆向而行的、义无反顾的战士们。

仇恨与热血汇合在胸口,化为子弹出膛的力量。

“蓝河,右边。”

“明白。”

话毕,叶修和蓝河兵分两路。后者在奔跑中将□□换成了风镜□□,带着三个队员加速冲到前方。

不消多时,枪响,带队逃跑的宫本雄一的副官和队伍两侧的三名士兵应声倒下。子弹的发s_h_è 方向不能确定,日军也就不敢贸然选择前进的方向,这一迟疑的功夫,给了叶修继续消灭他们的机会。

对于日军来说,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往南京跑,向南京求救,或者就地周旋,等待南京派出的援军。

可是身后追来的人攻击过于猛烈,就像杀红了眼似的,只要遇见就会开枪,几乎没有人顾及怎样包围、怎样迂回,见一个杀一个。更可怕的是,这些日本兵自上海而来,人生地不熟,营救队员却熟悉这里的一Cao一木。在何处隐蔽、在何处安置诡雷、将敌人聚于何处用□□一网打尽,他们在行得很。

他们甚至不在乎南京派出的援军正在靠近,简直就是一群不计生死的疯子

让敌人心生畏惧,确实算是一种胜利。只不过叶修带兵,怎么会没有章法、乱打一气呢?

如果有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他们上空,就会一目了然。奔跑中的中国军队正在对日军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半圆底部,是成功拦截日军的蓝河一组,他们不断开枪攻击,使日军队尾的两侧同时遭受袭击,让他们不敢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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