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醉长安+番外 作者:灯玉墨【完结】(19)

2019-06-10  作者|标签:灯玉墨 种田文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布衣生活

  墓主人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我是谁?”

  殉葬人微笑道:“你是那天夜里在屋顶上陪我饮酒的人。”

  “那么你又是谁?”

  “我是那天夜里在屋顶上陪你饮酒的人。”

  墓主人终于走出棺椁:“也罢,再陪你饮过最后一尊酒。”

  就这样,在幽暗的墓室中,墓主人和殉葬人打开了随葬品,开始痛饮。

  殉葬人来时带着的灯火被放在石碑前,火光在碑文之上来回晃动。

  直到此时,殉葬人才终于注意到石碑上的字:“九黎颠覆啊……颠覆了九黎的,从来都不是酒,而是人。”

  “所以?”

  “所以‘黎九’是个好名字,你说对么?”

  “这便是你坚持自称黎九的理由?”

  “是啊。”殉葬人放下酒尊,“于我而言,‘黎九’是喜欢你的人的名字,所以我是黎九,与我原本是谁无关。”

  墓主人拿起酒尊晃了晃:“空了。”

  殉葬人望着墓主人,最后一次提议:“与我一同离开吧,我还想与你共饮许多酒。”

  墓主人沉思良久,终于道:“走吧,我也还未与你饮够。”

  殉葬人又道:“要不要随便找具尸体塞进棺椁?”

  “的确有这个必要。”

  于是,墓主人随便拖了一具尸体塞进棺椁,让他成为了新的墓主人。

  殉葬人亦不再为墓主人殉葬,仅仅是黎九。

  两人就这样走出墓室,走回了凡间。

  凡间正值深秋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着火红的枫林。

  “既然我不再是绿蚁,不如改个名字。”

  “改成什么?”

  “红叶。”

  黎九笑了一笑:“是个好名字。”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番外会有两个!

第20章 番外一:愿赌服输

  西安市里天月宫,残酒一杯看路人。

  白鹤古董行的老板曾皓缄今天也来买醉。

  那群焚琴煮鹤的混蛋当着他的面摔了一大堆古董,现在的他只想远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怎么又是你?”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曾皓缄抬头,只见迷幻的灯光之下一个清瘦的长发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这几天总是迷之遇到的清涸。

  曾皓缄一时有些头疼:“不是吧,我每天都会换一家酒吧,怎么还是每天都遇到你?”

  “我还想问你呢,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清涸随意地坐在了曾皓缄旁边。

  曾皓缄一脸苦恼:“别逗了,说好的做完就散绝不纠缠呢?还有今天白天,你到底是怎么找上我家古董行的?还说我呢,你才是跟踪狂吧?”

  清涸一脸嫌弃:“我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白鹤古董行现任主人是你,就不会去了。”

  “还好意思说!我都告诉你我叫曾皓缄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靠,当时我注意力都在你名字的字谜上了,谁还想得到这茬!”

  “你拿我名字当字谜猜出来是‘白’字,难道还想不到?”

  清涸简直生无可恋:“唉,算了算了,只能说孽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曾皓缄对清涸的说法一万个同意:“没错,孽缘。”

  这话之后,两人便自顾自地喝起酒,仿佛要将灵魂溺死一般地浸在富有节奏感的嘈杂音乐中。

  颈间胸口属于对方的印记尚未消退。

  捉摸不定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近在咫尺,却如天涯两隔的相思。

  “你相信轮回转世之说吗?”曾皓缄忽然开口。

  清涸歪头看了一眼曾皓缄,淹没在嘈杂红尘中的声音缥缈如烟:“不信。”

  “我也不信。”

  “那你问我干嘛?”

  曾皓缄仰头望着天顶上变幻的炫目灯光,悠悠地道:“只是恰好见到了那样的人,颇有些感慨罢了。”

  那样的人的房东清涸沉默片刻后道:“哪怕这世间真有轮回,我也不想知道前世如何。前世的我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由今世的我来完成?敢拿一生去赌就要愿赌服输,输了还要寄望于来世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愿赌服输,有道理。”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不做好满盘皆输的觉悟是不可能大获全胜的不是么?”

  “是啊……”曾皓缄将一只手搭在清涸后方的座位靠背上,“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就赌谁先找到真爱,哈哈。”

  “有人说我逢赌必输,还是算了吧。”清涸摆了摆手。

  曾皓缄笑道:“那我们换个赌法,谁先找到真爱谁就输了。”

  “哈哈,你这人倒是有趣。说吧,拿什么赌。”

  “输的人请赢的人喝酒,怎样?”

  “好,我赌了。”

  ……

  一别经年,再见之时已是赌约践行之时。

  归去来兮酒吧今天迎来了两位客人。

  酒吧老板陶绿一看来客,乐了:“这不是耗子么?带人来我这儿蹭酒?”

  曾皓缄指了指身边的清涸:“今天是他请客。”

  “哦?”陶绿看了一眼清涸,并没有认出他是黎九曾经的那位恶房东。

  清涸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对陶绿说道:“给我调一杯叫‘愿赌服输’的酒。”

  陶绿微笑:“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酒。”

  “没有才需要你调呀。”

  陶绿挠了挠头,叫来了店里唯一的侍者:“黎九,去给这位客人调一杯叫‘愿赌服输’的酒。”

  黎九转过身,看了一眼清涸:“呀,这不是子青兄么?什么‘愿赌服输’,来让我给你调一杯‘逢赌必输’!”

  “说了多少次我不叫子青也不是道长——等等,酒鬼?”

  “子青兄你终于记起我啦?”

  “……”清涸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24小时都醉着的家伙,索x_ing不答了,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看向桌对面的曾皓缄。

  曾皓缄看了一眼黎九,说道:“给他调一杯‘愿赌服输’,给我调一杯‘人生赢家’。”

  “好的,两位请稍等。”黎九说了一句基于职业习惯的清醒话,回柜台后调酒去了。

  曾皓缄隔着桌子看向清涸。

  清涸正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曾皓缄长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是逢赌必输之人。”

  “所以我愿赌服输地来请你喝酒了。”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就现在而言,确实不错。你呢?”

  曾皓缄将手放在桌上,身体略微前倾了几分,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你输了,我当然就是赢了呀。”

  “是么?”清涸微微垂下眼帘。

  “是呀。”曾皓缄笑着闭上了眼。

  “那就祝愿你也早日找到真爱,然后请我喝酒。”

  曾皓缄愣了一愣,随即道:“我会的。”

  在这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酒吧有唱歌的小姑娘,还有别的客人在谈天说地。

  玻璃窗外是随风摇动的柳树枝条,以及来往的车辆。

  耳边有多喧嚣,心中就有多安静。

  两杯酒被端上桌。

  “清涸。”曾皓缄忽然开口。

  “怎么?”

  “你……是叫清涸没错吧?”

  “是没错,怎么忽然问这个?”

  “不是子青,不是怀青,不是于青峰,不是魏执青,不是郑以青,不是青子,不是宇青尘……而是清涸,对吗?”

  听到这一长串的名字,清涸拿杯子的手顿了一顿:“你的朋友里名字带‘青’的人真多。”

  曾皓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从清涸手中夺过那杯“愿赌服输”,一饮而尽。

  而后,曾皓缄将名为“人生赢家”的酒推到了清涸面前:“赢的人该是你。”

  清涸拿起那杯“人生赢家”,浅尝了一口:“甜得像掺了糖的砒·霜。”

  在这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一个是无话可说,另一个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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