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有些道理,只是……我真的感觉这梦太长,好像要醒不过来一样。”
曾皓缄打了个呵欠:“醒不过来说明你睡太晚。”
正说着,一阵冷风吹来,白鹤古董行的大门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很有钱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里就是曾大少的店?”
“徐红叶?”
男人勾起嘴角:“你认得我?”
“会叫我这个称呼的都是圈内人,从衣着和年龄来看,你就是徐家的少主人了。”
“不愧是曾大少,眼睛和传闻一样毒。”
“说吧,你来做什么?”
徐红叶拿出一个叶子形状的玉坠,放在了案桌上。
曾皓缄看了一眼玉坠,又看了一眼玉杯:“奇了!”
徐红叶不解:“怎么?”
“这玉坠跟这玉杯,似是同一块玉做的。”
徐红叶愣了愣,问道:“这玉杯又是打哪来的?”
曾皓缄看向陶绿。
陶绿略有些不自在地道:“朋友送的。”
徐红叶盯着陶绿看了半晌,忽然道:“这就是缘分啊!要不要考虑做我的情人?”
陶绿看了看徐红叶的脸……
很帅,但很遗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拒绝。”
“给个理由?”
一阵冷风吹过,又一个人来到了白鹤古董行。
这人个子瘦小,留着长发扎着马尾,手里提了一个蛇皮口袋。
陶绿走过去随手挽起来人的手,说道:“我喜欢女人。”
“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来人淡定地拿开陶绿的手。
徐红叶看向陶绿,一脸玩味。
陶绿有点尴尬,脑子一抽决定拿曾皓缄当挡箭牌:“其实我和耗子早已私定终身,你就别多想了。”
这回轮到马尾男看向曾皓缄:“我记得你昨晚可是清楚地说过你单身。”
曾皓缄立马卖了陶绿:“清涸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同学,没别的关系!”
曾皓缄这边还没解释清楚,又一个人来了。
“子青道长我错了,房租我给!别卖我的珍藏啊啊啊!”
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黎九。
清涸一脚踢在黎九肩上:“说了多少次,我叫清涸,就算把我名字当谜语猜出来是青字,我也不叫子青,更不是道长!”
黎九退步让开,忽然看见了刚才被清涸挡住的陶绿。
“陶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那是我给你的东西……”
看着黎九眼里的失落,陶绿简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徐红叶还嫌不够乱地加了一把火:“陶老板,看不出来你的情人还有点多。”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陶绿。
陶绿表示很无辜。
明明自己还是个单身狗,怎么感觉好像来到了修罗场一样?
已经解释不清楚的陶绿索x_ing拉起徐红叶的左手和黎九的右手,然后把这两只手牵在一起:“徐先生,那玉杯的原主就是这位黎先生,你们很有缘,祝牵手愉快。”
徐红叶和黎九对视一眼,同时嫌弃地甩开了对方的手。
黎九对清涸手里的蛇皮口袋念念不忘:“子……清涸啊,你冷静点把东西还我,我明天就给你房租!绝不拖欠!”
清涸不吃这套,直接当场打开口袋,向着曾皓缄说道:“估个价。”
曾皓缄有些犹豫地看看黎九,又看看清涸。
清涸瞥了一眼黎九:“年三十我可是说了,三天给不出房租,你的古董我拿去变卖。今天可是初三了。”
黎九一脸绝望地看着曾皓缄。
曾皓缄默默将口袋中的东西拿出。
是一大堆用盒子装着的古董。
曾皓缄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摆开,从最大的看起:“酒坛,年代不明,不是名窑,品相普通,侧有字……‘世间无轮回,亦无转世’?署名沈绿?”
陶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黎九。
黎九打了个哈哈,别过了头。
“这酒坛能值一百块吧。”曾皓缄放下酒坛,拿起另一样,“龙纹玉璧,黑沁古,西周风格,倒是个稀罕玩意儿。”
“这玉璧我不卖,你不用估价了。”黎九小心地夺回玉璧,放回之前装它的锦盒,护在怀中。
曾皓缄无所谓地打开了下一件的盒子:“青铜酒爵,铭文‘九黎颠覆’……”
“这一样我也不卖!”黎九伸手就要去拿回酒爵。
清涸拦住了黎九:“房租呢?”
倒是陶绿,若有所思地将桌上那堆古董一一拿起,一一放下。
入手是沉重的岁月,亦是飘渺的情绪。
蒙尘、刮痕、包浆、沁色,都是时间在脸上刻出的皱纹。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难怪总有人期待着轮回之后的重逢,就如阔别千年的古物机缘巧合又聚在一起。
可你却不记得我,我也不会记得你。
所以找寻前世记忆才会是如此浪漫的事。
而这个叫黎九的人,简直浪漫得不切实际。
陶绿偏偏还就喜欢这一点。
“黎九。”
“嗯?”黎九转头看向陶绿。
“是因为你觉得我像你前世所爱所以看上我,还是因为看上我所以觉得我肯定是你前世所爱?”
黎九想了半天,仍没个结果。
陶绿笑了笑:“这么说你很确定你是看上我咯?”
“哎?”黎九被这么一说,瞬间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
“既然你看上我已成既定事实——”陶绿将桌上的玉杯掷在地上直接砸了个碎,前世什么的都已不重要了对吗?”
黎九眼见玉杯碎裂,一脸r_ou_痛,但在对上陶绿坚定的双眼时,却也不再迷茫。
陶绿一看此法奏效,开始摔起了第二、第三件古董。
曾皓缄眼看陶绿焚琴煮鹤糟蹋文物,连忙上前想要阻止。
不料刚制住陶绿这边,徐红叶那边又发难了。
徐红叶也一起砸,砸得比陶绿还狠。
唯有清涸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丝毫不担心房租的问题。
桌上一堆东西很快被陶绿和徐红叶二人全部毁灭。
徐红叶潇洒地拿出一千万的支票给了黎九:“赔你的。”之后也不等答复,扬长而去。
黎九尚在愣神,清涸趁机从黎九兜里摸出装着黑沁古龙纹玉璧的锦盒:“徐疯子的支票我可不想收,还是拿走这个当房租吧。”
于是,清涸也跑了个没影。
白鹤古董行里还剩曾皓缄、陶绿、黎九三个人。
曾皓缄看着一地狼藉,心累地下了逐客令:“走走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俩。”
于是乎,陶绿带着黎九走出了白鹤古董行。
“走吧。”黎九说。
“去哪里?”
“你家酒吧。”
“我家酒吧?”
“那个……”黎九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陶绿伸手揉了揉黎九的头发:“原来你在想这个。”
黎九扁嘴:“还不是你昨天要求的。”
“既然你想,那就走吧。”
冬季太阳下山较早,回到归去来兮酒吧时,天已经黑了。
打开灯,锁上门,拉上窗帘和门帘。
空调打开,室内的温度也变得舒适起来。
应黎九的要求,陶绿特意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我为你调制了特别的j-i尾酒。”陶绿微笑道。
“怎样的?”黎九看着陶绿,“这……这要怎么喝?”
“当然是用吸管喝。”陶绿从柜台抽屉中拿出眼罩,蒙住了黎九双眼,“不过你得闭着眼睛。”
陷入黑暗的黎九有些紧张,用手紧紧抓着柜台不敢松开。
陶绿见状,直接将黎九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室温在空调的热风下逐渐升高。
“我有点热……”黎九额角沁出小小的汗珠,“嗯,现在好了。”
陶绿顺势将j-i尾酒的吸管放入黎九口中。
黎九尝了一口,只觉得温度有些烫。
“嗯……”陶绿将黎九含着的吸管拿开,又从桌上拿过一个扁扁的透明小瓶。
很快,便是黎九的惊呼:“好冰!什么东西?”
陶绿将小瓶子的盖子盖上,递到黎九手中:“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