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意(弋游映江)【完结】(2)

2019-06-10  作者|标签:

文案:

简映很纠结,高中的时候一不小心喜欢上了老爸再婚对象带来的二十四孝拖油瓶,没想到毕业没两天人家就提出了分手,害得他脑袋一热,一副弱鸡样就跑去了军校,五年才出来。

江沉弋也很纠结,好不容易追到法律身份是哥哥的老婆,却不得不放手。心上人一走了之,他的心却还停留在原地。五年后对方终于回来了,保持距离or把他追回来?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其实这只是忠犬换个方式再追一遍老婆的励志故事。

简映的自白:其实我本来是个大直男。

江沉弋(笑):对,是我勾引你的。

内容标签:年下 情有独钟

主角:简映,江沉弋 ┃ 配角:路州 ┃ 其它:伪兄弟、伪渣攻

重回故地,再遇故人(一)

烈日白亮的光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墙照射进室内,明晃晃的光晕落在洁净的浅色大理石地板上,被人影描绘的斑驳。

入口正对的两侧电子屏幕上,各线路的航班表定时翻页。广播里声音清朗的女播音员咬字清晰将登机要点及起飞时刻各用中英文播报了两遍。

人群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与各色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几分繁杂。

简映坐在候机室里,假装没有发现不远处几个小姑娘对他偷偷的打量,直到坐在一旁的战友侧着身与其他同伴侃侃而谈时眼尖地发现了这个可以拿来调侃他的现象,转过来使劲撞了撞他的胳膊,顺带一番猥琐的挤眉弄眼。

后者闲适的翘着二郎腿,手中随意翻转了两下钢琴黑的大屏幕手机,朝对方扫去的眼神中写满了无聊二字。

路州撇了撇嘴,转身坐回原位。他看着将视线收回去的男人此刻又不知所以地注视起自己手中的那架手机,意识到对方突然变得这么沉默下来似乎就是从昨天部队归还给了他们私人通讯工具开始的。

难得细心了一回的男人不由得蹙眉关心好友道:你到底怎么了?

简映没有回答。

你这个手机还有故事的哦?

话说昨天开始就没见你开机为什么不开机?

你这样看着它,总让我觉得,不是因为近乡情怯,就是在睹物思人啊

简映倏地一下将视线转移了过去,让路州心头一跳。

怎、怎么了?向来大大咧咧的男人被看得莫名有些紧张。

难道还真的是睹物思人?

没什么,好像刚才那一瞬凛冽的目光只是他的错觉,简映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坦然的表情,毫无铺垫地转移话题问道,要吃牛肉饭吗?

原本打算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的路州:啊?

要吗?

要。

那去旁边帮我也买一份吧,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海报上写着第二份半价,谢了。简映说着真的开始掏钱,还有热狗肉串和章鱼烧章鱼烧要两份。飞机上的盒饭吃过一次果然就不想吃第二次。

还是这么能吃那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

路州一脸算你狠的表情,朝简映比了个中指,便起身出门左转买饭去了。

简映见他出去不见了身影,才转回视线最后看了眼依然黑屏的手机,眼神黯了一秒,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才面色淡然地将之又揣回了兜里。

简映记得读书的时候看到过一句,事与愿违是现实里的梦想宿命,当时他觉得很矫情。

然而现在这句话拿来适用于简映大概就是,当他越是不想遇到某个人的时候,命运就越是会让他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偶遇那个人,以此让他措手不及。

简映不是没有想过他再次遇见江沉弋时的场景,他知道那避无可避。但他设想过的所有场景里,都绝不包括一下飞机就在机场里来个所谓的不期而遇。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今天归来的消息,甚至打算,在被他父亲发现之前,先在宾馆或者路州那里住一阵子。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C市这么大的国际机场这么大的大厅,那么多个出入口偏偏让他在面前人山人海的间隔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对上了重重身影后那个人的视线,冷峻又充满讶异的眼眸,那之中是与他记忆深处全然不同的神采。结合着对方笔挺的黑色西装与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如若不是那张脸仍是他许多次午夜梦回时总徘徊不去的,他简直要认为那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现在也已经是了。

只是简映觉得自己应该很久以前就不再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可是命运却总是不依不饶的爱开他玩笑,那他的狼狈当作笑料,似乎非得让他发疯才好。

所幸正值假期伊始,机场中的人多到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

简映几乎在对上那双狭长凤眸的第一时间,便条件反射般转身拉过身旁尚未察觉任何异样的同伴的行李箱杆,带着人往反方向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路州只感受到手边传来一股巨大的外力,他差点以为是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打算抢行李的,就要出手打过去,被简映单手有形化无形地推送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只是被迫掉头走的男人对他的行为表示十分的不解:怎么了?怎么了?这边都快到出口了,怎么突然不说一声就掉头?你见鬼了吗简映?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对劲啊

然而被点名的清秀男人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径直迈着大长腿朝新的出口走去。

可能是天气渐热的缘故,以致即使在开着中央空调的机场大厅,简映仍后知后觉般感到自己的背部一阵阵穿心似灼热的难受,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身后目光如炬盯着他。

简映告诉自己一定是他太多心,那个人说不准早就过了安检,但潜意识还是在不断催促着他,走快一点,要快点走出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如同炼狱一样的地方。

简映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了那种神奇的感觉,头脑昏沉又清醒,有些激动,连手都开始微微的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就像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巨大的包间不得不面对的场景,朦胧又清晰;

就像最后一个晚上,毕业典礼的那一天,他在醉酒的混沌里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所有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怪不了任何人,所以最终避无可避。

最让简映无奈的是身边还有个似乎完全不懂察言观色辨认气氛的话唠男人,因为不满他舍近求远的行为而开始无休止的叽叽喳喳,像开了话闸似的停不下来。

我说你不会是见到前情人了吧!

简映猛的顿了下脚步。

误打误撞蒙对了的发音源终于在他渐渐阴沉的脸色下噤了声。

路州还张着嘴,却因为心中逐渐浮出水面的答案而终于沉默下来,他也许想试着说些什么可以挽回或者安慰对方的话。

然而简映却只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重新迈开了步伐。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两人仍身处在嘈杂的大厅里,可是当方才一个劲儿喋喋不休的男人此刻安静下来之后,两人之间仿佛突然处在了什么真空地带一样寂静了下来。路州有意无意地慢了半拍跟在简映后面,错了半个身位地盯着这抹昨天以前仍然熟悉的背影,突然就觉得陌生起来。

明明是平日里十分谈得来的好友,明明因为家在一个城市而十分亲近,明明不久以前还很阳光、吃很多。

可是神经大条的男人终于发现,其实他所以为无话不说的亲密好友,其实身上满是秘密,而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他听到简映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路州,你不会懂的。

他从来不说,他自然就不懂。

路州突然有些失落。

可是简映现在根本无暇关心他的心情。

他说路州不懂,那是因为他确实没有经历过曾经荒芜的生命里,出现那样一个人,改变你又抛弃;让你拥有过,再失望。

那种新生复死的感觉。

另一边的安检门前,西装革履的青年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即使那抹身影早已融入人海再不可寻。

身后有排队的人开始抱怨,他身旁妆容精致的女助理面色有几分为难的看着他,终于还是在一旁安检的工作人员不耐烦的催促下试探性地叫了句:江总监?

江沉弋蹙着眉,眼中是说不尽的隐忍,终了还是启唇几不可闻地唤了声:哥

只是这声低微的呢喃,不消片刻便被周遭嘈杂的人声湮没,被叫的人注定听不见。

重回故地,再遇故人(二)

简映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察觉了家中的异样。

虽然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合理的位置,空置的瓜果盘与空置的玻璃花瓶却彰显的十分没有人气;吧台隔开的厨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挂在墙上的锅铲与干燥的水兜都说明了那久无人用;餐桌旁的座椅全都被摆放进最里面的位置,沙发后玻璃墙前的床帘被拉得密密实实,透不进一丝光。

他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座精装修待售贩的高级别墅,到处都很精美,除了扑面而来一股冷冷清清的气息。

这完全不是住着温馨的三口之家的房子应有的样子。

简映有些呆滞的站在门口,目光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玄关处安静矗立的鞋柜上。仿佛印证他内心深处荒唐的猜想一般,除了最下层仍包裹在透明塑料袋里面常年预备着给来客的新拖鞋,这个高档木料打造的鞋柜里现在只有最上面的两层被利用了起来,没有了五颜六色却低调优雅的高跟和经常散着鞋带的运动鞋,只剩下几双已经蒙尘的深色鳄鱼皮鞋,和被他踩扁了后脚跟的拖鞋。

他取出自己的拖鞋来换上。

没有再关注客厅里熟悉又陌生的陈设,简映径直提着行李上了楼。

他的房间倒是说不上是否意料之中的清冷整洁,干净的地板和书桌都证实了有人在这里定期为他打扫,但沉闷的空气却说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开窗通风了。

而他此刻却无暇关心这些。

放下行李便打算转身出门,视线却第一时间不期然的落在了对面紧闭的房门上。

简映略显犹疑地走过去打开门,入目是只剩床板的单人床,空荡荡的桌子和书柜;地板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灰;原本轻悠悠飘荡在空气中的粉尘因为他突然的开门而四散乱飞起来,引得他不得不捂住口鼻去防止对方的入侵。

房间里充满了常年不开窗的难闻气息,比起他的房间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映心头终于明晃晃地开始升起难以言喻的心慌,那是一种对事物完全超脱了他的预计而产生的无力感,比刚到军校时教官逼着他跑十圈,烈日下扭曲的视线里好像永远到不了尽头的时候更甚。

他几乎是冲的跑到了主卧的门口,然而只能更加绝望的发现从前入目即是的中年版结婚照不知何时被人撤了下来,雪白的墙壁上只剩下突兀的一块更白的长方形。

靠门的墙边尚未完全合拢的衣柜里,已经不用再看是否如同玄关处的鞋柜一样只剩男人大码的西装和衬衣。

简映有些木楞地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到房间的最里面,然后贴着床板挨着床头柜盘腿坐下来。循着记忆之中那个严目刻板的男人的习惯,他略微颤抖着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不用刻意翻找简映就轻易发现了那本红色的本子,封面上面四个烫金大字狠狠的灼伤了这个出身行伍的男人的眼。

离婚证书。

他爸又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这么想着的男人突然意识到,几个月也不联系一次家里的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责怪父亲的立场。是他没有给别人一个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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