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完结】(2)

2019-06-10  作者|标签:

文案:

走投无路时,分手三年的旧情人扔来一纸包养合约。古风无误。

不好好谈恋爱的小甜文。

攻:叶锦然受:谢长戈

第1章

谢长戈双手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把上面寥寥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一抬头,那冤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笃定了他除此之外已无路可选。

他终于长叹了口气,我签。

青云派对他下了绝杀令,将他画像四处张贴,设下重金悬赏。如今跌跌撞撞之下来到了枕秀山庄地界,没想到叶锦然还肯给他个容身之处。

叶锦然拍拍手,侯在门外的仆从立刻送上笔墨并朱砂印泥来。叶锦然十分贴心地提醒道:别忘了印下掌印。

谢长戈把纸铺在案上,提笔落下自己的大名,撂下笔,又沾了印泥按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从此他谢长戈便成了枕秀山庄家奴一名。

枕秀山庄家大业大,叶庄主不缺人使唤,只缺个男宠在床上伺候。若这男宠还是以前辜负过他的人,可以任凭他使出种种手段折腾出气,那更是再好不过了。谢长戈心里一声哀叹,以后的日子比起被人追杀来,大概也不会好过多少了。

仆从按照卖身契上的约定,恭恭敬敬地递过来三钱碎银。谢长戈苦笑着接过自己的卖身钱收进怀里,对叶锦然道:谢长戈泼皮一个,是一文钱也不值的,庄主这次可蚀本了。

叶锦然深栗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取出一物在他眼前晃了晃,眼里带着些残酷的笑意:你误会了,三钱银子不是买你的,是买这个玩意。

谢长戈下意识地伸手在怀里一通乱摸,那东西果然不在原处,大概是他被带回来时叶锦然不知怎么摸去了。一路被人追杀,再穷困潦倒的时候,谢长戈也没打过拿它换钱的主意,如今却被原主用三钱银子买回去了。

他怔怔看着叶锦然手中的玉佩,强笑道:这可,可不止值三钱啊。庄主莫欺我没见识。

叶锦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块玉,淡淡道:送出去时一片真心,说值千万金也不为过。等被人作践够了,也就不值什么钱了,三钱都嫌多。你说得对,我确实赔了本了。

谢长戈默然无语,胸中一阵闷痛。

好在叶锦然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等纸上印记一干,便亲自把卖身契叠好,就收在书房架上一个小匣子里,摆明了不怕谢长戈来偷。

做完这一切,叶锦然才慢慢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皱起眉,神情似有不悦:瞧你这一身打扮,就算是逃命也嫌太狼狈了些。我不要求男宠生得多漂亮,干净却是必须的。

说完交代仆人道:带谢公子去梳洗换衣,弄妥帖了再带回我这里。

谢长戈暗自松了口气。叶锦然只知他狼狈,却不知面对他时,谢长戈远比独自应付十个劲敌时还要狼狈。

仆人带他去了后院的一处浴所,越过屏风,里面是一方纯黑色石头砌成的水池,下面烧着地龙。早有侍女把干净柔软的里衣折好放在池边的台上,另有沐浴用的布巾和皂角放在一边,还摆了一篮绯红色的香花花瓣。

谢长戈不由又叹了口气。他亏负叶锦然良多,叶锦然实在不必要待他如此周到的。

下了水池,温热的池水包裹住疲惫的身躯,谢长戈一时倦意上涌,头枕着池边,慢慢闭上眼睛。静静歇了一会,仆人在外唤了两声,他答声就好,匆匆跳出池子,抓起布巾胡乱擦了擦身上水珠,穿好里衣走了出去。

侍女们替他把头发擦到半干,梳理整齐,又服侍他穿上锦缎衣裳。他每每想自己动手,她们便含笑看着他,说是庄主吩咐过,请他安心受了便是。谢长戈无计可施,只得由了她们去。

好一番拾掇过后,谢长戈终于被送到叶庄主的卧房。

叶锦然抬手碰了碰他被热水热气蒸得红润的脸颊,忽然笑道:打理好了再看,好像比三年前更俊了一点。

谢长戈也看着他。脸上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地发着痒,连心尖都被他抚过了般,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叶锦然才是更俊了,他们分开三年,叶锦然比他时常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更成熟俊美,单独相处时,让他如何能移开视线。

叶锦然被他直勾勾看着,眸色渐沉,勾了勾嘴角,把他刚穿好的衣裳一件件剥去。谢长戈温驯地由着他,很快被剥得精光。叶锦然用褪下的里衣绑住他双手,将他按倒在床上,身子覆了上去。

谢长戈经年习武,皮肉结实,十分耐得住折腾。叶锦然拉着他换了几个姿势,畅快淋漓地一遍遍在他身上征伐。只是谢长戈近日毕竟连番与人交手,体力上略有些不济,第三次没做完就睡过去了。昏睡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叶锦然这是饿了多久,怎么就急迫成这样,看这架势,想必明日也不会放过我了。

第2章

他所料不错,叶锦然第二天果然没有放过他,却是为了别的缘故。

一觉从午后睡到天光大亮,连昨日的晚饭都错过了,谢长戈其实是被饿醒的。睁眼后环顾四周,屋子还是昨日那间屋子,叶锦然却不在房中。

他腰间软绵绵,身上却干爽,只是没穿衣服。刚撑着身子坐起来,就听见女子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骇了一跳,手边没有衣物,忙又躺了回去,把被子掩好。

进来的是个熟人。他几年前跟叶锦然感情正浓时,在枕秀山庄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眼前这位丝燕姑娘就是叶锦然身边得力侍女,他与她也很相熟。

丝燕姑娘,许久未见了。恕在下未能起身相迎,可否烦你回避片刻,等在下整理好仪表再和你叙旧?

丝燕把手里端着的铜盆放在架上,柳眉一竖,从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公子好狠的心,丢下我家庄主一走就是三年,现在下不得床,可不就是报应吗?这事却怪不得庄主。

谢长戈纵有再厚的脸皮,此时被一个姑娘家做如此指责,也红得透了。他也没法说下不来床不是叶锦然做得狠,而是他根本没穿衣服,一时只能讪笑着回应。??恰在这时,叶锦然从外面信步走了进来,见丝燕面色不善,谢长戈却在假笑,遂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丝燕抢在前面答道:回庄主,公子正问起您,还说这几年很想念您。说罢偷偷瞪了谢长戈一眼。

叶锦然笑了笑,让丝燕先下去。那女子临走之前还在拼命对谢长戈使眼色,似在提醒他按她之前说的把话说圆,谢长戈只好当做没看见。

很想念我?叶锦然坐到床边,拈起他一缕发缠在指尖,轻轻拉扯,惹得谢长戈头皮又疼又痒。

叶锦然掀开被子,谢长戈布满青青紫紫痕迹的身体就暴露在眼前。他把手按在谢长戈胸前,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没有心的人,也会想念我?

叶锦然打断道: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同你计较

谢长戈看他此时神情,可看不出他说的不予计较能有几分可信。

但你现在既然是我的男宠,就要有点男宠的样子,叶锦然恶意地捏捏他胸前尚还肿着的红点,你勾引庄中侍女,被我当场撞破,又怎么说?

谢长戈心头一跳,皱眉道: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我倒无所谓,但事关女子清誉,怎能信口开河?

叶锦然悠悠道:我只说你勾引她,又没说她受你勾引,于她清誉何干?

谢长戈哑口无言。事到如今,他也知道叶锦然只不过是故意挑他的错,要和他过不去了。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叶锦然托着他后颈把他捞起来,把床脚的衣服扔给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果然没有一点规矩。如果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是不会知道悔改了。

第3章

谢长戈穿好衣服,快速洗了把脸,又漱了口。小几上摆着一个托盘,盛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谢长戈端起粥碗来,也不用勺子,仰头把一碗粥一饮而尽。等他出来时,叶锦然等在门口,神情已有些不耐烦了。

谢长戈跟在他后面进了另一间屋子。他已知道叶锦然是要行一行主人的权利,处罚他这个敢对主人不敬的男宠了。不过他素来身体强健,无论是一通鞭子还是一顿狠操,想来都还受得住。

没想到叶锦然只是把他晒在屋子里不管,也不许他出去。谢长戈百无聊赖,许久之后才听见外面有些动静,忙起身去看,原来是两个仆人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向他这边走过来。叶锦然对老人行了礼,对谢长戈道:这位是周夫子,我特地请来为你讲解女诫的,你可要认真学,莫辜负我对你一片殷切之心。

女诫二字真如平地一声惊雷,谢长戈听在耳中,再顾不得颜面,争道:既然你说我是男宠,为何要我学女诫?

叶锦然笑得意味深长:谁叫你不守妇道?

谢长戈终于败下阵来,没话好说了。

叶锦然交代好让他仔细学习后便关了门,派人在门外看着。谢长戈无奈,也不好对老人家无礼,只得行了礼坐下来,希望能和夫子商量商量,这课不上也罢。

老夫子身体还很矍铄,只是耳朵有些背,不等谢长戈与他商量就开了课,讲解得眉飞色舞。奈何谢长戈一介男子,对他所讲实在全无兴致,只能苦笑着不时点头表示受教。其间多次请夫子停下来休息片刻,夫子只是皱着眉,把耳朵偏向他,大声问:什么?

谢长戈很怕大声喊回去会将他吓病了,哪还敢回答,诺诺应了混过去。他本不是做学问的人,更何况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内容,好容易挨到午间,只觉脑中昏昏沉沉,双耳似有回音。老夫子却讲得意犹未尽,临走前还要收他为弟子,谢长戈打躬作揖强辞了,心中惭愧不已。

侍从领他回到叶锦然的住处时,午食已摆上了院中石桌。谢长戈早上只喝了一碗粥,现下早已饥肠辘辘,嗅到饭菜香气,暗自吞了吞口水。叶锦然坐在石登上,微微笑着看他走过来。谢长戈心中一动,一面觉得这情景美得如同一幅画,一面又隐隐觉得今日这一关没那么好过。

学得如何了?叶锦然收了笑,板着脸开始考问他,背不下来,一会没有你的饭。明天继续学,直到学会为止。

不给饭吃不要紧,但请你明日莫请周老先生来了!谢长戈苦着脸,看看他神色,忙又补充了一句:我都记住了。

叶锦然道:记住了?那背两句来听听。

我一介武夫,原话哪里能默出来,谢长戈看着他如画的眉眼,放软了语气,妥协道,大意倒是都读懂了,女诫上说,要我平日里全听叶庄主的,庄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能顶嘴。

叶锦然仍板着脸,冰封般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崩裂,露出个浅淡无奈的笑容来,很快收了去,对谢长戈点点头道:坐下吃饭吧。

第4章

枕秀山庄每月十五准时发放工钱,丝燕姑娘把五两银子转交给谢长戈时,他才知道自己竟也是有工钱可领的且这每月陪睡钱比当初卖身所得要多得多,谢长戈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有了钱,难免心中活泛。他平日里自在惯了,如今日日呆在山庄里等着叶锦然来宠幸,心中着实憋闷。料想着追杀他那伙人也不会一直守在原地,且他换了衣着打扮,与之前落拓潦倒时的样子天差地别,若非熟人,应也认不出他来。

更为便利的是,叶庄主今日出了门,旁人自不会管他去了哪里。

谢长戈想起春风楼的绿醴酒,喉中立刻干渴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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