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 作者:放鸽子(下)【完结】(111)

2019-01-26  作者|标签:放鸽子

  至于右侧皆是海水,不必多看。

  郭嘉微笑道:“这理由,可够简单明了的?”

  燕清在他走到地图前的时候,就已明悟过来。

  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徐州的吕布有多高兴,吃下陶谦死前这一记釜底抽薪的曹操就有多难受。

  要按照原来的设想,刚取下兖州、又专程去长安一趟,匆匆迎来帝驾的吕布,起码在一两年内都不会轻易兴兵,着力安顿内部。

  即便有那余力和急切,首当其冲的,也是荆州刘表和冀州袁绍,或是并州混战的多方势力,而不是只与兖州接壤的青州。

  单应付一个有勇无谋,急于复仇,用人唯亲的公孙瓒,和老迈无力、胆被吓破的陶谦,他完全称得上游刃有余,还能一边寻求机会攻打周边来扩展领地,一边暗中结连凉州马腾韩遂、并州黑山军和荆州刘表,用以牵制吕布。

  可陶谦这一手,却将这打算彻底毁了。

  曹操只要不蠢,就能看出自己即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下青州作为修养的根据之地,也注定失了发展的机会了。

  冀州袁绍不过在公孙瓒的猛力强攻下勉力支撑,距离满盘皆输只剩一步之遥;陶谦更是不战而献,把偌大徐州拱手让吕;他若坐守青州这一临海之地,就得面临三面被围,与关中一带的联系被悉数切断,避无可避的境地。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两招勉强看似可行的缓兵之计:一是全力支援袁绍,助其对抗公孙瓒,换得三面中的一面为盟,有所退路;二是与吕布交好求和,待元气彻底恢复,再寻机与刘表公孙瓒结盟。

  燕清与郭嘉皆都认为,这俩选择,曹操是一个都不会选的。

  莫说他与已是苟延残喘的袁绍联盟顽抗,能不能敌得过有手握四郡、兵力粮草底子皆都雄厚的吕布不断提供支援的公孙瓒,单是绵延的战事,就足够将袁曹两势迅速拖垮。

  至于交好?

  吕布可不似原来在史上那般目光浅短,会被蝇头小利驱使上当。他半点不傻,自不可能给曹操翻身的机会,做出把到嘴边的肥肉放弃,养虎为患的蠢事来。

  思及曹操进退维谷的绝境,燕清的脑海当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莫非缠绵病榻、久无动作的陶谦最后力排众议,做出自己死后不让儿子继承徐州、而是转至兵力强盛的吕布手里的决定时,就已预测到曹操会为此变得骑虎难下了?

  开了这破口后,燕清不禁恍然大悟,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史上的陶谦为何会要将徐州三让给刘备,姑且不知,可这里的他会如此做,且心意坚定至以落棺入土做胁迫……恐怕还真跟他恨当日仗着兵勇将悍,又以报杀父之仇为名义,狠戾践踏徐州境地、鱼肉百姓、欺迫的曹操入骨脱不开干系。

  他那俩儿子那般不成器,别说开疆扩土,就连他留下的家业,都不可能在斗争日益激化,局势也渐渐明朗的关东里保得住,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托给吕布,如下注一般卖出人情,给家眷换来平安,也叫一直觊觎此地的曹操彻底绝了希望。

  燕清不由感叹:“陶谦这遗计相当狠辣,将曹操给坑得有苦难言啊。”

  吕布一脸莫名其妙,不知燕清怎无缘无故地夸起了陶谦。

  郭嘉眨了眨眼,他与燕清一向心有灵犀,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作为罪魁祸首,也略有余悸道:“多亏重光将那事瞒得够紧。”

  尽管曹嵩惨死,只是给了身为其子的曹操一个名正言顺发兵的理由,而他在侵入徐州后,大肆荼害生灵,才是叫经营徐州多年,将此视作毕生心血的陶谦恨他入骨的原因,可真叫旁人知道这在背后运筹帷幄、使借刀杀人此计的主谋是吕布帐中谋士,不但有损吕布那光明正大的开辟威名,也定会跟曹陶两势彻底交恶。

  自不会似现在这般,巧取了一个微妙的平衡:陶谦虽知吕布的发兵救援恐是另有图谋,也懒得细思;曹操虽怒吕布趁虚而入,夺走兖州,可思及变化立场,有这良机,他也不会放过,那么成王败寇,自然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燕清将陶谦之事放下,坦诚承认道:“但曹操只要还在外头逍遥一日,我就一日无法安心。”

  郭嘉笑了一笑,轻松道:“此事易办,就看重光是想杀他,还是想用他,或是一直关着他了。”

  燕清愣了一愣,竟被问住了。

  按理说,选择杀了曹操才是最保险的。

  燕清作为如今最清楚这枭雄厉害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心慈手软,仗着知道历史的优势,对其进行了狂风暴雨一般密集强烈的打击限制,才护得吕布一路顺航。

  但同时作为一个读过他无数事迹,背过他无数引人入胜的诗作的后世来人,临到真决定是否要下杀手了,燕清也难免感到犹豫不忍。

  不过自己的个人情怀还是其次,重点在于,以曹操的人格魅力,他的部下多是对其怀有极深的钦佩崇拜之情,死心塌地的为其效力。要真杀了他,就得做好连他家眷和核心部下们具都屠尽的准备,而别妄想收拢他们。

  否则等他们卧薪尝胆、假装乖顺地潜伏下来,以后的报复就会越恐怖。

  至于千日防贼,本就不现实的。

  曹操在说下“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话时,其实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为防止友人伯奢发现家人被误杀后行报复之事,直接将毫不知情的伯奢给理直气壮地杀了。

  换做吕布,却不能有样学样。毕竟曹操可不是什么无名小辈,而是颇有义名的一方诸侯,先是单枪匹马行刺董卓,再是自起义兵,又在十路联军讨伐董卓时英勇作战,以忠君捍汉之心被传于天下。

  哪怕在徐州立下让人发指的罪行,外人思及其与陶谦之间横亘着的、那不共戴天的弑父之仇,在批判时也会稍微宽容一些。

  况且这会儿还有祸不及家人的默认规则,要单是为了一绝后患,就做下杀尽战俘、绝其一家的残暴之事,别的不说,吕布那好不容易攒起的仁厚名声,就得被毁得一干二净,遭千夫所指之余,恐怕也再无人敢投降于他。

  难不成只能软禁起来,关一辈子了?

  燕清思来想去,始终难以下定决心,还是看向郭嘉和吕布,征询道:“主公与奉孝认为如何?”

  

  第165章 孺慕之情

  

  郭嘉一听这话就笑了:“观重光如此为难,定是想用他,又不敢放心去用。”

  燕清被他一语道破心思,也不觉难堪,只淡定回道:“的确如此。奉孝可有妙招?”

  郭嘉反问道:“主公帐中,如今可缺人乎?”

  “并不,不久后待塾中学子学成而出,更是人才济济了。”燕清实事求是地回道:“应是够用的。”

  “曹操纵有天纵之姿,得子将一句‘治世能臣’的评语,也不过持一族之力而已。”郭嘉笑道:“何必拘泥于一不得掉以轻心之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重光定也清楚。”

  这便是不赞同登用曹操了。

  燕清叹了口气:“果然,只能将他拘禁起来了。”

  暴殄天物还在其次,重点在于这么一关,要么关一家子,要么将曹操当人质使用,好收拢其部。前者动静太大,惹人诟病,后者则叫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郭嘉摇头:“如此亦不可行。”

  燕清:“噢?”

  郭嘉笑道:“曹操因穷途末路而来,却并未与主公结下多大仇恨。世人皆知他胸怀学识,有将帅智略,倘若不用反囚,于主公名誉,也难免有些妨碍。”

  “文谦倒罢,毕竟名声不显,可你当你将文若、仲德、沮授等人也一路按下不用、软禁至今,就无人对此抱有微词么?”

  “主公既有取汉君而代之,登大宝之心,便当爱惜声誉,纵不行千金买骨之事,也需将网罗天下人才的胸襟示之于众。”

  燕清这一听,就知道郭嘉在背后不知又替他做了什么,不禁小揖一下:“叫奉孝劳神费心了。”

  郭嘉潇洒一挥手,神态自若道:“你我之间,从来不分彼此,何须言谢?只是曹操究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要故技重施,我也难以兜住。”

  一直在默默思考的吕布,这会儿怎么听郭嘉那亲昵过头的话怎么别扭,忍不住开口了:“布——”

  燕清与郭嘉瞬间猜到他要说什么,具都蹙眉,不约而同地侧过头来,眸中虽是神色各异,却是异口同声地打断道:“主公可千万莫沾此事!”

  吕布:“……”

  掐灭吕布想强出头来蛮干的苗头后,燕清与郭嘉才好继续讨论。

  吕布一口气憋着,半天出不来,见他俩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地越凑越近,简直都快贴一起了,唯有强迫自己一阵狂想。

  结果还真被他琢磨出了点什么来,忙道:“不妨将他派去徐州,由公瑾去用。”

  当初曹操打着为雪父仇的旗号,在徐州滥杀无辜、鞭挞尸首时有多痛快,这会儿就有多自食恶果。

  无论将曹操派去何处就职,假以时日,凭他能耐,都有本事将当地打上鲜明的个人印记,成为独效力于他的基础和后盾。

  往后要纠结兵马,寻机在吕布眼皮底下叛变,亦非难事。

  唯有对他深恶痛绝的徐州父老,绝无可能听信仇人蛊惑,忠心追随于他。

  郭嘉难得对吕布出的主意点了点头,道:“这或可行,先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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