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门 作者:bluepotato【完结】(13)

2019-06-10  作者|标签:bluepotato 年下 阴差阳错 成长

  今昔不同往日,那十来岁的时候那个细皮嫩r_ou_,白得反光,现在不行了,动不动就光个膀子都给晒黑了,不过也有收获,清河摸了摸六块腹肌,唉、我真是不一样的年纪有不一样的魅力。

  清河瞟见了谢天恩脑门子上往下滑的汗,收了身形,从腰间取了块干净帕子递给他:“擦擦。”

  谢天恩接过来帕子,看着清河身上一闪一闪的汗珠子。

  “师父不用吗?”

  “我去河里游一圈,要是有谁来了世子就唤我一声。”

  清河一边说话一边宽衣解带、脱鞋脱袜,一会儿身上只剩了条裤子,清河挽了挽裤腿,将脱下来的衣物叠好,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放好了。扭脸一瞧,谢天恩正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毛毛的。

  回头要跟世子讲一下,他这种行为是有伤风化的,要承认一下自己的错误。

  其实此刻在谢天恩的眼里,天与地都模糊了,只剩他清河是明明白白的。

  他脚背上的青筋,修长的小腿,漂亮的蝴蝶骨,长臂上的浅疤,耳后的碎发,顺着肌r_ou_纹理滑落下来的水珠,还有看向自己时眼底的一丝慌张。

  任这天地要怎样变化,任他明日又有几百个明非,他只想将眼前的人藏起来,藏到深山里,不,深山也不行,要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海角去天边,从此只有他能握着师父的手,搂着师父的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师父温柔地唤他,只有他才能看见师父眼底的欣喜、痛苦、惊讶、无措...

  “师父!”

  清河赶紧从水里钻出来,着急忙慌地往岸上走,往四围一看,半个人影都没有。

  “世子...”清河颇感无奈。

  谢天恩一脸狡黠地看着他:“那边来了群白鹅,师父说有谁来了便让天恩唤你一声,天恩想着这白鹅应当也可以论成‘谁’的。”

  “世子又调皮。”

  清河慢腾腾地穿上衣服,后腰突然被人使劲捏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才能跟师父一样,练成这样身材呢。”谢天恩装作羡慕的样子偷偷揩了把油。

  清河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天恩:“世子的身材也很好啊!”顿了顿又说,“颇有潘安之态。”

  算了,挣扎了这些年,我也看清了现实。

  那些执念该放的就放了。

  少年细长的手指伸进他后颈,将窝在里面的领子轻轻勾了出来,清河觉得有点痒,又伸手挠了挠。

  这幕若是叫旁人瞧见了,不知心里又会生出什么遐思,不过当事人已经习惯了,因为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谢天恩还没长到他鼻尖这么高的时候,他都得蹲下让谢天恩帮他整好,这谢天恩长大了,他也省事了。

  “多谢世子。”

  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

  

第10章 天恩初尝伤心味

  

  谢崇死了。

  死得清河措手不及。

  谢淼跑到山上来传信的时候他还听的晕晕乎乎的,眼下走到六王府门前,谢淼先前在山上同他说的那些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又重重砸到他头上。

  “我家王爷从漠城回来的路上遇了流匪。”

  “我家王爷他为了保护右相,拿着□□就同那些人打起来了。”

  “我家王爷中了埋伏,那帮人藏起来放暗箭。”

  “我家王爷同右相都没回来。”

  “我家王爷的尸首...”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我现在不是很想听。

  清河踏进刚刚搭好的灵堂,谢崇他爱妻正歪在一边小声啜泣着。清河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小腿肚子一抽一抽的,这一步抬起来放下去了,那一步该怎么迈,往哪迈。

  我再等一等是不是就该醒过来了?

  “你再去看你师兄最后一眼吧。”谢崇他爱妻说话声音很小。

  可是,“最”、“后”、“一”、“眼”愣是将他震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去哪看?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往我眼里蹦的黑漆漆的棺材吗?

  清河颤巍巍揭了盖在谢崇头上的白布。

  “清河,你瞧瞧师兄又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

  “清河,你觉得这范蠡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清河,跟师兄一起收收天恩这嚣张跋扈的x_ing子可好?”

  清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扶着棺材边慢慢站直身。

  “世子呢?”

  “天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出来。”谢崇他爱妻一直低着头看着地砖上的纹路发愣,“你替我去瞧瞧他吧。”

  清河走到谢天恩屋门口,正好碰见几个家丁在院子里,拿着几个长杆子将合欢树上开的粉花使劲往下打,落的一地狼藉,商量着是不是应该拿了白布罩上才对。

  清河低头看见谢天恩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食盒,于是伸手勾远了食盒,冲着门缝里轻轻道了句:“世子,清河来了。”

  只听得屋内一阵衣物摩擦之音。

  “师父,你现下还是不要进来了。”

  听见谢天恩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复往日轻快,清河只觉有把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扯。

  “天恩,我同你一样,也是你爹爹看着长大的。所以,你的悲痛,我感同身受。”

  话音未落,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谢天恩从门里急冲出来,一头扎进清河怀中,额角撞得清河下巴生疼。

  “师父,我没有爹爹了。”

  清河腾出一只手来轻抚谢天恩撞到他下巴的额角。

  “世子还有娘亲,还有阿淼,还有我。”

  清河只觉得肩上一片s-hi濡,谢天恩从小爱面子,此刻定也不想让旁人瞧见他的狼狈样,于是环着谢天恩想往屋里走走。他刚动了一下,谢天恩便搂得更紧了。

  “师父再不可离开天恩。”

  “不离,不离。”清河拍了拍谢天恩的手臂,“我们去屋里慢慢说。”

  少年闻言松了手,清河一边环着他往屋里走,一边伸手阖上门。

  屋里一片狼藉,水晶帘被人扯下来了,珠子滚得遍地都是,书案上的砚盘翻落在地,墨打在毯子上黑了一大块,四下里散着零落的瓷片。

  这就是谢崇在信中跟他提到过的谢天恩表达反抗情绪的方式。

  清河在躺椅旁找了块干净地搂着谢天恩坐了下来。

  “师兄为人乐善好施,嫉恶如仇。定是那神君将你爹爹带走了,要他去天上做神仙。”

  “师父,我想为我爹爹报仇。”

  “...然后呢?”外头传来家丁们合力往合欢树上搭白布的声音,清河听着心里松快了一些。

  “然后...我就将那些人吊在城门上,一个一个放干他们的血,将他们做成r_ou_干,磨碎他们的骨r_ou_,再撒到海里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让全天下的人都瞧瞧他们的下场。”

  清河倒是没想到谢天恩心里还有这么血腥的一面,不过人在气头上,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世子若是找到了那几个流匪,记得告诉清河一声。清河也好助世子一臂之力。”

  ...

  清河夜里回到山上时,莫方不在屋中,于是清河便坐在他屋里等他,一直等到后半夜,山上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莫方才裹了一身寒气踏进房门。

  “你怎么在这?”

  “等你。”

  “等我干什么。”莫方面上说不出的y-in沉。

  “等你跟我说我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灯下坐着的男子微眯长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莫方重重叹了口气,眼底被悲伤取代。

  “我师兄之前给你的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莫方把信笺从怀里掏出来:“你自己看吧。”

  怪不得刚刚翻了一圈都没找到,原来一直被他带在身上。

  清河接过信笺,抽出信纸,将要打开之时只听得莫方在一旁说:“你看了就看了,以后你是想装作不知道也好,还是...我觉得你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生死别离我年轻时看得多了,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老了老了,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莫方声音说不出地晦涩,一边摇头一边出了屋门,“难受啊...”

  清河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还是将信打开了,谢崇遒劲有力的隶书扑在他的面前。

  “师父,徒儿此去漠城迎右相恐是凶多吉少,但徒儿不能不去。

  朝中众人对右相虎视眈眈,心怀不轨,可徒儿无法安心将自己置身事外。右相对徒儿的情谊比起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母妃遭人陷害,我父王要将我同母妃一起沉入护城河,便是右相一人力挽狂澜,救我母子二人于危难之中。

  前几年右相为缓和朝中局势,主动请命前往漠城平疫乱,如今期满将回,那人唯恐谢崇如虎添翼。我早间得了密报,说是右相此行定殒在半路。

  师父,你让谢崇如何坐视不理?

  现下还有一件事,我前几年曾让人去寻当年为我诊病的医师,只为再得此人密方,能让我同合儿能凑成一个‘好’字,谁知家丁复命,说查无此人。我心下起疑,便支了密探去查,谁知查了一圈,又查回了明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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