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作者:天夏游龙【完结】(65)

2019-06-10  作者|标签:天夏游龙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宁王亦是吃准了赵珩尚未亲政的软肋,连老二都是打的清君侧的名义,说起来还是拥王勤王呢,他与老八更是明面上一个字儿也没说,皇帝哪里来理由治他的罪。

  再者,大成初建,最重要的便是安养生息,恢复府库,打仗这等极耗国力的事,朝廷根本经不了几场。如今朝廷上下,哪个不是希望皇帝和诸王间能相安无事,便最是皆大欢喜了。

  两日后廷议,果然从内阁到下头,有不少人出来带头替宁延二王说话的,赵珩让司礼监将这些人一一都记下,暗道这不过几年光景,三王联手,倒已培植出不少势力。

  要说今日朝中谁最没有权势,反倒是皇帝自个,想到此,赵珩就不得不先忍下,日后才同这些人算账。

  赵渊班师回朝之日,赵珩至朱雀门外亲迎。

  肃王入皇城前,已换过礼服,此时头戴武弁冠,身着绛纱袍,率麾下众多将领,恭献俘馘于皇帝。

  凯乐声声奏响,赵珩一身冕服,登城楼诏告天下。

  城门前蜿蜒出数里,百官俱朝服工整,分列伏跪听诏。自摄政王往下六部,都有论功行赏。

  景王当日脱逃后,最后是被定国公的部下生擒地回来,景王能帮着打压摄政王的势力自是好的,若败了,沈家也不受影响,终究站的是太后和皇帝的立场。

  赵珩就景王的处置,问摄政王的意思。

  赵渊笑了笑,道:“清的是君侧,说起来还算不得逆上,由陛下定夺吧。”头一回,摄政王放了手,任皇帝自己做主。

  赵珩便让司礼监拟旨,大意为叱责景王刚愎自用,陷皇帝于不义,又犯下十恶重罪,然而皇帝仁慈圣明,决定看在先皇面上,留其x_ing命。

  景王被定国公的人反咬时断了腿,后头也没能怎么医治,就此废了右腿。皇帝夺了他的王爵,赶去滇南旧地守祖陵,又令其终生不得踏出陵寝半步,着卫陵的将士严加看管。

  赵珩并未就此牵连下头太多人,以示君主宽宥,只收了景王的所有产业,又派人递话给宁王,这处田宅和他连在一起不好分,那处庄铺听说用的是同一个管事。

  宁王咬着牙认了,临行前,不仅自个乖乖交了产业,还捎带献上了延王的大部分京中产业,他心中自有盘算,如今不与皇帝计较。

  从土地银庄到各类买卖,皇帝的私库一时满满当当。

  韦徹舔着脸向皇帝讨赏,摸清挖出这些产业来,可没少了他的功劳。

  赵珩笑他,“这都复了你銮仪卫的职了,前儿又赏了你离宫门极近的那处宁王私宅,还想要什么?”

  连一溜的御前牌子都能看出皇帝此刻心情好得很,更不用说韦徹了。

  他那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凑近了皇帝道:“陛下要不赏我个恩典?日后我好向陛下讨还。”

  “呸!这么容易就让你得个金口玉言不成?”赵珩骂归骂,脸上却笑着不曾动怒,“顶多算它小半个允诺,日后若有办事不利的,还得撤了去。”

  “啊?”韦徹夸张得张口结舌,哪儿有当皇帝的还带这样小气的,不给记好就算了,竟还要借着法子收回。

  立在后头的刘顺忠一径偷笑,皇帝看着韦徹吃瘪,心情越发好了。

  大成这一年,新科的进士们,许多人还没轮上受官,就已见识了朝堂上风云变了几番。

  从摄政王年初被加封至无可再封,到宁王与太后联姻,再到限王令,诸王败北。等终于平静了些,这些天子门生们不甘寂寞,为显出报效陛下的忠心,开始零星议论起摄政王独大来。

  有人起了头,赵珩再有意让韦徹在后头推一推,不多时,下头闻风而动,朝野间指责摄政王的声音日渐多起来。

  赵渊闻声而笑,皇帝这是造势,看来后头倒台的路都替他铺好了。

  宫中议政,赵渊说话间便心不在焉了,赵珩于上首唤了他一声,“皇叔?”

  赵渊今时不同往日,心思日渐惫懒,随口应道:“陛下看着办吧。”

  赵珩听了这话,想着摄政王连日来不甚勤勉的态度,也不动气,索x_ing停了议政,悄声吩咐了一旁的内侍几句。

  赵渊耳力极好,已听到“李逸”“画”几个字。

  赵珩见他目光锐利扫来,笑了笑道:“李逸在朕那儿作了新画,让他们拿给你瞧瞧。”

  等到内侍重上殿来,打开一人多高的画卷,赵渊有刹那忘了自个还在皇帝跟前。

  画中人一袭红裳绛纱袍,登临城楼之上,劲风吹得连天旌旗纷舞不停,衣袂翻飞间势同烈火,衬得那人越发如天王神将临世。

  琼弁玉缨冠下,是双如渊深寒的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夺去观画人的神魂。

  赵珩踱过来,故意撇开画面中央,只指着画底下那些俘虏,各个仿佛被踏的小鬼,啧啧道:“竟连这些也是千姿百态。”

  皇帝末了才戏谑了一句,“朕怎么从未觉得皇叔这般好看过?该让李逸也给朕画幅英明神武的御像。”

  整卷画,赫然描绘的就是凯旋那日献俘的场景。

  赵渊心下微动,对皇帝道:“谢陛下让李逸去观礼。”

  赵珩点点头,心中受用,面上依然漫不经心,“李逸说场面难得,想去观临,朕也算是半个爱画之人,就准了。”

  “臣还请陛下带句话给李逸,让他安心度日,臣很快会去接他。”

  赵珩奇怪,“皇叔不写封信亲述吗?”

  赵渊只道:“不必了。”

  与其写了信被人拆开看,不如正大光明让皇帝带句话,且说什么也不如他早日让皇帝放人。

  赵珩还想要回那画,却见摄政王压根没有还回来的意思,只好默认不提。

第七十七章

  诸王就藩的就藩,留京的都成了闲王,定国公沈殷俨然成了京城对抗摄政王的头一家,凡与赵渊不对付的,各个俯首,跟在他后头行事。

  定国公夫人接二连三地进宫,意思明白得很,沈家是坚决站在太后和皇帝一边,眼下摄政王独大,朝局令人忧心。

  霍氏进言沈芝道:“为了娘娘和陛下,国公爷也不能退。”

  几日来霍氏花下的水磨工夫此刻终见了效,彻底勾起沈芝暗藏心底的恨意。

  趁着李逸在皇帝手里,赵渊不敢轻举妄动,何不就此帮着皇帝拿下赵渊。

  珩儿让她不要相信诸王,可沈家不同,那是他们母子最坚实的助力。

  沈芝与定国公府在对待摄政王的态度上,可谓出奇一致,几番对上,已成死敌,断没有轻易能解的。

  “陛下看着自小冷x_ing,却有个念旧的毛病,哀家是最清楚不过。对着摄政王总下不去狠手,且陛下与哀家孤儿寡母,也没有什么依仗可以对上那凶神。”

  太后既已表露出了想要依仗定国公府的态度,霍氏忙接了话头,说了一车忠心向主的话,就差立誓让太后放心,沈家能将事情办妥。

  沈芝想了想,还是决定透露个秘密给霍氏。

  “肃王有隐疾,每月发作起来自顾不暇,你们可摸清了,趁那时动手。”她虽想全力助定国公得胜,却也知道事关重大,并不肯多说。

  霍氏闻言惊疑道:“怎从未听到一点风声。”

  沈芝冷笑了笑,“能叫旁人知道了,他还是肃王吗?如今朝堂上的风向已变,就差明着弹劾摄政王了。诸王的威胁也已除去,你们若能替我们母子除了心腹大患,日后哥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定国公夫人回了府中,仍觉宁安宫这一趟去得好似在梦里,国公爷才下了决心,想要压下肃王去,娘娘就送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喜讯。

  沈殷在房里听夫人细细将太后的话说了,沉吟道:“原先安在摄政王府的人总也舍不得动,如今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过了数日,正是玄武门外开市的日子,大小商贩皆来聚集,车马难行,人货水泄不通。

  到了正午,早市已毕,茶馆子里人声鼎沸,东边角落不起眼的方桌上,两个中年文书模样的男人在吃茶闲聊。

  看似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友人闲谈,实则说的是摄政王府的秘事。

  一个瘦高些的正问道:“先前就从没察觉过异样?”

  另一个矮胖些的叹了口气答:“我记着半年前有一回,夜里有军报急递到府上,我亲自送去时,赵喜慌忙出来接信。我见他神色有异,本有些疑心,不想过了片刻,肃王就唤我进去。

  我见他面上潮红未去,肤色却有些苍白,鬓发微s-hi,似才出过场大汗。那是夜里什么时辰,里头又是肃王的内室,我只当是刚行了那事,也不以为意。“

  “如今可都打探清楚了?”

  “都打探清楚了,真要留意必是有些蛛丝马迹的。我已摸着了规律,等到了时候,会给府里递确信,你们只管万事准备齐全了,当夜动手就行。”

  “那就好,周义他们的布防,府里的通路,你可都带出来了?”

  矮胖的那个摸出个布包递给瘦高个,先谨慎看了看四周,才道:“都带来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上次府里出大事,肃王下令闲杂人等若出房,一概乱箭s_h_è 死。

  我虽未亲见那摸进李逸房中的贼人,可后头贼人竟给跑了,这事府里是人人皆知的。就凭这,你们也不必太过高看周义这厮。”

  瘦高个的点点头,嘴上仍道:“小心为上。”

  两人又说了几句,方才离了茶馆,各自接着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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