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作者:天夏游龙【完结】(50)

2019-06-10  作者|标签:天夏游龙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赵渊生生收停了手,徒劳无益之功,为之确实愚蠢。

  “五公子!”郑三丹田发力,意在喝醒赵渊,“公子你陷得太深,不如让属下替你办妥!”

  “不可!”

  赵渊此时心痛难忍,已近麻木,血脉亦翻腾乱窜,他却再懒得去护心脉,若他护不住李逸,命不久矣许是件好事。

  郑三已觉出赵渊的气息不对,他掠到赵渊身前探察,很快施功,花了好一阵才替他平息了血脉。

  面对爱徒如此,郑三只当赵渊少年人骤闻大变,压弹不住,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也是有的。

  他多少也有些不忍心再逼,却不得不劝明白了赵渊。

  “公子你若不动手,便是我来,哪怕不是我,一旦殿下察觉出不妥,也会再派他人。到时人一样要死,公子却已铸下大错,悔之晚矣。

  整个滇南王庭倾力誓要为之的事,岂是任何人可挡?哪怕今日是殿下立在这车前,只怕也会被众人碾压过去。

  此事并非公子和隐王之间的私事,公子如此聪明,与其什么都改变不了,叫殿下从此厌弃了公子,不如趁还来得及,交由属下去办。日后殿下必会记得公子大功。”

  赵渊原是极静的沉默着,此时突然出声道:“不用师傅动手,我自己来吧。”

  郑三紧盯着赵渊问:“公子准备什么时候?”生怕他只是拖延。

  赵渊答得平静,“秋猎。再有几日就是秋猎了,我会在御林苑里动手。”

  他解释得很慢,已全然看不出先前的情绪。

  “确是个好机会。”郑三点头,参加过的人都知道,狩猎季节十分耗费精力,吃的又偏于粗糙,惯常是不够小心的。

  赵渊即将离去时,郑三不忘提醒他, “公子,你知道我来了,有些事就别再想了。”

  赵渊僵了僵身子,背对着郑三没有回头,只点了点头离去。

  郑三显然是摸清了他的逃跑计划,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与郑三分开后,赵渊行了一段山路,再无力回到寝庐。

  凉风萧瑟,吹动寒林,不见一点光。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他要如何才能救出李逸。

  心疼得犹如直接被人剖开,赵渊浑身都烧着了,那烈焰熊熊而起,恨不得将他化为灰烬。

  赵渊走着走着倒在了密林里头,隔了良久,他才幽幽醒转,低头一看,胸前衣襟不知何时被他撕出道道裂痕。

  他见胸上似有血,利落地扯掉了破衣。月光下,一只血红的鸾鸟栩栩如生,正印在他的胸口,他下意识伸手去摸,那图案却根本不是印在皮肤上,而是隐在血脉中,由心头血聚绘而成。

  血色鸾鸟。

  赵渊猛然间醒悟,他大概不是要死了,他这是血脉觉醒!

  赵渊疯了似地冲回寝庐,赵喜正担忧他去了如此之久还不见回来,就见赵渊衣衫不整,神色怪异地进了屋。

  他有心想问一问,赵渊直接命令:“你先出去。”

  赵喜被赶出了屋子,赵渊直奔藏着秘毒的地方,他从床下剔起一块空砖,摸进缝隙中拿出一个锦囊。

  里头有两个丹瓶,他取出宝蓝色的那个,不过巴掌大小,拔开盖子,里面有两丸毒药。

  李逸的命已危在旦夕,赵渊没有时间也无法去求助滇南为他验证鸾鸟的事。

  他必须要确认血脉的事,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只有一条最快也最准的法子——尝毒。

  鲜艳的朱红色丹丸在酒中化开,立即变得无色无味。

  赵渊举起酒盏,若这毒毒不死他,就一定毒不死李逸,而他若死了……

  他没有再想下去,只仰首饮干了酒,收起东西,让赵喜进来。

  第二日,当太阳重又升起,一夜未眠的赵渊,头一回觉得晨曦万里金光,煌煌令人难以直视。

第六十章

  大成启元二年,亦是赵珩即位后的第二年,天下虽还有几股残存势力隐伏,却早已难撼大局。

  在泮宫混了多时的课,赵珩已成了李逸最熟悉的学生,除了很少缺席《礼》课,后头更缠着李逸教他画画。

  李逸心软,总想着白显可能会少年早夭,便让他每次画了带来,他得空就指导他一二。

  赵珩开始只是想多和李逸套近乎,混得熟了,如愿以偿让他问出不少前朝秘闻来,然而画着画着,他竟真爱上了绘画,学得认真了许多。

  韦徹陪着皇帝在山里绘景的时候,有些百无聊赖,赵珩嫌他做不好木头桩子,摇头道:“怎么朕从前就没发现你是个猴子屁股。”

  “陛下……”韦徹没想到皇帝上来就揭他的底,一点面子也不给。

  赵珩一画就是几个时辰,他又不能打坐练功,要时时看守着,林子里的危险他早排除了七八遍了,呆呆的什么事也不能做,这不是难为人嘛。

  不能对着赵珩不满,可以说李逸啊,韦徹嘟囔道:“都是李逸勾得陛下迷上了画画。”

  赵珩闻言笑起来,差点一笔勾歪,“你别说,朕还挺喜欢李逸的。”

  韦徹想起了他最初在密狱里对李逸的印象,“臣向来觉得这是个聪明人,难得的是,聪明人有骨气。”

  赵珩被打断了画意,干脆收了手,边洗笔边问:“子通,你觉得要是李逸当了皇帝会如何?”

  韦徹愣住。

  皇帝道:“无事,但说无妨。”

  韦徹斟酌了一下,道:“别的且不论,李逸心太软了。就凭这,他要当了皇帝,谁给他做銮仪卫,扎成刺猬都不够挡箭的。”

  赵珩哈哈大笑,“果然是你才说得出的词。皇叔也曾说李逸不适合为人君主,可朕喜欢的就是他这份心软。”

  赵珩说着,忽就放眼于山林之外,幽幽道:“朕从小到大,府里,宫里……就没见过哪个心软的。”

  韦徹跟着皇帝的话,不由想到了先帝,老王妃,如今的太后,摄政王……更不用说底下侍奉的人,包括他自个,确实是没一个心软的。

  他听见赵珩叹气,“心软还能活到现在,很是不易。”

  韦徹应道:“李逸的运气不错,比如遇到陛下。”

  赵珩不以为意,“这世上少有平白无故的运气,更没有一再的好运。朕总觉得他和别人不同,一时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能叫朕甘心认他做老师,也算难得。”

  “走,这就回宫去。明起就是秋猎了,朕自骑s_h_è 课见过李逸主持的s_h_è 礼,如今就等着看他开猎时的大s_h_è 礼了。”

  秋猎当日,残月尚挂在天边,众人已集结到了御林苑。寒露自Cao地上升腾泛起,黎明的凛冽叫人闻之顿醒,周围尽是犬吠、马匹喷气的声音。

  李逸着保和冠服,任司s_h_è 。

  天地昏暗汇于远方,有白光敲开缝隙,s_h_è 穿混沌。

  众人仿佛又重回头一次在泮宫见他时的情形,嘉容之美,仪貌之盛,令许多人再次看得呆了。

  李逸按礼制自典礼高台的西面取出弓矢和箭簇,再雅步行至正中敬告宾者。

  今日任宾者的乃是当朝兵部尚书,就在李逸持弓向他走去时,有奔马之声自远处传来。

  在场诸人皆觉诧异,如此大典,谁敢这般莽撞。

  众人循声远眺,只见一匹青白龙兽在黎明的天光中飞驰而来。

  李逸和赵珩几乎同时认出了来人。

  摄政王既已亲临,宾者的位置自然要让给赵渊,李逸再度持弓雅步走至赵渊面前。

  眼前人一身戎装,头戴凤翅盔,金甲罩身密砌龙鳞,辉光晃得李逸生出恍惚。

  最不愿被唤起的记忆陡然苏醒。

  那是承乾二年秋,李逸最后一次参加秋猎,任司s_h_è 的是郭祭酒,金甲罩凤翅盔的则是他自己,被郭慎硬拖了去任宾者。

  往年李逸任宾者,是泮宫的荣耀,今时他虽降成了隐王,到底还有王爵在身,郭慎要坚持,自然是合礼的,谁也挑不出错。

  可众人不满也是必然的,因而大s_h_è 礼之后,秋猎正式开始,赵渊便领着李逸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两个独自往御林苑深处去。

  秋日的御林苑,天上只有几片浮云。

  枣红与玉白的两匹骏马载着少年飞驰过大片的原野,日中气温渐高,其渊回身,向李逸指了指兀梁山麓,意思是准备去那头午歇。

  李逸刚想拍马赶上,忽然脚上一空,崴了脚。

  其渊未见他赶上,已停了马回望,发现李逸不对劲,忙扯了缰绳跑回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李逸指了指马鞍,脚蹬的皮带断了。

  赵渊下马查探了片刻,将整齐的断痕处翻给李逸看,“有人要害你。”

  他边将崴了脚的李逸移到白玉骢上与自个共骑,边心里琢磨是承乾帝还是郑三动的手,这个节骨眼上,谁都有可能“好心”地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骢很快在长Cao间跑了起来,李逸坐姿不正,差点要滑下马去,赵渊眼疾手快搂住他,沉声道:“抱紧我。”

  李逸心中惴惴贴紧了其渊,便不曾看见他眼中眸光越来越暗。

  御林苑里山岗漫漫,长Cao萋萋,两人一骑,很快寻到了山麓处的一个干燥洞x_u_e。

  赵渊脱了外衣安置好地方,才打横将李逸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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