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秘密 作者:天夏游龙【完结】(34)

2019-06-10  作者|标签:天夏游龙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赵珩寻韦徹,是为了说太后迁怒的事。

  “朕往后还得照常去泮宫。”

  韦徹丝毫不意外皇帝的话,他自认对皇帝足够了解,知道赵珩绝不会因有人威胁就改了主意。

  身为臣子,他从来有代君受过的自觉,甚如太后所说,他亦心甘情愿,乃至视此为荣。

  既有陛下心疼他,他便不觉疼了。

  韦徹挂着笑道:“臣皮糙r_ou_厚,陛下不用担心。只是臣受了罚不能常伴陛下左右了,陛下可要再寻个妥当的人放着,也好不时补个臣的缺?”

  “朕没别的妥当人。”赵珩远眺山景,慢声说得寂寥。

  “陛下富有四海,要什么没有?陛下这是说笑呢,臣可经不得夸,您这么夸臣比别人都强,臣一高兴,没准那屁股就要翘到天上去。”

  皇帝到底被韦徹逗乐了,一边骂他粗鄙,一边心想,你倒是翘一个我看看。

  “朕想把你调京畿大营去。”赵珩终是将打算说出了口。

  韦徹脸色骤变,慌忙就伏到皇帝脚边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哪儿也不去!臣离不得陛下!”

  赵珩心下难过,别开脸道:“朕护不住你,把你调走,才好叫太后她……够不着你。”

  “臣说了,臣皮糙r_ou_厚,只要不把臣打死了,臣第二日就能活蹦乱跳跟着陛下。”

  韦徹此刻再不提什么别的妥当人,恨不得叫皇帝知道,他十二个时辰都能跟着。

  “胡说些什么。”赵珩从未见韦徹这般黏糊过。“朕是为你好。”

  “陛下!”见赵珩总也不松口,韦徹也急了,“先帝让臣誓死护卫陛下,不离陛下。臣不敢违先帝命!”

  连先帝都搬出来了。

  “反了你了!”赵珩气烦起来,即刻拂袖要走,未想韦徹竟扑过去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陛下,臣死也不走!”韦徹倔脾气犯起,真的和皇帝扛上了。

  四下的听差答应并非浑然不知这边动静,而是前头暖阁的事这才过去几日,这会儿人人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只最好今日压根没出现在御前过。

  于是皇帝想要个人来拖走韦徹都不行,四下竟无人应声。

  赵珩只得立定身子道:“放手!成何体统。”

  韦徹乖乖撒手跪到边上,赵珩揉了揉眼鼻,叹气道:“你以为朕舍得你吗?”

  “陛下,您不如撤了臣的职吧。臣还是回到那云麾使的位置上去,跟着陛下做个贴身护卫就好。臣实没能办妥当先帝交托的事,还不如早些让贤。”

  韦徹是灰了心,想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不想赵珩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韦徹不明就里看着皇帝,赵珩干脆利落吩咐:“起来!跟朕走。”

  边走边给韦徹解释,“明降实留,面上就照你说的,暂且跟着朕做个贴身的云麾使,如此泮宫还能照样跟着去。

  銮仪卫的正使位置朕给你空着,等到了时候再还你。”

  “陛下……”

  韦徹要跪,赵珩伸手托住了。

  “朕与你,不差这一礼。”

  宁安宫内,太后最终不但没等来皇帝的认错,反等到了他又去泮宫的消息,再问韦徹何在,人已连降三级,成了贴身护卫的云麾使。

  沈芝气极,当着一众宫人面摔了茶盅。

第三十九章

  李逸差点以为白显再不能来泮宫,不想旬余,人又如常坐在末排的位置上听他讲课。

  及至下课,白显拿着拉下的课业来问,李逸忍不住关切道:“伤可好了,家中长辈可有训斥你?”

  赵珩压根就没挨着学里的板子,韦徹銮仪卫的腰牌一亮,掌赏罚的司业愣了愣,忙寻了借口将赵珩领到另一间屋内,待确定了身份,司业未因护驾不力而被打已是不错,哪里还敢有半句多的话。

  赵珩受罚,不过是对外装装样子。

  至于家中长辈训斥……

  “谢博士关心,已认了高堂的罚,只我一心想出来念书,母亲大人拗不过我,还是让我来了。”

  李逸想这一个也是倔脾气的。如此来附学的背景,又兼着身弱,还闹出打架的事,只怕是家中早知道白显年寿不永,这才排了万难仍由着他来。

  这么一想,兼之那张记忆中的脸庞就晃在他眼前,李逸忍不住老毛病又犯了,心怜起白显来。

  赵珩趁此问李逸:“博士,听说泮宫重开了骑s_h_è 课,这头一会开课,说是极热闹,让所有子弟都去行s_h_è 礼,博士可是会去?”

  李逸本想避开这让他念起旧日场合,奈何郭慎坚持,他不得不应下,“祭酒令我主持s_h_è 礼。”

  白显原想的就是要观李逸主持s_h_è 礼,满意地点头,“自当如此。”

  午后,学生们陆续牵马来到兀梁山脚下的演武场。

  李逸立于旧地,但觉回风动地,秋Cao萋萋已是苍绿,他四望山野,恰见远处一匹乌骏马飞驰而来,待到了近处,便见那马额头正中有一簇白鬃,彷如闪电划过。

  白显身姿笔挺坐在马背上,他那形影不离的从人与他同骑,白皙羸弱的少年与黝黑健美的异族男子,这画面构成的冲击美,令李逸恨不得当场拿起笔来。

  韦徹当先下马,单膝跪在高大的乌骏左侧,双手扶护,一副牵马奴的姿态静待白显踏着他的膝头落马。

  那跪姿李逸如此熟悉,仿佛赵深昨日还在同样的地方侍他骑马。

  ——

  泮宫的午后,碧空飘着几朵闲云,这一日与往常并无不同,李逸踏入大成殿的偏殿,却见本该上课的时候,里头空无一人。

  授课的夏博士此刻亦刚好踏了进来,见此情形同样大感意外,“殿下,怎得只有您在此,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跟在博士后头的助教忙快步出去,不一会竟是奔回来的。

  “殿下,博士,不得了了,几位世子闹开了,人都在演武场,司业恐还不知消息。”

  李逸头一句就问:“滇南王世子可在里头?”

  “正是滇南王世子和秦王、晋王、襄国公世子几位对上了。”

  李逸闻言哪里还坐得住,出了偏殿就往演武场去,夏博士等人紧跟其后。

  等众人赶到演武场时,远远就见尘土飞扬,近处围着几圈子弟和他们的从人,远处,看不清人兽踪影,只闻马的嘶鸣,夹杂着喝骂的人声。

  李逸当头行来,人群自动退开口子,让出一条通路。

  他快步走到近处,却见远山、林苑、鲜衣少年都成了衬托背景,只有一匹白马嘶昂在天地间。

  有那么一刻,李逸以为他看到了一匹真龙神兽。

  赵深半躬身子挡在马前,他的对面立着几位世子,以一敌三,他一手向后制止马儿上前,另一手防着身前几人,慢慢往后退。

  李逸眼见逼向赵深的三人中有两人已是衣衫有污,鬓发散乱,显然是刚吃过亏,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只紧紧迫着赵深,一步不肯退。

  秦王世子李迪带头叫骂:“小子你让开!这畜生上一回就伤了人,今儿又险些要了本世子的命!还留着做什么,早结果了x_ing命超生去!”

  李逸闻言微皱起眉,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见那白玉神驹昂起颈脖,长鸣苍凉回彻天地,一头瀑布般的银鬃倾泻而下,世间至美生灵不过如此。

  马儿嘶鸣至声竭,方俯首去轻蹭赵深,竟似心知此时,自个的绝路处境。

  赵深双眼不离逼来的三人,腾出左臂反手去安抚马儿,他的抚触够着马颈缓慢而有力,所用的耐心远胜他待人。

  李逸只听他厉问:“诸位要如何才肯放过白玉骢?”

  “你小子次次骑s_h_è 能赢咱们,不过是仗着这头畜生,今儿你有本事换匹马试试,若还不输,就饶它一条小命。”

  “你们也都答应?”

  提议的是晋王世子,赵渊问话却只看向为首的李迪。

  李迪与另两个交换了下神色,三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秦王世子轻蔑地抬了抬下巴点头,心道,这都费了如此心思布的局,就不信今儿拿不下你。

  赵渊见李迪点头,当即道:“一言为定!”转而不假思索看向李逸,“还请殿下为见证人。”

  泮宫司业此时方才赶到弄清事由,却慢了一步开口,来不及阻止太孙点头。

  赵渊见李逸应了,一掌拍开白玉骢,骏马撒开四蹄,直接跑出演武场,极通人x_ing地慢悠悠停在了山麓的绿坡上回望。

  一旁早有秦王世子的从人从学里的马厩牵了匹栗色母马来,那马不过普通坐骑,且年岁已大,显出龙钟老态来。

  再看李迪几人的坐骑,皆是万中挑一的良驹,李逸皱了皱眉,侧首吩咐内侍道:“去问问,谁愿意借孤一匹马。”

  李逸并不在泮宫上骑s_h_è 课,胭脂骝自也不会带到演武场来。

  听说是太孙借马,哪怕明知要得罪秦王世子等人,底下也有奋勇出头的。不过片刻,内侍牵来一匹黛骊。

  李逸这头早想了番说辞出来,“既让孤做见证,你们本是为了马儿起的不平,如今赵世子的马若是多有不如你们的,几位也一样胜之不武,往后岂不是会为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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