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霖似乎已经不耐烦：“商殷！五百年的人参精换五百年的灵丹，似乎也不算太亏，你换吗？”
商殷重新站起来，扫了一眼被林萧霖控制住的凉尔，缓缓道：“你们的算盘打得不错，也真的花了不少心思。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乎一个人参精的死活？”
林萧霖和腾风都是一愣，林萧霖怒道：“你别装了，你为他做的事情还少吗？你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也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但那是在不损害我利益的前提下……”商殷笑了笑，还是看着腾风，“你刚才不说了吗？是我教你们的，做人要心狠手辣。所以，我怎么会为了救人，放弃灵丹？我也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暗中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是想在今天一网打尽。”
“你……”腾风似乎不敢置信，退了一步。
林萧霖掐着凉尔脖子的手开始用力：“我就不信，你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凉尔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商殷还是无动于衷。
林萧霖有点慌乱，忽然从旁边小妖怪身上拔出一把刀来，劈头砍向凉尔。
商殷还是没动，凉尔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刀刃。
这刀极其锋利，凉尔的手掌直接被劈成两半。
但是，一丝血也没有，劈开的手掌还迅速合拢，又融合在一起。
“你不是凉尔！”林萧霖惊得退开两步。
“我当然不是！”“凉尔”开口，却是柔美的女声。
林萧霖眼神在众人间转了几圈，忽然盯着被商殷保护在身后的陈伯：“他才是凉尔！”
“陈伯”伸出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后果然是凉尔的脸：“你既然是被昊天笔画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大意呢？”
“对，是我大意……”林萧霖忽然一转身，飞快将刀架在旁边腾风的脖子上，“可你们也未必能赢。”
众人被他的cao作弄傻了，傅峥忍不住道：“这算什么？狗咬狗吗？”
林萧霖冷哼一声：“国师大人，你相信他是叛徒吗？”
商殷没说话，林萧霖继续道：“你相信一个叛徒会在以为你死了之后，为你守灵五百年？你相信一个叛徒，能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人扮演五百年？你相信一个叛徒，会在看到你出现后，迫不及待把昊天笔送到你手上？你相信以他和凉尔五百年的相处经验，会认不出我们抓来的是一个假凉尔……”
“闭嘴！”腾风眼睛血红一片，大吼道，“我就是叛徒，当年是我下的毒，我一直在打凉尔的主意，我不需要你们谁假慈悲！我就是叛徒，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还会害你们……”
他说着，直接往林萧霖的刀上撞去。
但林萧霖早有防备，三两下封住了他的法力，让他想自杀都不能。
“看到了吧？叛徒都是这么威武不屈，大义凛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林萧霖嗤笑一声，一脚将腾风踹趴在地上。
腾风挪了下膝盖，变成面对着商殷跪着。
“苦r_ou_计吗？”傅峥愤怒地看着腾风，“告诉你们，没用！管他是不是叛徒，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对，就是苦r_ou_计，你来杀了我呀！”腾风怒吼，却苦于什么都做不了，只想激怒傅峥。
“不是的！不是苦r_ou_计！”一个小灰影从洞口弹进来，飞快跳到凉尔身边，“凉尔！你救救椴树大哥吧！”
“松松？”凉尔接住扑来的小松鼠，“怎么回事？”
“是那个坏蛋抓了我们，威胁椴树大哥，还打伤了椴树大哥。”小松鼠哭着道，“你能救救椴树大哥吗？”
凉尔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商殷，不和他说话，两只手却忍不住攥成了拳。
太可恨了！
凉尔忍不住朝前迈出一步。
“主子！”腾风忽然朝商殷“梆梆梆”连磕几个响头，“能再见您一面，我死而无憾。”
他忽然朝炼丹炉冲过去，竟是想撞炉自杀。
凉尔惊呼一声。
但腾风只跑出几步，就被林萧霖抓住了。
“商殷！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林萧霖已经不耐烦了，直接一刀捅在腾风的腹部。
腾风嘴角渗出血丝，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而露出高兴的神色，倒是小松鼠惨叫了一声：“不要啊！”
“好。”商殷叹了口气，终于道，“丹药给你，你放了他。”
“不可以！”傅峥几人都大喊，傅鸣祎更是直接冲向炼丹炉。
商殷伸手祭出一道金光，将灵丹隔空攥在手里，对林萧霖道：“你放人，我给你丹药。”
“你们这么多人，我不放心。”林萧霖谨慎得很。
“都退回来！”商殷喝道，“快点！”
傅鸣祎无奈，只得退回来，假扮凉尔的萱萱也退回了自己这方的阵营。
商殷走下台阶，缓缓朝林萧霖走近，说：“我原本以为我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没想到过了五百年，还是这样的结局。罢了，我数三声，我们同时放手交换。”
“好。”林萧霖紧紧盯着丹药。
腾风泪流满面，绝望哀嚎：“主子，不要！”
商殷没理他：“一，二，三！”
林萧霖猛地将腾风推向商殷，同时伸手去抢灵丹。
商殷接住腾风，灵丹已经被林萧霖抢了去。
林萧霖也不逗留，立刻就想逃，但他才刚抬起腿，就被商殷抓了回来。
“灵丹在我手里！”林萧霖举着灵丹，并不是很怕，甚至还有些得意，“放我走，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毁了它！”
凉尔他们投鼠忌器，只好顿住脚步。
“你刚才听到腾风说的话了吗？”商殷看着林萧霖，神色很平静，“他说，我教他们心狠手辣。他说的没错，我一直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听说过北商两万人对西尤十万精兵的事吧？那一仗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我比对手狠，我用了几千将士做诱饵，知道他们必死，还是将他们推了出去。帮陛下扫除异己的时候，为了杀j-i儆猴，我连剥人皮，暴尸城门的事也干过。”
林萧霖打了个寒颤，眼神慢慢开始染上恐惧。
“我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商殷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必死的，却又活了下来吗？因为我为了不被地府抓走，用囚魂索将自己的魂魄生生囚禁了五百年。”
他的语气并不森冷也没有愤怒，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林萧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区区一颗炼了五百年的灵丹而已。”商殷嘴角轻勾，露出一个轻蔑至极的微笑，“你以为我会有多在乎？我连跟地府抢人头都不怕，又岂会受你一个小妖的威胁？”
他伸出另一只手，隔空握住林萧霖的手，和他手中的丹药。
“不要……”林萧霖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商殷的控制下，被迫将丹药捏碎。
炼制五百年刚刚出炉的灵丹，顷刻间化为齑粉，散落尘土中，只留下一抹迷蒙的淡金色残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所有人都傻了，凉尔怒吼一声，下意识想扑过去扒地上的土，被商殷一把拽了回来。
商殷这时候也不着急杀林萧霖了，直接松开手：“你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林萧霖要崩溃了，他没想到商殷真的这么狠，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转身就逃。
可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哪里能让他跑了。
但比傅峥他们反应更快的，是林萧霖身边两个小妖怪，他们在林萧霖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抽出刀来，将林萧霖捅了个对穿，跪在地上道：“求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被迫的……”
林萧霖不敢置信地怔了一秒，然后就被傅峥和凉尔他们一拥而上，好一顿暴揍。
凉尔揍了林萧霖好几拳却一点也不解气，反而更难过，他转头想去看商殷。
身后的石室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商殷的影子？
“九哥！”凉尔追出去，茫茫大山，商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第57章 互相守护
凉尔快急疯了：“九哥, 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你别喊了。”傅峥跟出来，左右看看，沉声道，“他现在应该不想见你。”
“为什么？”凉尔快哭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傅峥语气里是浓浓的心疼和愤怒，“苦苦等了五百年，消灭了数不清打他主意的妖魔鬼怪，到头来却栽在一个小妖手上……”
他还是对腾风恨之入骨，但也知道凉尔和腾风的关系，所以忍住没说。
“他不是栽在一个小妖手上。”凉尔反驳, “他只是输给善良。”
傅峥微微一怔：“他不会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安慰。”
丹药被毁，商殷的身体还是会变老变丑。这对商殷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事情, 也是非常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