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蛊——杜月【完结】(18)

2019-06-09  作者|标签:杜月

「若是无人守着,有追兵来了怎办?」

「我会醒着,你先睡一会,待会换你照看。」

岳子安终于没有了挣扎,静默地任慕容灼将他抱入怀里。

慕容灼看着火堆,搓揉他的手背,彷佛思索着什么,缓缓说道:「若我们能在这林里躲过十日,东霖应该也不会再派人搜索了。

岳子安看着火,不发一语,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犹如眼前跳动的火星,虽然明显,却聚不到一块,厘不清这烟雾般的谜团。

慕容灼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低声说道:「睡吧!等会换我安歇。」

岳子安闭上眼睛,在温暖的怀抱中,慢慢睡去。

慕容灼看着他的睡脸,心中有几分柔软,这人就只有睡着才会老实,会乖巧地让他抱着,没有狱中那样地狠毒折腾。

轻贴着他的脸颊,可以听到缓慢而规律的呼吸,这样安心似的神情,好像完全信任着自己,慕容灼不禁想着,或许就是这样,自

己才会如此在乎疼惜,就算只是假像,也不想放手腾出。

自幼而长,每个人都只有权谋算计,不曾有过些许温情,就连床上之事也充满心机,有人伺机暗杀,有人温柔献媚,有人恐惧害

怕,没有人会单纯地依偎着自己。

慕容灼略是使劲,箍紧了岳子安,就看见他眉头微蹙,嘴里嘟嚷了几句,却依然沉睡,没有醒来。

他嘴角微扬,心底带上笑意,觉得怀里这人还是如孩子般的可爱,放松了怀抱,调整姿势,让人睡得更为舒适。

初见岳子安,那十五岁的孩子,闪着坚决意志的眼眸,确实让自己难忘,在提防外又多了一丝作弄心思,逼他服下了淫蛊,从此

受制于己一生。

随着他一年年的长大,青涩的身子也变得淫靡诱人,但那样坚定复仇的眼神,却不曾变过,甚至是单纯得让人着迷。

渐渐有了独占的心思,想让他的眼里印着自己,不论身体或心,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占据,即使是逼迫屈从,也想把他囚禁在

自己怀里。

他轻柔地吻过岳子安的唇瓣,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这样温柔以待,他不想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即使是岳子安本人。

毕竟,身处在复杂诡谲的宫廷皇室中,掩饰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保护,所以他待岳子安一样同于下属,严厉狠决,不容宽待

他看向西焰的方向,心想自己若不是在这般处境,是否就能够不再作戏?

但一离开那争斗的漩窝,失去权力的自己,还能够拥有这人,有机会得到一颗真心吗?

还是连屈从假意的柔顺都会失去,只留下愤恨不屑,连一抹目光都不会停留呢?

甚至还有一点恐惧,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这人心里只有利用自己报仇,没有半分情意。

慕容灼看着眼前逐渐熄灭的火焰,心绪纷杂,想不出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渴望的温暖柔情。

他抱着岳子安,舍不得叫醒,就这样一夜无眠,直到天亮雨停。

第13章:放逃

燕王痴迷地看着眼前的龙袍,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过那明黄色的丝绸,顺着金丝银线所绣的五爪龙形,想像自己几日登基后的风光

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后,却又紧蹙眉头,尚未收到东霖宇文轩的文书与慕容灼的首级,让心头多了几分疑虑不安。

但环视四周,都是自己的亲信,再说太子被擒,皇兄又无其他子嗣,皇室宗亲中再也没有人势力比他更大,这皇位只有他有资格

来坐,心中又是安定许多。

心下一喜,便叫太监服伺他穿着龙袍,戴上那垂着十二玉旒的冕冠,威风骄傲地看着一切。

「启禀王爷,有人偷袭宫门,意图闯入寝殿内庭。」

「什么?哪个人敢这般不要命了?」

「夜色昏暗,实在是看不清楚何人,只是领头之人的身形,看来有点眼熟。」

「再去探看仔细,调上百名亲兵,守卫此处寝殿。」

「是。」

那亲兵统领慌慌张张地领命而去,燕王在内室焦急踱步,远处隐约传来刀剑相交的声响,宫门夜斗越演越烈,但怎么也想不出来

袭的会是何人。

再过片刻,那统领又进来禀报,声音颤抖,断续说道:「启禀王爷,领兵的人是……太子殿下……」

「胡说八道什么,太子分明被东霖宇文轩所擒,就算逃脱,也不可能比大军还早回国。」

燕王大声斥责,心里却有万分不解,统领低头不语,转身出去领着士兵守卫寝殿门口。

打斗声越来越近,燕王抽出随身佩剑备战,百位士兵团围守住门口,刀光闪闪,在夜里更显肃杀无情。

明亮的火炬群,慢慢靠近,数百铁甲士兵的脚步声震碎夜的宁静,那人终于来到门前,身后跟着无数禁军,朗声喝道:「放下武

器投降,不然以叛国死罪一论。」

那人身穿明黄衣袍,头带玉冠明珠,剑眉入鬓,神情不怒而威,气态华贵不凡,正是西焰的太子慕容灼。

眼看燕王亲兵并不后退投降,禁军卫尉踏步向前,吼声说道:「好大的胆子,敢违抗大子命令,还不放下武器求饶?」

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投降,有人往后看看燕王,有人往前探看太子模样,忽然有人丢下兵器,跪下说道:「太子殿下饶

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感到害怕,连燕王都怔愣住,瞬间卫士们丢刀弃剑,跪成一片。

慕容灼走上台阶,门口前的人潮退了开来,燕王从内走出,看到眼前这人,又惊又怒,说道:「怎么可能?」

慕容灼下令禁军将他围住,说道:「皇叔,你弑兄篡位,不知该当何罪?」

燕王脸色灰败,却仍勉强说道:「何来弑兄篡位之说?你父皇是病重驾崩,而外传太子你被东霖所擒,是朝中大臣为了西焰着想

,才推举我继位大统的。」

「那皇叔也不必急着到宫里穿上龙袍冕冠,难道不应该先来救侄儿我吗?还是已有篡位之意?」

燕王沉默以对,任人脱下龙袍冕冠,慕容灼又再说道:「来人,押解燕王到天牢,静待廷尉审理。」

燕王甩开禁军,说道:「不劳费心,我自己会走。」

慕容灼做了个请的手势,燕王昂首走过,低声说道:「你这假货可别露馅。」

慕容灼低语回道:「不劳皇叔担心,六年前的帐,侄儿会一并奉还。」

燕王瞬时睁大了眼,紧握拳头,心中惊异万分,六年前一事已被人查出了吗?

「让人好生伺候,可不能亏待了皇叔,以免让人参上我不敬尊长之名。」

慕容灼嘴角扬起,正是一抹邪笑,让燕王看得胆颤心惊,心思一转,难道二十几年前的皇室密闻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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