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贺拓。他跟他奶奶很挂相，跟他爷爷也挂相，他就是我牵挂了二十七年的宝宝啊，我的命根——”
“他奶奶是谁？”
“我的朵兮薄。”
“你的朵兮薄逃出生天却不来祭祀你，她背叛了你。”痘二哥哥安心不让红岩好过，什么难听说什么。
“或许她有苦衷。”
红岩凝噎，两位神王也黯然。
兰花太子喃喃：“我们早该想到，除了朵兮薄，谁还能随便供奉一下就让红岩神力大增化出肉身？”
“那红岩你现在什么打算？贺拓身上阳气太足，给他托梦不容易，而且，他不相信神王和魂灵，连昨晚那样明显的……他也只当故事听，当笑话看。”痘二哥哥摆出事实。
找到贺拓也没用，贺拓不信奉本主，红岩依然得不到神力。或许，这就是龙王选择隐瞒的原因，让红岩怀有希冀，好过面对绝望的现实。
“要不我们去找十个八个女人破了他的童子身。”兰花太子积极想办法。
“问题不在童子身，”痘二哥哥摇头，“他是个执着的人，不是真心信奉就没有用，我们若用强迫手段只会伤了他的三魂。”
“哎，杨金云不是阴体嘛，给他托梦让他祭祀红岩，红岩就有灵力了。”
“不，不要再去惊扰杨金云。我特意去看过她奶奶，是李子沟的拐子媳妇，原先她有两儿一女呢，小儿子最是调皮，喜欢爬神案上揪我的帽子——现在看来拐子家只有她活下来，既然她选择放弃本主以保住现在的家庭，就不要去打扰她。”五十多年的漂浮，红岩不再是那个贪玩的小本主，“贺拓知不知道我无所谓，他是我的宝宝，我就要护佑他——哈，我现在这样子说什么护佑，就跟着他吧，等他结婚生子老去，然后好生安置他的魂灵，就这样。”
兰花太子瞪眼：“我来影响他，我就不信天天念时时念还把他掰不过来。”
痘二哥哥有气无力地说：“少神神叨叨的，你是大警察，看你那头型就没说服力。”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对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兰花太子悠然长叹。
痘二哥哥扯扯嘴角，问红岩：“罗统漾又是谁？他也奇奇怪怪的。”
“面相不熟，应该不是李子沟人，这小孩能干，论心计贺拓肯定算不过他。怎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们也往贺拓身边带？把我家宝宝害了怎么办？”
蓝华斜眼瞅王豆豆，王豆豆气闷，抓着小鹅的一只脚把它倒提起来。小鹅乱扑棱翅膀，啾啾啾怪叫。
贺拓刚上楼梯就看到这一幕，扑过来拯救小鹅，“豆豆，你不要这样玩，要爱护小动物。”
小鹅被王豆豆两脚朝天甩在桌上，一个翻身利落跃起，扇扇翅膀向敌人发出一招凌空飞踢。
跟上来的杨金云和罗统漾都被逗笑了，杨金云惊奇地问：“上哪弄来这小东西？还是武林高手。”
“哦，我做完记录没看见你们，就一个人去村里瞎逛，正好见有家人孵出来一窝小鹅，这只看着憨楞憨楞的，就买来给豆豆玩，一块钱。”
“花了一块钱啊，”王豆豆扯扯小鹅的翅膀，“以后就叫你‘一元’吧。”
“啾啾啾。”小鹅大声抗议。
蓝华欣慰地赞赏侄儿：“豆豆会取名啊，好，就叫一元。”
另外三位大人无所谓，贺拓忙着给王豆豆倒水，罗统漾问：“找到茶王是大喜事，我在外面摆了‘坝坝筵’宴请全村，大家一起下去热闹热闹？”
“今天跟着杨叔叔转一天，我走不动了。”王豆豆叫苦。
贺拓有点为难：“杨队是大功臣必须露面，太阳落山了，我陪他下去？”
蓝华慷慨应承：“我跟豆豆在上面吃，明天回城要开车，今晚我就不去喝了。杨队，你身体不舒服，悠着点整。”
“嘿，你别说，我觉得我的身体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五一”后学校有两件事引起贺拓重视，一是大楼管理员胡师傅被学校辞退了，二是在谭清逸的主持下，信技中心成功申报下来两门公选课。
听到胡师傅被辞退的消息，贺拓在办公室里高调佩服后产处这一次总算雷厉风行办了点正事。许飞阴笑两声，呼他上Q。
“你傻啊，胡师傅什么人？学校东院那么大片地为什么圈下几年动不成土？”
“选不出良辰吉日？”
“因为被圈地的农民天天派些老头老太太坐里面打小麻将，谁敢靠近就抓块石头拍自己脑袋。”
“圈地压价太黑？”
“圈地费是政府定价，跟学校无关。”
“学校花几千万给人搭个老年麻将俱乐部，这也算为地方谋福利吧？”
“学校答应解决农民的就业问题，但现在只让他们当管理员，人家觉得受骗了正无处闹，好嘛，给人搭梯子了。”
“我支持他们来信技中心网技部干活，专门负责拆机子，拿把大锤敲遍红楼。”
“支持你当校长，不过你能活到那一天？”
“嘿，哥，我会把你送走后才考虑自己。”贺拓哈啦一句，正色问，“真有这么严重，他们能做什么？教授审批权不在学校，给他们按教授也不现实啊。”
“教授才拿几文钱，人家不差这个，只争身份。他们要当正式工，进入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学校就不能想开就开。现在胡师傅被开了，正好给人家个突破口，说不定还认定是你挑的事，反正你最近出门小心些，保不准就被套麻袋扔母亲河去了。”
“我好怕哦！没王法啦，咱上头没人？”
“上头为什么把大片优质农田给你锦大不给别人？人家帮你解决了土地问题，你就得帮人家解决刁民问题，现在你便宜占了把矛盾又扔回社会？没这样处事的。”
贺拓几天不敢独自出门，连吃宵夜都抓着高老师同去，平白损失了不少人民币。
新来的管理员倒热情，才半天就把信技中心的老师认全了，进进出出恭敬打招呼，让人油然而生一股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自豪感。美中不足的是做事不仔细，眼睛看不到活儿，拖地只捡空地连凳子都懒得移一下。黄姐就开始念叨，后产处的用人制度该改革了，考核标准到底该侧重哪一方面，不能因噎废食混淆了教学楼管理员的基本职能。贺拓就反省，自己该不该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