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山/孤要登基+番外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上)【完结】(12)

2019-06-09  作者|标签:好大一卷卫生纸 强强 仙侠修真 宫廷侯爵

  年轻公子的讽笑僵在嘴角。

  程千仞突然有些同情对方,雨夜寻仇,结果遇见的都是些什么奇葩。

  他没有注意到,徐冉一来,他们三人重聚,自己就放松下来,还有工夫胡思乱想。

  钟天瑜转向顾雪绛:“湖主,你从前最怜香惜玉,现在武脉废了,就只能躲在女人身后吗?”

  程千仞平日怕麻烦,遇事能避则避,现在明摆着避不过去,便想速战速决。

  毕竟这么晚了,逐流还一个人在家里等他。

  “我不知道你们皇都什么规矩。你们俩什么仇怨。”

  始终一言未发,此刻突然出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说:“但这里是南央城。我们都是南渊弟子,当然按学院的规矩来。”

  “你说的是‘求学期间,不得杀害同窗’那条?”钟天瑜笑起来:“不巧,我与这位师姐,同属青山院,院规里青山院不禁武,断私怨、决高下,演武场见,生死自负。”

  徐冉‘锵铛’一声收刀回鞘:“等你战书,演武场见。”

  “没彩头,打生打死有什么意思?”

  “我没钱,你要什么彩头?”

  他在和徐冉说话,却看着顾雪绛:“输的一方当众跪下道歉如何?”

  徐冉想了想:“你若输了,也不必下跪,给银子吧。”

  顾雪绛从未想到徐冉还有如此聪慧的时刻。

  若钟天瑜真被逼到当众下跪,以钟家人睚眦必报的x_ing格,此事只会更麻烦。事关一个家族的脸面,不再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

  徐冉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下跪还不如给钱实在。

  在同伴的殷殷目光下,她心想,我得狮子大开口,宰他一笔,我们仨人平分。

  她说:“三十两!”

  顾雪绛:“……”

  程千仞:“……”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徐冉顺着程千仞的目光看见了桌上银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能反口。

  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姐也不坑你,就三十两,让你买个教训。”

  钟天瑜此时一刻也不想多呆。真是太掉价了。

  他把剑仍给仆从,甩袖便走:“战书明天到。等着下跪吧。”

  仆从依然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两人衣袂翻飞,转眼消失在街口。

  顾二问:“你带伞了吗?”

  绵绵春雨,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等对方走了,彻底松懈,才发觉早已浑身s-hi透。程千仞和顾雪绛没有真元护体,看上去很是狼狈。

  徐冉老实道:“没带。只带了刀。”

  程千仞从一地竹骨狼藉中捡出自己的伞:“走吧,跟我把壶送回去。找东家给你俩借两把。”

  门前摇椅上没人,店里也空荡,程千仞将摇椅搬回柜台。

  东家正好撩起帘子,从后厨走出来,端着一碗j-i汤馄饨,往桌上一放,对他说:“吃吧。”

  程千仞放学匆匆赶来,没顾上吃饭,又经凄风冷雨,刀剑惊吓。此时面对一碗热气滚滚,浓香扑鼻的馄饨,才觉得饿极。

  不止是他,一旁的徐大和顾二也直勾勾盯着馄饨碗。

  东家见不得他们这副丢人样子,又往柜台后的摇椅上一瘫:“做多了,锅里自己舀去。”

  馄饨皮薄馅足,汤汁鲜美,加了辛辣的胡椒粉,越吃越热,浑身寒意都被驱散了。

  程千仞埋头吃着,忽听东家说:“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来我这里时,要带上趁手的家伙吗?”

  他心想,原来你看见了啊。不过隔得远,又下雨,多半没看清楚。

  唉,刚才遇见的可是修行者,我拿一把生锈的旧剑有什么用。

  嘴上应道:“来时带着,放在墙角,刚没带出去……谢谢东家。”

  想来没有老板愿意雇佣在外面惹了大麻烦的伙计,他也不敢多说。

  程千仞想起刚来那天,临走之前,东家叫住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长条布包扔给他。

  “虽说是在南央城里,但西市鱼龙混杂。”他看看地上的死人,“这种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来一次。接好,以后来这里带上这个。”

  程千仞拆开一看,竟是一把剑。

  “年岁旧,锈得厉害,不过你拿着装个样子也够了。”

  “……谢谢东家。”

  “不谢,伙计。”

  西市三教九流聚集,客人醉酒闹事、买卖双方拌嘴打架,官差总是姗姗来迟。

  程千仞得剑之后,每次来这里都依言带上,就算没什么用,手上有家伙,心里也多一分踏实。

  徐冉和顾二端着碗出来,三人坐在小桌上,呼啦啦闷头黑吃。

  吃完留下十文钱。这是老规矩了,程千仞吃饭不收钱,他们俩得按正常价格给。

  “东家,我想借两把伞,明天还。”

  东家又祭出三字口头禅:“随便你。”

  三人都住在城东,回家同路。

  雨势渐弱,夜风却更寒,卷起树影摇曳,落叶纷飞。人家屋檐下纸灯笼在风中飘摇,明灭的烛光落在s-hi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浅金色碎影。

  初春的景致,深秋的凉意。

  雨夜路上没有行人,平日偶尔窜出来的野猫也不知躲去了哪里。

  他们撑着伞,并肩走在难得寂静的南央城。

  徐冉道:“顾二,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问吧,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徐冉还记着昨天中午的对话,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小过节’?”

  让别人入学第二天就找上门,肯定比我认错人严重百倍。

  顾雪绛摸摸鼻子:“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他家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钟……哎呀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有一天,绿瑶跟我告状,说那人想强迫她,哭的特惨。我一听,这还得了,我就找去了啊,把他弟弟腿打断了,听说在家养了一个月。”

  徐冉问:“绿瑶是谁?你的亲眷?”

  若是为亲眷出头,无可厚非。

  “不,她是春花阁的一位清倌姑娘,琵琶弹得特别好。”

  “……”

  程千仞无语。

  徐冉没忍住:“你打断了人家的腿,连名字都没记住?”

  反倒把花楼姑娘记得清楚?

  顾雪绛一百个冤枉:“我当时年少轻狂,每年打断腿的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身份年龄都差不多,连穿衣风格都一样,哪能个个记住?”

  程千仞觉得,这样说来,还真是有道理……

  个屁啊!

第14章 湖主┃我们可能忘了一件事

  徐冉似乎想到什么,神色微变,试探道:“你该不会是那个……花间湖主?”

  时隔几年,顾雪绛再次听到别人送他的雅号,不觉得风雅,只觉得万分尴尬。

  “什么湖主,都是乱叫的。”

  徐冉彻底变色,停下脚步:“花间雪绛!”

  顾二露出快哭的表情:“姐姐,求你别这么叫。”

  程千仞没忍住笑出来,被人扒到中二时期黑历史,这种羞耻感堪比白日裸奔。

  花间湖主?什么鬼,玛丽苏男配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冉却笑不起来,对她而言,这也是她的黑历史。

  从前叔父在皇都当差,每年回来时,便给她讲皇都的奇闻逸事。

  鳞次栉比的高楼,三尺见方黑金石砖铺地的大道,包容而奔放的民风;权倾朝野,互相竞争而又彼此依存的四大贵姓一一揽剑朝歌,诗酒花间,钟鸣鼎食,白露横江。

  分别是朝歌家、花间家、钟家、白家,天子年岁渐老,他们把持军权与内政。

  深宅高门里流传出的骇人听闻的y-in私,光鲜亮丽的王孙公子们闯下的荒唐祸事。

  还有王朝历史上最年轻的京畿禁卫军右副统领,花间雪绛。

  八岁入道,十五岁同辈之中再无敌手,御前钦点的官位。

  她叔父喝醉了酒,故事却讲得更好了:“皇都官道极宽,八辆马车并行绰绰有余,只是皇都贵人也多,你坐骈车,他就要乘驷盖,若遇上年轻气盛的王孙,都想走正中,谁也不让谁,再宽敞的车道也能堵死。”

  “只有右副统领不乘车坐轿,他骑一匹赤练马,远看就像天边一片红霞,可是眨眼间铁蹄烟尘就到你面前,那些达官贵人争相避退两旁,大道中央空出三丈宽,供他一骑绝尘而去。”

  皇都里有片淮金湖。湖边尽是怡红翠绿,舞榭歌台,湖上泊着画舫,雕梁画柱,花灯如星。河水也染了脂粉香。

  花间家二少爷是这里的名人,久而久之,朋友们便送他个雅号,花间湖主。

  他来这里夜宿,却是独住。他擅写词谱曲,教给姑娘们弹唱。姑娘们都敬爱他,若有兴致,他为她们写诗画像,若受了欺负,他替她们出头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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