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番外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54)

2019-06-09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强强 前世今生 生子

  从帝都到洛安,最快也要六天,张府的人昨夜离开,现在还在路上,若想赶在他们之前,只能用妖术。

  图柏意味深长瞥了瞥杜云,目光像刀子往他脑门上一剐,后者摸了摸鼻尖,心想,“这回倒是看出我知道他身份了。”

  杜云继续安排,“山月禅师,皇宫那里需要您留在陛下身旁,暗中注意朝廷动向,若是有人打Cao惊蛇,我们要立刻有对策能反应过来。

  千梵颔首,清透的眸子在他与图柏之间转过,他发现二人的默契,敏锐察觉到有些事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窗外的黎明黯淡,薄薄的曦光将屋子里落了一层蓝,天明了些,眼前青年的脸庞却似乎更加模糊了。

  突然之间他意识到自己有关于图柏的一切都知之甚少,竟心有不净,化作妒水搅乱了心池。千梵应下,心中却想,事到如今,他还能两耳清净,一心修禅吗。

  那两个选择,是不是早已明了。

  杜云知人善用,极其擅长调兵遣将,一点都不浪费,他正打算一指解羽闲,就听对方道,“谁告诉你本阁主会答应与贪官对抗?这对衔羽阁似乎没有一点好处,杜大人忘了么,在下不仅是江湖客,还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杜云认真哦了下,弯起唇角,“这样啊,解公子若是帮本官忙,本官就答应给公子通缉令上的赎金翻三倍如何?”

  解羽闲嗤鼻,“并没有用。”

  杜云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过夜的茶水,“有的,赎金越高,越证明这个人穷凶极恶、武功盖世、身价不菲,江湖地位之高,朝廷之重视,这难道不是对你极高的赞扬。”

  图柏眯眼,跟他一唱一和,“看来解公子只觉得自己值几文钱。”

  解羽闲眼睛一凛,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我同意了。”

  闻言,图狼和杜狈对视一眼,笑的十分贱。

  事关重大,事不宜迟,四人商定后便立刻各行其是,图柏简单收拾了一套衣服和干粮,向客栈买了一匹马,打算趁夜离开。

  又是一夜不眠不休,黎明沉在黯淡的天光后,街上人烟稀少,马蹄声格外明显。

  见他牵马出来,千梵迎过去,抬手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放进他手里一枚红玉印信,“若有事,将此物悬在窗上,会有人前来助你。”

  图柏牵着缰绳,手指摩擦着那枚温润的玉,“我会早去早回。”

  千梵颔首,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拿一双端正琉璃般的眼深深望着他,须臾,他苦笑了下,“是贫僧絮聒了,施主上马吧。”

  图柏却莞尔,给他整了整迎风翻滚的青裟,低声在他耳旁道,“你想说的,我都懂,我还没听到你的回答,所以不敢让自己出事。”

  他伸出手想去摸他,但半路忍住了,手指勾住千梵腕上的佛珠,与他隔了半寸的距离,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图柏眼里尽是笑意,“哎,你的名字很有意思。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千梵,你的名字也是相思。”

  图柏弯着唇角,“你会相思吗?”

  千梵抬眼看他,图柏翻身潇洒上马,垂眼看着身下俊美的僧侣,手腕一翻,将马鞭甩了下去,趁千梵没明白他的意思,粗粝的鞭绳头像有知觉般顺着他熨帖的衣领钻了进去。

  然后图柏迅速提起马鞭,低头在鞭绳上深深一吻,深情又猥琐道,“啊好香,相思苦,施主我就只能凭此慰藉了。”

  千梵,“……”

  他待在他身边多日,以为早已经修出铜墙铁壁能抵挡这畜生动不动不要脸的攻击,哪曾想,佛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心里的墙轰然倒塌,碎成瓦片,浓浓的红晕铺天盖地漫上他的脸,里外将人烧成了明艳的彩霞。

  千梵又羞又怒,抬手拍在马背上,将这只畜生轰走了。

  马蹄绝尘而去,图柏趴在马背上,握着马鞭,笑的直不起来腰。

  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黯淡的天光下,千梵转身回了皇宫。

  街上又恢复了平静,临街的二楼一扇窗户缓缓关了起来,杜云走到桌边坐下,揉了揉酸疼的眼,叹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气,“你这只蠢兔子...”

  等天大亮,杜云带着伪装成捕快的解羽闲去了张府。

  张吟湘仍旧是淡紫色的对襟裙袍,只在发间c-h-a了一只素色的白花,对于杜云等人的到来既不惊讶也不慌张,唤婢女备上茶水,冷淡道,“你们怀疑我?”

  张定城坐在一旁,用茶盖抚着杯中的茶。“湘湘,好好说话,杜大人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杜云喝了茶,吃了点心,揣着手,冲张定城一点头,笑的人畜无害,“对对,只是想询问夫人几句话。”

  书房里燃着的香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墙壁摆了一只岁寒三友描墨的花瓶,瓶中c-h-a着一枝茕茕独立的花枝,那上面只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立在枝头,冷艳而又清高。

  解羽闲因捕快身份被拒之门外,冷冷的守着书房,屏息听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

  “夫人能回想一下高大人可曾与谁结过仇吗?”杜云一说话,眼角眉梢都弯弯的,他极其擅长摆出这种亲近随和的样子,问话的时候容易使对方减轻担忧和恐惧。

  但张吟湘似乎肯本没有这种情绪,端庄又冷淡,“宸枫x_ing格骄傲固执,在政事上难免与人有争执,与我父亲也曾争辩过,若说仇怨,怕是不少,大人不妨去调查。”

  “宸枫只是有自己的见地,纵然与老夫偶有不合,但仍旧是可造之材。”张定城抿了一口茶水,c-h-a话进来,“欸,哪知世事无常。”

  “夫人,张大人,节哀顺变。”杜云说,“高大人心x_ing坦荡,但就怕有人因为这点争议而心存芥蒂,本官怕有人因此才仇恨高大人,故而犯下罪孽,所以想问夫人,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张吟湘看他一眼,美眸中流露出疏离,“我深居庭院,从不过问夫婿的差事。大人想知道什么,可尽管问我父亲。”

  张定城配合颔首,“老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云连忙举起茶杯,“那就多谢张大人了。”

  敬罢,杜云捧着茶杯叹了口气,“直到现在还未有查到凶手,是本官失责,对不起夫人和张大人。”

  张定城一脸沉痛,“宸枫地下有知不会责怪杜大人的,凶手穷凶极恶,我等愿意竭力配合大人,早日捉到凶手。”

  杜云苦笑摇摇头,“多谢,那杜某还有个问题,不知可否方便问夫人。”

  “您请说。”

  “本官听说高大人在离开时和夫人争吵了一番,不知可否询问是因何事吗?”杜云身体微微向前倾,做出认真聆听的动作,明亮的双眸像宝石会发光似的,放出两道精明的幽光。

  张吟湘任由他打量,沉默片刻,胸口轻轻起伏,放在膝盖的手握了起来,修得莹润的指甲蜷缩扎进手心,过了会儿,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含笑的杜云,“有,那些日子他一直在看一封信。”

  听见他这一句话,旁听的张定城低头饮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不动声色坐直了身子,皱纹横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杜云好似毫无察觉,专注的凝望着张吟湘,“是什么信?”

  像是触到痛处,她闭上眼,张定城道,“湘湘,拿给他看吧。”他无奈摇摇头,长叹一句,“家丑啊。”

  张吟湘失力的挥了挥手,婢女端着漆红盘子送了上来,盘中躺着一张有些发皱泛黄的纸,“大人请看。”

  杜云接过纸两三眼看罢。

  这是一封妇人思念他乡异地羁旅人的情诗——诗的内容和他们从木匣子中发现的一样,除了字迹,这一张是女子娟秀的笔触。

  “他先前娶过亲,我知道。”张吟湘说道,美眸发冷,“他告诉我他已经去书休了她了,可是我没料到,他只是瞒骗我,背着我与这个女人联系。”

  杜云忙说,”难怪夫人这般生气,先前多有怀疑夫人,实在抱歉。”

  张吟湘看也不看他,脸色苍白,“他一手造成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杜云一愣,随即装模作样的惊疑道,“夫人的意思是……是说,高大人的死和那位女子脱不了干系?买凶|杀人的是那位女子?可一介寻常妇人,能与江湖人扯上关系,有这等能耐?”

  张吟湘看着他,眼底尽是嘲讽,冷冷道,“寻常妇人...呵,她是南江淮上有名的歌姬,一支曲子能引来绿林好汉争相与她共度良宵,我听闻她生的并非美艳,却极其让人动心,说她广结天下侠士,想必也不为过。”她用水袖掩住腹部,抬起眸一个字一个字道,“大人,若是红颜知己苦苦哀求,你会不会帮她呢?

  杜云急忙追问,“夫人认得她?”

  张吟湘面无表情,话音从胸口逼出,每一个字都好似拆开被她拆开吞进腹中过,带着冷冷的寒意和破碎,“她唤作秦初新。”

  杜云大惊失色,站了起来,袖子扫倒了桌上的茶杯也顾不上管,“秦初新?聆仙阁里的初娘,她是凶手?”杜云怔了怔,恍然大悟道,“我一直想不通,高大人对洛安人生地不熟,怎会深夜主动出去,原来他就是为了见秦初新。”

  张吟湘垂下眼,捂紧了自己的腹部。

  “这就对上了!”杜云说,“没想到竟然是秦初新。多谢夫人和张大人提醒,本官这就派人去抓她!事不宜迟,就不多做停留了。”他说着向屋中的二人作了一揖,大步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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