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番外 作者:落樱沾墨(上)【完结】(36)

2019-06-09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强强 前世今生 生子

  被故意加深的‘又’字,让杜云头疼的按了按太阳x_u_e,“走吧,你俩帮本官看看这个理由怎么样…”

  清晨,幽州渭城。

  图柏请了三日的假,独自到了渭水。

  他哼着野调,骑在一头花驴子身上,将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冰裂纹的黑瓷坛刚露出来,清冽的风从茫茫渭水上佛了过来。

  一只小船荡开涟漪,滑进渭水河岸边上的莲花丛中,渔女坐在船边将木梳沾s-hi了梳发,唇瓣倾泻出一支清越的小曲。

  图柏想起杨文晏死时大口大口的血水从唇角流出来,想笑,却又痛苦的皱紧眉,弓着身子伏在地上抱紧怀里的黑瓷坛,含糊喃喃的说,“这是我…唯一剩下的…”

  黑瓷坛里不仅有符咒,还有那个张扬好看却再也见不到的少年。

  渭水上渔女轻声哼唱,“行芷行芷,幽水静之,赵家有郞,骑s_h_è |精之,晧眸如星,衣带素赏,身可量柳,腕上衔璋…”

  靠着花驴子听了片刻,图柏扬声冲河上道,“姑娘,你的歌声太动听了,我还以为是仙女在奏仙乐。”

  小船上的渔女这才看见岸上的人,那人一身深蓝色的袍子,肩宽腰窄,墨发在清风中飞扬,身姿极为俊朗帅气,渔女红着脸,又羞又恼,“公子可别哄骗我,唱的好听的女子多了去了。”

  图柏斜眉入鬓,笑道,“可我只听过你的歌,明明就是仙乐嘛。”

  渔女被他哄的更羞了,转身躲进船舱里,从舱门缝隙里偷看他。

  “姑娘,被你唱的如此好听的小曲叫什么名字呀?”图柏摩擦着黑瓷坛,问了自己想问的。

  渔女犹豫了片刻,声音从河面上轻轻飘过来,“没有名字。”

  图柏挑眉,“那是谁做的?姑娘知道吗?”

  渔女从船舱缝隙瞅他,手里拽着一只长满莲子的莲蓬,贝齿咬住下唇,支支吾吾。

  “要是不方便我就不问啦。”图柏唇角带笑,目光放在茫茫渭水上,清风徐来,吹开他鬓角的散发,吹拂过光滑的冰裂纹黑瓷坛。

  好看的人向来难以拒绝,渔女想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那我告诉你哦,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

  “是一位书生写给赵小王爷的,官老爷早就不让唱了,我觉得好听,才偷偷哼唱的,谁知还被你听见了。”

  图柏忙赔礼道歉,“可以唱完吗?”

  莲花丛的深处传来呼唤声,渔女撑着小船转了方向,回头看他一眼,将后半句幽幽送进了渭水的风中。

  “…逐鹿逐鹿,鹿死成王,十年同窗,红袖有香,良辰良景,与君共赏,同心同结,誓盟鸳鸯…”

  歌声散进幽州渭城安详的岁月里,连同一把纠缠不清的骨灰沉进了涟漪阵阵的渭水深处。

  *

  图柏在渭城转了一圈,买了香山古树茶给千梵,取了两匹布让孙晓和师爷带回家做衣裳,最后蹲在人来人往的熏r_ou_铺子外头等掌柜的现熏猪大腿r_ou_带给杜云云。

  街对面的铺子里,麻辣兔头呛人口水的花椒味飘出来,图柏揉了揉鼻子,心想,“我要是去买点麻辣兔头,会不会显得太凶残了?”

  那何止是显得,简直是惨无兔道,图柏心里挣扎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兔兔这么可爱,我怎么能吃兔兔。”

  他带着骑着小花驴驼着两大包东西,喜气洋洋赶回洛安城,路上心里还想着,要编个怎样的借口解释一下自己这几日去哪里了,沿着护城河刚到城门口,就听见一阵嘈杂喧闹声。

  城楼底下拥挤着一群人,都仰头不知在看什么,图柏顺着众人视线抬头,瞳仁微微一缩。

  高大灰白的城墙上站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在他抬头看去的瞬间,纵身跃了下来。

  人群里发出吸气的声音。

  图柏一脚踩在花驴子身上,飞身扑上去,脚尖在城墙上猛地一蹬,借力向上一纵,指尖摸到了火红的嫁衣,他一把攥住,抓过那女子的腰,将她带进了怀里,在半空中回力转了个圈,这才慢慢飘落了下来。

  众人爆发欢喜的掌声,“呀,原来是图捕快。”“幸好图哥哥来得及时。”“图爷的功夫真俊。”

  图大爷连救人也救的花哨好看,自顾自耍了个帅,正欲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子,熟悉的刺痛刹那间涌进了脑中。

  这一回,不再是他能忍过去的,而是钻心蚀骨般尖锐叫嚣的疼强行劈开他的头颅,像是有一把刀刃正一寸一寸劈开他的骨骼,豁开他的血r_ou_强行挤进他的脑中,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他几乎顷刻之间冷汗就s-hi透了衣裳。

  看热闹的一人叫道,“咦,这是还梦楼的歌娘秦初新,你们来认认是不是。”

  另一人道,“我我我没去过还梦楼,媳妇,我真没去过,不认识啊。”

  怀里的女子满脸泪痕,昏迷不醒,图柏强撑着头疼,声音沉沉的,“……劳驾让让。”寻了棵柳树,将秦初新放在树下,额上的冷汗滚入眼睛里,原本清澈狭长的眸子红的吓人,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勉强眯眼环顾周围,“帮忙去衙门找杜大人,我…”

  他弯腰打算去查看秦初新的情况,脚下却猛地一个踉跄。

  千梵本在城北临时搭建的庙宇里讲经,听闻城门外出事时就赶了过去,却没想到刚越过人群就见到这一幕,他心里猛地提起,大步冲过去在那人摔倒的瞬间,将他抱进了怀里。

  图柏头疼欲裂,咬紧牙关,让自己急促呼气而不吸气,刻意将胸腔里的空气都排出去,在胸口制造出窒息感,才勉强将头里的疼压回去了些,苍白着脸还要扯出笑,“欸,千梵?好巧啊。”

  “又头疼?”千梵只觉得怀里的身子紧绷着,发颤着,他再也沉静不下来,有些咬牙切齿道,“施主这样子真的是火气旺吗。”

  疼痛狠狠戳着图柏的神经,冷汗沾s-hi了鬓角的墨发,他快神志不清了,靠在他怀里胡乱嗯嗯,“烧到脑袋上了,你给我念经,我就……”

  声音愈来愈小,千梵几乎听不清楚他在喃喃什么。

  “禅师,图捕快这是病了?”众人的注意力顿时换了地方,纷纷落在图柏身上七嘴八舌询问起来。

  千梵感觉怀里的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般,汗涔涔的,他眉头狠狠紧锁,弯腰将图柏横抱了起来,面色冷峻,横扫路旁,低声道,“贫僧带他走,烦请诸位将他救下的姑娘送往衙门。”

  说罢,一摆衣袖,翻身跃上路旁的一匹马,一只手将图柏稳稳搂在怀中,高高扬起马鞭,如离弦箭矢冲进了热闹的街市中。

第27章 相思毒(一)

  客栈外,杜云眼巴巴和送信的侍卫告了别,扭过头鼻子里喷出恶气,“绞尽脑汁才想了个借口,希望皇上老眼昏花不会细查。”他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气得不行,对孙晓和师爷道,“那兔子每天啃啃胡萝卜睡睡觉不行吗,不舒坦吗,你说他一只兔子还身兼数职,是闹怎样?”

  孙晓给杜云揉的乱七八糟的官袍抚平,“大人别气啦,图哥心地善良嘛。”

  “他善良?他整天欺负我,我一个书生,每天都在给他擦屁股。”杜云不忿死了,总不能见一个犯人可怜,就偷一个尸体吧,国有国法,还管不住他这个兔妖了。

  师爷揣着手,老神在在,“修衙门的钱是图柏给的。”

  图柏那点捕快的薪水才管个屁用,你杜大人是真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吗。没了图大爷隔三差五的‘兼职’,那洛安城的衙门能修建的这么快吗,皇帝的拨款还不知道什么年月能送到呢。

  一提钱,杜云立刻就怂了,还想狡辩几句,就听师爷又道,“上一次他发病是什么时候?”

  杜云脸色微变。

  时辰向晚,天边渐渐暗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他的脖子,凉意顺着衣领钻进身上,杜云觉得有点冷,搓了搓胳膊,低声说,“快了吧,小孙,你去买点酒备着。”

  他话刚说完,就见师爷沉沉看着府衙大街的路口,道了句,“来不及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急促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马背上的人攥紧缰绳,轻喝一声,在客栈前精准无误的停了下来。

  杜云睁大了眼,“禅师是有…老图?他怎么了?”他问完才觉得是废话,图柏脸色苍白,紧闭着眼,额角的太阳x_u_e微微凸起,清晰可见的浮现出隐忍的青筋,这症状不正是发病了吗。

  千梵垂眼看怀里的人,长长的睫羽在眼底落上一层y-in影,他没什么表情,却能清晰感觉到身上那股气定神闲没了,将怀里的人抱紧,“大夫随后便到。”

  不知是说给谁听,声音放的又轻又柔。

  “这…”不等杜云开口,孙晓先急了,眼睛使劲瞥他二人,图哥不能看大夫的。

  杜云知他所想,递给他一个了然的眼色,“你去买酒,不用管了。”

  孙晓不放心抿起唇,飞快看了眼僧侣怀里的人,大步跑开了。

  杜云道,“不用大夫,禅师将他交给我就行,他这病您看着严重,其实没事,让本官来吧。”说着走上前去接。

  千梵微微躲了下,面色发沉,“看过大夫再说。”

  如果此时有人细看,会发现一向嬉皮笑脸好吃懒做的杜云额上竟也出了细汗,他竭力耐心道,“禅师没遇见过,其实真没事,您将他给我吧,我屋中有药,能治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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