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包子)下+番外——风起雨后【完结】(49)

2019-06-09  作者|标签:风起雨后

“不!不,您听我说!”他摆着手,面色急切,口齿却不伶俐了起来,“这,这是这,这这样的!”

我挥了挥手,不想再听他说一些这这的短音。不过看在他娱乐了我大概三分钟的时间,我决定对他说实话,“你别着急,先听我说。”看他“刷”地闭上嘴,即使一副欲言又止,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的样子,我的脸色也开始回暖,“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发誓我说的一定是实话,首先,我并不知道我有一个推荐人,”没有管他惊讶的大张的嘴巴,我继续说了下去,“是的,我的邀请就像被大风刮过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地收到了,而且事实上我当时收到了两份邀请,另一份是柏林自由大学,也是医学系。所以,即使我的推荐人真的是那位‘传奇’的黑森先生,那么你觉得我这么个情况,能够邀请到吗?”不等他回神,我便起身离开了。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因为那个约翰真的邀请到了阿道夫?黑森,而我也不知缘于什么的对他死心塌地起来,加入了他的麾下,继续潜心有关克隆人的研究。

后来的几年,我不仅成为了他的医疗队长(虽然我对给人看病并不怎么擅长),也成了他的床伴。

(下)

床伴?呵,我又一次抬高了自己,也是又一次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在那个时候,有时我会坐在窗前,俯视着落地窗外林立的世界,鼻尖萦绕着的净是阿道夫的味道,心知他就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熟睡着,代表了他对自己的信任,本应就此满足的内心却总是难掩就这样跳下去的欲望。

盛满的酒液在高脚杯中静止,深琥珀的颜色也同时掩饰了我发颤的左手。是的,那里充满了我全部的怨怼、全部的不甘、全部的窥伺,同样也充满了我全部的奢求和希冀。

我不甘于只做那人的替身,却又深谙即使那个中国南不出现,他的身边也不会有我的位置。不甘,但只能认命。所以贪恋着阿道夫赋予我的一切的我不得不谨小慎微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不敢越距,更得偷偷地去打量我最讨厌的人,然后模仿他,甚至在有些时候代替他。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也许是在别人把我的研究当做异类,排斥我,甚至想要控制我,却只有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仅保护了自己的安全并为自己投下了大量的资金?还是那个站在高处被成千上万的信徒仰视着的他们心目中的神?可能正是那个享受着万人的顶礼膜拜、睥睨众生的眼神迷惑了我,让我也不禁为他臣服,让我臣服了这个有权利,有武力,更有能力的男人。我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赋予的,所以相应的,我的一切也都属于这个男人,包括身体和性命。虽然我曾经很讨厌他。

所以能如此近距离的呆在他身边,我所有的颓废只剩下了满满的感激。

那时,我的第一个实验成品便是以他为模板,一个不甚完美的缩小版阿道夫?黑森,但非常遗憾的是他拥有比他的模板还要厉害的消化系统障碍和心脏疾病。

本来我以为以他为模板的实验会一再继续,直至身体机能被塑造得完美无缺,但他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拒绝了,并且拒绝了很长时间,直到两千年南离开他回到了中国,我的实验才算解禁。我不知道这应该去追找谁的责任,却还是任性地把这些阻碍都归罪与那个中国人的枕边风,毕竟这两件事的时间太过巧合,我一向不相信巧合的。

在这里不得不多说一句,在南呆在德国,呆在阿道夫身边时,我一直扮演着他的私人医生的角色。虽然他从没有主动“传召”过我,但我一直是“随传随到”。

但南离开之后,我却开始了和与死神赛跑的比赛。阿道夫患了绝症,在南离开之前不久。

我在病床前看着男人蜡黄灰白的脸色,直恨不得撕碎那个狠心的中国人。也许他在于他共处的这八年里,从来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吗?也许吧,这是对阿道夫的报应,对我的报应。

他还是走了,不过我的实验也成功了。

“他”有着几乎和阿道夫的一切,却惟独没有病气和孱弱。当他在培养箱中第一次睁开他的双眼,我就知道——王者归来了。

第七十九章:终章

这是一片荒凉的地方,脚下是一片黄土,板结着,装饰着一道道因为干旱而裂开的口子。

远方,是连绵的土丘,若非站在它们跟前,是无法体会它们的高度。是的,它们很高,却同样光秃,上面没有一棵树一棵草,一阵北风呼啸,带起了一阵飞沙走石。

就在这一片荒凉的山坳里,有一座外人从不知晓的建筑群,庞大,但没有和它相配套的“气势恢宏”。它灰色斑驳的墙体和黑色的铁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侧还有岗哨和配枪的士兵,呵,没错,你猜对了,这就是一所监狱,关押着一群或是十恶不赦,或是一群在政?治斗争权力倾轧中败下阵来的牺牲品,当然也有二者皆备的。

也许是处在整个高原中最低洼的地带,不同于外面的旱,监狱的走廊里总是泛着湿漉漉的潮气,那些用作通风的管道也不时向下滴落一两点水花,发出“叮咚”的脆响,惊跑一只正在附近觅食的老鼠。

83号才来这里不久,被分配到庚区执勤。即使站得笔杆条直,面目也显得几分肃穆,但还是难掩其中的稚气,他才成年不久。

手里紧握着步枪,腰间佩戴的54式已经上膛,只差在危急时刻扣动扳机,就能轻易结束一条冲动的生命。在这里,他们是拥有最好权力的。

庚区只关了一个人,在这栋用精铁锻造的城堡里。他无法逃离这座牢笼,不过同样的,外面那些人也无法再将他怎样。

朔风呼啸,在狭长的走廊中带起一阵尖利的回响,随后而来的,是皮靴敲击地面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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