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包子)上——风起雨后【完结】(48)

2019-06-09  作者|标签:风起雨后

“你、你是谁?!”南清言生生止住走近办公桌的脚步,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或者在他心中,这个突然出现的脚底下有影子的“东西”,已经被自动化作妖魔鬼怪一行了。

李致霄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额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后槽牙也很不优雅地咬得吱吱作响,把他当成鬼了吗,看着面前那个面色青白,抖如筛糠的男人,他才是那个被附体的人才对,课上一副神采飞扬,课下形容猥琐,胆小如鼠,李致霄的怒气无来由地上升到一个临界点,又被生生压了回去。

“我叫做李致霄,额,刚才上课、迟到了。”所以说,即使是李大少也不能坦然面对,更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上课迟到的事实。

“啊,哦。”听了这个叫李致霄同学的话,南清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一个抽屉,目光逡巡,但就是没有放到李致霄身上,“你有事吗?”

他还是在无视自己,李致霄冷眼看着哪个忙碌的身影,不过他究竟在找什么,专注到不肯分一点精力来“搭理搭理”他这位主动承认错误的同学?

Shit!他究竟在想什么,李致霄曲起左手食指,用突起的关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来、罚站。”

听了这话,南清言没说出什么,只是他终于停下找书的动作,嘴巴微张惊奇地看向那个不知隔着自己办公桌站了多久的同学,很少有主动来领罚的同学呢,尤其是这个李致霄看起来一副不能惹的样子。

不过南清言记得上课时他有讲过,对于这次迟到就不计较了,下次才会有惩罚,所以,很显然,他没有听讲。

“呵呵,罚站啊,但是我马上要回家了,”南清言顿了一下,因为他突然从办公桌的挡板间发现了那本寻觅已久的德语综合教程1,丝毫没有在学生面前维护自己形象的意识,南清言蜷起身把自己完全塞进办公桌下面的空间,才终于拽出那本小黄书。

“咳,”南清言故作镇定地压了压蹭乱了的发型,“不过呢,既然迟到了也不能就这样过去,这样吧,你写一篇小论文,大概二十页,12号字,题目为<二战后德国经济的崛起>,zuletzt,schreibenSiebitteaufDeutsch.这个学期结束前交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在迟到了。”说着,也不管李致霄的反应,把那本自己寻寻觅觅的小黄书和教案卷在一起,挥一挥衣袖,连门都没锁就出去了。

等南清言慌慌张张从综合教学楼跑到停车场,邱岩已经等在那里了,看他手上什么没拿,气定神闲的样子和南清言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大哥,这么慌慌张张的。”邱岩走到南清言身旁,伸手抚了抚他的背。

“没事,我怕你等急了,刚才这本书怎么也找不到。”南清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自己握在右手的书拿给邱岩看。

邱岩颔首了然,他对大哥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自然明白南清言口中那句“怎么也找不到”是怎么回事。

他顺势环住南清言的腰引着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他坐好后又替他把车门关好,然后又折返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南清言已经出去很久了,走廊里也已经听不到他疾走时发出的踢踢踏踏的声音,李致霄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僵立在那个办公桌前,目光黏在一个被南清言摆在醒目位置的相框。

一张南清言和一个外国男人的合影,背景是一片湖泊,巨大的人工喷泉引人注目,李致霄几乎立刻猜出了他们所在的地点,日内瓦湖畔。

阿道夫黑森?莫非南清言就是那个阿道夫黑森藏匿七年的情人,真令他难以置信,但他最近收到确切消息,那个号称德国第一黑手党党魁罹患不治之症,已经活不了三个月了,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那个当初他动用一切手段保护的小情人,已经失去了他的羽翼保护,可以被他人为所欲为了?

哦,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更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一步步走向绝路,李致霄弯下身子在照片前稍作停留,便转身离开了,当然,他没有忘记关灯还有锁门。

这边,邱岩载着南清言在回家的路上。

家,当邱岩想到他正载着他的大哥回他们自己家的时候,尽管已经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他还在开车,但他还是激动得浑身紧绷,说不出那种感觉,好像心里有一股劲,慢慢弥散到他的肩颈和脑后,然后促使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肌肉上,让它们持续地兴奋震颤,无法遏制。

而坐在他旁边的南清言却一直将头低着,两只手摆弄着从学校拿出来的那份材料,卷起来再松开,他们彼此无话,气氛却不显尴尬,暧昧,在此刻氤氲。

经过了两个隧道,又盘旋了二十分钟高架,邱岩终于将自己和大哥平安地送抵他们自己家的大门前,他让南清言先下车上楼,自己去到地下停车场将车泊好,只是当邱岩返回时,远远地,他看见那个还等在大门口的人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洛灵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气温比白天低了很多,大门上的顶檐挡下了大部分的水花,可呼啸着的风还是能够越过两旁的阻碍,吹袭正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只着了件单薄的宽大衬衫的南清言已经用双臂包裹着自己,缩在了一起,可是湿冷的风还是顺着衬衣的下摆钻进去,一点一点侵蚀着体表的温暖。

他把头往下压了压,下车后刚带上的眼镜被雨划过一道道水痕,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能尽量上翻着自己的眼珠,越过眼睛的边框,逡巡着黑魆的夜。

南清言正冷得难受,炽热的温度覆上了他的背。

“我不是没有带钥匙。”他回过头,对上那对饱含担忧的眼睛。

“我知道,”邱岩左手揽着南清言,让他紧贴着自己,右手拿了钥匙在大门锁里旋了两圈,拉开大门推了南清言和自己进去,然后把自己的下巴磕在怀里男人的肩上,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大哥在等我,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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