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包子)上——风起雨后【完结】(34)

2019-06-09  作者|标签:风起雨后

所幸破碎的花瓶没有给邱岩带来任何伤害,只是长时间的压迫气管与颈动脉,让邱岩趴在地上眼前不断昏眩的同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绑在邱岩腕部的绳索失了力道,让他可以用手臂撑起身体。一会时间过后咳嗽的欲望终于被压住,邱岩赶紧弯过身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只是不期然地瞥见阿道夫手里拿的那根和自己脚上一样的黑绳,心下一片骇然。

阿道夫漠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邱岩,已经不咳了,刚才的噪音让他有些头痛,挂在墙上的显示屏还在继续不停地播放着前一天在南清言卧室发生的画面。

他又坐了回去,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双腿不再交叠,而是将右腿微微曲起,用脚踩着茶几的边沿,又看到已经站起来的邱岩挡到了屏幕,然后偏过头去,好像要绕过阻挡继续欣赏那部以眼前的人和南清言为主演的戏。

看了男人的动作,邱岩也没说什么,他本能的觉得这个叫阿道夫的男人把他绑来绝不是为了打他一顿或者杀了他,所以此时他尽管已经浑身是伤,但还是挺直了腰板,坐到他刚才被扔到的那条沙发上,不过视线是向着坐在主位的阿道夫的。

“看,那时我差点杀了你。”阿道夫抬了抬下巴,突然说道。

邱岩回头看向屏幕,那个覆在南清言身体上的自己,后脑上多出了一个鲜艳的红点,红外线瞄准器吗。

“我认识清言八年,陪了他七年。”阿道夫拿起遥控器将画面定格到这一刻。

“就是你?”就是那个大哥总提起的德国人,不过邱岩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投向他的目光中敌意更重。

阿道夫也不在意,他没有必要在一个小了他将近二十岁的孩子面前确定已知的未知。

“也爱了他七年,”他偏头扫了一眼沙发那头的男孩,“不过,一个月前我放弃了。”

不给邱岩说话的机会,阿道夫开始回忆起往事,脸色也不似刚刚的阴沉,虽然还是一脸的蜡黄和病态。

“我和清言第一次见面还是在火车上,E35,从法兰克福开往斯图加特,中间会经过海德堡。

那天很奇怪,二等车厢里坐满了人,当然,除了我旁边的位子,车厢里还有几个来来回回找座位的人,我在那里坐了有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一个人问我,那里有没有人,或许因为我的下属,哦,就是刚才扛你上来的那个家伙,他叫米勒,他除了身手不错,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说到这里,阿道夫再次将眼神落到邱岩身上,目光里寒意还有,但不那么剧烈了,不过还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邱岩只是将一侧眉梢挑了挑,不予置评。

“他再一次给我订了一张二等车厢的车票,我不喜欢那么混杂的气息,如果那里和往常一样清净,我还不会生气,可是那天不一样。空无一人的车厢和车厢里坐满了人但是他们都很安静有很大不同,我能感觉到那里每一个人的呼吸,每一个动作带动衣服摩擦出的沙沙声,还有鞋子与地板碰撞发出的响声,让我头疼,我无法思考任何一件事,只能把时间浪费在看窗外的风景,可惜高速的行驶让画面变化太快,我的头更晕了。”

阿道夫把翘起的右脚放下,伸手去够放在沙发扶手上的玻璃杯,里面的茶叶竖直漂浮在水面上的不多,杯沿也凝了水滴,想必已经过了品尝的最佳时间。

他将玻璃杯从左手换到右手,又将鼻子凑近,好像要闻一闻茶水的味道,然后用手托着杯底放在腿上,并没有喝的打算。

“我想我那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我,可是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Darfich?他问我,那时我的脸正望向窗外,但我直觉那一定是对我说的,那个声音很好听,是我喜欢的那种,有点冷却很清亮,我想,那一定是个漂亮的男孩,或许带着眼镜,美妙的身体包裹得严实,想到这儿,真让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我回过头来,发现他比我想得更美。”

目光在茶几上游移,带着毫无掩饰的笑意。

“你知道吗,在很多男人心里,嗯,我指的是德国,或者更广阔的地方,中国男人都是肖想的对象,中国的女人太柔弱了,我们不要顺从的奴隶,我们渴望的征服的快感。中国男人的坚韧隐忍正合适。”

阿道夫停下话,终于将捧在手里的玻璃杯拿起来,不过这次他只是用茶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就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是一位漂亮的中国男孩,戴了眼镜,但是镜片遮不住他美丽的眼睛,以及从中迸发的光彩,然后是那块眼角下粉红的胎记,哦,有些人脸上有那种东西只能去消除才不至于有碍观瞻,但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中国的词语,‘妖艳’?那一刻,我甚至对他起了情欲。”

阿道夫笑着摇摇头,没有理旁边的邱岩,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扣子扣了到最上面,而两只袖子却被他挽了起来,露出一截洁白的小臂,我想我那时的目光一定很贪婪,但清言一定没有看出来,他从来都这样。”

最后几个字阿道夫说的很小声,不过邱岩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把身子侧过去,故意让他蹭着我才能过去,他的身体带着一点香气,像他的人一样,让我着迷,我眯起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这个味道延长一会儿。他坐下和我道了谢,然后就看向窗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许中国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攀谈,我这样想,但德国人不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的脸转向我,然后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在法兰克福居住和工作,这次要去斯图加特。很自然地,他也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南清言,还特意作了说明NanistmeinFamiliename,undQingyanmeinVorname(南是我的姓,清言是我的名字),还和我说在海德堡大学学习,也是要去斯图加特。当我准确地重复出他的名字时,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可以称之为惊喜的表情,所以我很自然地隐瞒了我会说中文的实情。后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当他坦白地跟我抱怨寄居的德国家庭禁止他使用厨房,害他只能喝白水吃面包时,我竟然感到出离的愤怒,要知道这种情绪早在十年前我都不曾有过了,而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我脑子里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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