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裳+番外——解关关【完结】(16)

2019-06-09  作者|标签:解关关

裳衫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微微笑道:“还未曾有过。”

终于发现,原来他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那些允许自己躲在殷扉遗庇佑下放纵玩乐的日子已经不在了。他没有忘记,作为尹家唯一的后人,他身上有不可避免的责任。

“哈哈,也该娶一个妻子了,你们读书人不是讲究什么‘读书消得泼茶香’的,没有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又怎能体会到这样的人生乐趣?”老将军想起了等着他卸甲归田的糟糠妻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再看眼前的裳衫,“你如果不介意,李伯伯就替你寻一些品行良好的漂亮姑娘,你看怎么样?”

“长者赐,裳衫不敢不从。”裳衫垂下眼帘,恭敬的说道。有些事情其实不用说明,他一直都知道,他始终要迈出第一步的。殷扉遗用他的温柔铸成一道坚固的墙,把他禁锢在里面,忘记了外面的现实。在殷扉遗面前,他永远都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家恨离他太远太远。

四个轻轻的字随着丝竹乐曲传入殷扉遗耳中,他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薄唇紧抿,脸上浮现出一股裳衫从未见过的表情。殷扉遗狭长的凤眼落在裳衫温顺笑着的脸上,转过身,酒杯在手中无声粉碎。

裳衫还是在笑着,一如既往,从他懂事起就一直不变的微笑持续的挂在脸上。人总会厌倦的,整整十年了,再怎么新鲜也过去了,不是吗?

赵相琪在裳衫转头间看到了他头上的簪子,目光扫向殷扉遗头上,目光一暗,若有探究。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清楚的了解到,这段感情隐藏着太多的过往,注定不能如意。

第十章

裳衫从丞相府搬出来已经有好几天了,日子还是一样每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只是现在他变得比往常更加的忙碌。

很久之前,他就在看中了这个位于河边的庭院,这里屋前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开着朵朵红艳艳的花,屋子不大,只有几个共事的下人,这些人都是全新的,没有一点殷府的遗留。庭院屋后是宽宽的江面,一眼望去水波浩淼,长安自古以来就多水,“八水绕长安”并不只是一句空话。临岸处种着片片莲花,荷叶飘香,岸上柳枝迎风招摇,清幽寂静。

这本来是一位江南商人留在长安的别院,商人姓临,由于儿子带队走丝绸之路两年没有消息,他派了大量人寻找,无果。商人心灰意冷,无意经商,最终家业萎缩,举家迁回江南,出手此房,现在裳衫买过来十分划算。

如今,他不用上朝,每天在礼部忙得晕头转向,完全没有遇上殷扉遗的机会。那天他走的很急,却也很轻松,银两都在钱庄里,丞相府并没有什么他必须要带走的东西,孑然一身。走的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院子里的树从雕花的房檐垂下,洒下了大片浓荫,遮住了朱红色的窗子。裳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阳光灿烂树荫斑驳的院子,吹着风,感叹着这样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那些逝去的生命,他不去想,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有些感情深入骨髓,国仇家恨被时间一刀一刀的刻画入骨,只能深深掩埋在心底,不能轻易提起。一经提起,便是刻刻成伤。

这天傍晚裳衫一如既往的走在回家的小道上,远远就看见屋子门口站了几个人,正在和新来的管家说着些什么。他这里根本就没有访客可言,现在怎么会凭空出现几个人?裳衫好奇,几步走上前看清楚了那些人的面貌。

这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的队伍,裳衫轻易就辨识了出来。门前总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皆是带着些异域的打扮,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倦意。前面一个穿紫色衣服男子正在和管家交谈,那人身材挺拔,眉目修长,鼻梁直挺,轮廓比一般的人要深,带着些许异域风情,男子小麦色的肌肤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亮。旁边站着一男一女,青衣男子搀扶着裹在西域毛巾下的女子,两人双双靠在门前的那棵柳树上。

“怎么了这是?”裳衫看了许久,终于上前询问。

“尹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这些人自称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非要进去,我告诉他们这院子是您买下来的,他们不信,说他们没有接到消息,我跟他们说了好久都没有用。”小竹子一脸苦闷,眉毛鼻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没事儿,我来就好,你去忙吧!”裳衫摆摆手,放过了这个明显经验不足的小管家。然后转头对那些人道,“所谓来者是客,刚才下人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如果诸位不介意,请先到屋里歇息歇息,一路走来辛苦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既说明了这屋子的所属又不失礼节,显然他这这些天的官场不是白混的。

那些人先是一愣,然后前面那个紫衣人首先反应过来,举手还礼:“那么我们就打扰了。”柳条拂过紫衣男子的头,男子的笑容在夕阳照耀下显得十分耀眼。是啊,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们是第一批来拜访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裳衫都是十分欢喜的。

晚上这顿饭饭吃的极其欢快,裳衫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

“来,娘子,你多吃点儿。”青衣男子叫临安远,此时正夹一块糖醋鱼到沈烟云碗中。

“嗯,安远你也多吃些。”女子取下那块裹在头上的布巾后赫然是一副闭月羞花的容貌,乌黑的头发,白里透红的肌肤,贝齿玲珑。

“舍弟没分寸,还让尹大人见笑了。”一旁的临安城已经换下了那身紫色的衣服,现在一席墨色长衫,灯影幢幢,眉峰间居然透露出一股隐约的霸气。

“不用介怀,看着他们我很是高兴。”裳衫放下筷子,眼睛对上临安城棕色的眼眸,微微笑道。

“大人怎么说也是礼部的侍郎,怎么就住在这样寒酸的府邸?”临安远照顾完了他家娘子,对这个年幼的礼部侍郎感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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