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吾爱/将军就吃回头草 作者:微小的沙(上)【完结】(47)

2019-06-09  作者|标签:微小的沙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刘贤左没接话,眸子闪过疯狂。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先有赵元嵩小纨绔无令向百姓索物,后有风敬德无诏回京,定国公还私下调来天罡军供他儿子驱使。数罪并罚,就算他们守住长阳又如何?如此藐视皇权,他们风家不被抄家,也得赔上几条人命。而他举荐有功,准能加官进爵。

  刘贤左有直达天听的权力,他回驿馆立刻写起密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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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管家带着阿庆、大树,护送风敬德他们回京。天气还挺好,没再下雪,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针灸失效前赶回京都。

  风敬德无诏回京,还要借用宫中御医,这事势必会惊动皇帝陛下。故而,他们在离开长阳关前,飞鸽传书给定国公府,请定国公夫人从中周旋。

  督察府探子无处不在,定国公夫人与娘家兄弟们商量后,一不做二不休,让事情公开。在这几日找上几位常来往的官家夫人哭诉自己做了个可怕噩梦,说她在梦里看到丈夫与二儿子满身的血,凶多吉少。定国公夫人端庄稳重,从来没这般失态过,大家好奇同时,都来安慰她。

  定国公夫人一直哭,从风敬德对长阳关的执念讲起,他在新婚就出了征,又谈到小纨绔对夫君思念成疾,偷偷跑到长阳去寻夫。定国公担心他们两小夫夫,又觉得小纨绔之举不妥,便向皇上揍禀后,带兵去寻人等等。她边说边哭,把自己惊慌无助表现的淋漓尽致,重点夸大风敬德与赵元嵩之间感情,说得好像两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被王母娘娘分开的牛郎与织女。

  京都人都爱八卦,更何况还是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顿时让一众深闺里的夫人小姐们欷歔不已。八卦快速流传,没过多久皇宫里的人也听说了。皇后娘娘招定国公夫人进宫,以宽慰劝导为由,暗中探听八卦真相。

  而就在这时,定国公府有人来报,说二少夫人在助守长阳关时,救定国公重伤病危,二少爷带着二少夫人回京求医。

  “什么?嵩儿救了将军,重伤病危?这……”定国公夫人惊慌起身,忘记身边还坐着皇后娘娘,“将军与德儿没事?”

  丫环断云脸上挂泪,悲戚道:“是的,奴婢听王管家说,当时匈奴人用投石车攻城,二少爷出城迎战去了,大帅正好站在城门楼下指挥百姓避险,一个没注意,差点被活埋。幸好有二少夫人在大帅身边,他用身体挡下断梁碎瓦,却被砸伤了头,流了好多血。呜呜~~”

  “真的出事了!我的梦……那孩子,原来应在那孩子身上了。快,快回去看看。”定国公夫人方寸大乱低喊着。

  刚被洗过脑的皇后娘娘一听,心疼无比,抹着眼泪道:“他定是为了长缨,才会这般奋不顾身,真是个至纯至孝的好孩子,快让御医过去看看。”

  定国公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忙从震惊中回神,向皇后娘娘谢恩,随后带着御医焦急赶回府中。她的焦急也不是全装出来的,在听说是赵元嵩舍身救了定国公后,她对小少年的心疼更多了几分。那孩子的确是个心x_ing纯良的,从私生子过继为嫡,这种身份在权贵圈中并不好混,他小小年纪想要进入这圈子,也只能与那些不入流的纨绔一起。

  定国公夫人叹息,之前她还不太乐意让儿子娶他,如今看来,白马观道长算得真准,他水命天乙贵人,旺夫,旺全家。如果没有他,定国公真出事,整个定国公府和十万天罡军该何去何从?皇帝与定国公是亲表兄弟,尚可给定国公府留几分颜面,对风家三个孩子,隔着辈分,可谈不上有真感情。赵元嵩救了定国公,于风家来说,是救命之恩,于整个定国公府来说,毫不夸张地讲,那可是十来万人的救命之恩呢!

  定国公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一到家,马上请御医随她去小夫夫院子。

  皇后娘娘懿旨,御医院派来的是最对症的那位御医,他不敢马虎,拔了赵元嵩身上封气脉的针,为他做全身检查。

  最后,御医无奈对风敬德叹道:“尊夫人就医太晚了,又有伤寒之症并杂,如果只是外伤导致颅内出血,还可用天麻、三七、Cao乌、血竭等,熬煮加以黄酒送服,再以金针辅助活络通脉,另配活血通络药剂便可治愈,可如今……恕下官冒昧,尊夫人已是撑不过今晚了。”

  听罢,风敬德眼前一黑,幸而有安哥在一旁扶着他。御医见状大吃一惊,忙从药箱中取出金针,刺入他头顶。风敬德睁开眼,喉头里竟有咕咕声,一条血线从他唇角溢出。

  定国公夫人也好不到哪去,腿有些软,被断云几个丫环扶着坐到座榻上,她看到儿子唇角的血,捂脸低泣起来。

  御医夫妻两人伉俪情深,见此,既感动又无比同情,他取下风敬德头顶金针,劝道:“风将军节哀,在下无能……尊夫人之症也许只有前朝被奉为神医的白文彪能治了,唉,可惜了……白家人早被抄家流放了。”

  神医……白姓?等等,是那个人!

  风敬德重新打起精神,稳住身体,喊贡多进来,让他去找南城那位曾为赵元嵩治疗过的大夫,如果他没记错,那位碰巧也姓白。怪不得上一世他能治疗霍乱,原来他是神医后代。

  医生挺忌讳病人看完这大夫又去看另一位大夫的,但御医也能理解家属此时悲痛心情,他并没怪罪,让身边跟班小太监收拾好药箱,又说了几句安慰话便准备回宫了。定国公夫人忙让王管家送人,王管家自会准备好谢礼、马车,妥当得将御医送回去。

  在众人焦急等待下,贡多扛着白大夫奔了回来。白大夫口中骂骂咧咧,但在看到奄奄一息的赵元嵩后马上禁声,他奔到床前,号脉,翻眼皮,撬开牙关看舌头,又扯掉病人身上被子,摸他的胸腹与脚趾头。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表情专注而严肃,没了之前市井样。“药箱,快,准备烛火!”

  看得定国公夫人一愣一愣的,几名丫环更是被他态度感染,紧张得屏住呼吸。

  贡多马上递出药箱,安哥去点蜡烛。

  白大夫进入忘我,快速从药箱取出银针,对赵元嵩展开急救。银针在烛火上燎过,在空中划过一道闪光,白大夫手速极快,不一会儿,赵元嵩脸上、胸口、下肢均被刺了针。他又要来笔墨写下药方,不计前嫌对贡多吩咐道:“快去抓药,抓回来,不要煮,直接上锅用黄酒蒸三刻钟,再将热药渣裹在布巾里送过来。”

  定国公夫人见他动作迅速,直接下了处方,有条不紊安排工作,心中燃起希望,忙站起来恭恭敬敬问道:“大夫,我家嵩儿怎么样?”

  谁知白大夫一个劲摇头,“时间有些赶,不知能不能救活。”

  定国公夫人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退后数步,又跌坐回榻上。风敬德更是心如死灰,半跪到床边,轻轻握住赵元嵩的手,喃道:“元嵩,元嵩……”他一遍遍轻唤,每一次停顿,仿若泣血。

  一个时辰后,贡多提来散着白气的大食盒,食盒打开,腥辣的药Cao混着黄酒味,呛得人咳嗽。

  白大夫快速拔掉病人正面的针,吩咐风敬德、安哥:“你们把病人上衣脱了,剩下的针不用管,翻过去,背面朝上,托住他的脸,让他脊椎与身体保持一条直线。”

  情况紧急,风敬德让安哥不用避嫌,两人快速按大夫吩咐办事。白大夫已从他药箱下层夹缝中,抽出两根如发簪长短的乌金针,在烛火上来回烧了烧,乌金针变成赤红,然后,他快、准、狠得将粗-长-乌金针c-h-a-进赵元嵩颈后大椎中,看得定国公夫人几个齐齐发出惊呼。

  “闭嘴,我需要安静!”白大夫头也不回叱道。

  人命关天,定国公夫人没与他生气,示意丫环不要出声。

  白大夫施完针,将食盒里热腾腾的Cao药包提出,直接覆在赵元嵩背上。他看了眼风敬德,叮嘱道:“脊椎筋脉最多,你手绝不能移动分毫,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风敬德:“知道了!”

  白大夫重新为赵元嵩号脉,又开了副药方,命贡多继续去抓药,“生龙骨先煎,其他一起下,大火煮两刻钟,然后滤掉药渣,再文火煮一刻,最后倒入黄酒,点燃端过来。记住,中间不能让汤药上的火灭了!”

  “是。”贡多马上去办,幸好定国公府内就有府医与药房,不用出府抓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直是度日如年。期间,贡多端来煮好的汤药,白瓷碗中的黑色药水上,燃烧着一层青蓝色火焰,带着焦糖与酒香,火焰要是小了,还需再往碗里加黄酒,也多亏贡多手稳,在加黄酒时,没将青蓝火苗浇灭。

  风敬德额上的汗,一滴滴顺着他刚毅下巴淌下,托着赵元嵩脑袋的手已麻木,但他没移动分毫。

  突然,床上的人婴咛一声,身体伴有轻轻颤抖。风敬德目光灼灼,带着兴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定国公夫人听到声音,猛然从榻上站起,她不敢靠前,全然不顾大妇仪态,踮起脚,伸长脖子,密切观望病人情况。

  白大夫大步走到床前,除去赵元嵩背上药包,快速拔出乌金针,示意风敬德与安哥将人翻过来,飞快起掉其他小针,复又用针刺向他膻中、神庭、百会、承灵、后顶、天冲、玉枕、风池、天柱等x_u_e,几乎将他的头扎成刺猬。“快,拿药来。”

  贡多递上药碗。

  白大夫一口气吹熄上面火焰,掐住赵元嵩两腮,迫他张嘴,将药直接灌了进去。

  谁知药刚下去,赵元嵩整个抽搐起来。

  “糟糕!抱住他,稳定住,别碰到针!”白大夫手起手落,又是几针,也急出一头汗。

  几位女眷何时见过这么凶险的救人过程,心脏“砰砰砰”地响,全都跳到嗓子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与正文无关:

  赵元嵩醒来,看到一屋子的人,一脸茫然,”你们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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