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理由和说法。来这儿找所谓“自由”,是家里管教太严生出的叛逆心么“倒也有点道理……你经常看到我?”
后者忽然脸色一红,“嗯”了一声。
他眯了一眯眼,不怀好意地收紧放在墨念腰上的手,“所以你敢说,你没有动过那种念头?”这种未经风月的大户人家的孩子,逗起来真好玩。
对方的脸不争气地更加滚烫,只好低下头去了,只是这个姿势倒更像往他怀里钻:“我……”
“嗯?”他于是趁机也歪下头去,刚好错开鼻尖,嘴唇之间不到半寸的距离。
“朱公子……呃——”
“把‘公子’去掉。”用唇语轻声地吩咐道。
墨念紧张地闭了一闭眼睛再睁开,声音有些发涩:“呃,朱砂……”
他嘴角一勾:“什么事?”
“我……等,等一下,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啊那个,你,你要是稍微挪开点,也许我就记起来了……”
他盯着对方的唇说:“你确定?”
“否则,我真的想不起来——”突然有点恍然的样子,“啊,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以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知不知道看到的碰不到其实很难受?
“我可不可以……在下个月初七,请你出去玩,呃,”像是突然想到“玩”这个词的另一层意思,又改口,“同游?”
下月初七?不就是七月初七?那不是七夕么……他一定会忙翻的。
“可以啊。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你到底要我怎样?”不仅保持这姿势很辛苦,还要忍受这种说话幅度大一点嘴唇都会互相擦到的酷刑,实在是有点太刺激了不是么?
对方沉默下来。
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软化了,如果自己强硬一点,对方不会再拒绝,只是他愿意等着。
半响,墨念忽然朝前倾了一倾,以极快的速度触了一下,只一瞬间便挣脱开他的怀抱。
“那天晌午过后,我会在白鹭桥边的夹竹桃下等你。我,我先走了,告辞!”脸蛋红扑扑地一头奔向外面,动如脱兔。
良久,他出声一笑:“七夕……看来要麻烦阙儿了。等下,最好那个正人君子大叔不要让他分了心才好……”
03.芙蓉,出水
日子一晃。
那天,朱砂在自己的阁楼上转悠了好多圈,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哂,“就这样吧。”伸手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根经常把玩却很少用到的白玉簪子。
“你倒仍是冰清玉洁……”白玉刻成的莲花形态美好,古朴精巧,一片冰心在玉壶。
刚把一头青丝绾上去插上簪子,外头就有敲门声。听那声息便是阙儿了。
“哟,你……”进门的林阙呆了一呆,然后眼神一深,“你怎么穿了这个?”
“是不是看上去很年轻?”
“说的有多老似的,你才多大?”
“是啊,也没有多大。”他垂下眸,转过话题,“我看你都看呆了,是不是很好看?”
“是,那是自然。你干嘛不自己当头牌呀?”
“干嘛这么小气,我当头牌你怎么办?谁来管这儿啊?”
“试问:今天你出去会小情人了,那我在干什么?”
“是是是,代理大当家的!行了我走了……”他转过身。
“朱砂!”
“嗯?”他回过头。
“多希望是个好人,知好歹一点好好珍惜你。”递给他一把扇子,林阙的眼中有那么一丝光彩,还有那么一丝落寞,“比我幸福就好了。”
“……不许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那个人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么?”
“什么东西哪个人?好啦,快走吧。”林阙撇开头推了他一把。
白鹭桥畔,杨柳拂堤,灯笼高悬,夹竹桃开得鲜艳。
有个傻乎乎的人站在桥边,着玄色的衣裳,有一点点严肃的样子,过一会儿又自己低下头去带点羞涩的摸样。
朱砂微笑了一下,悄悄靠近,伸出扇子拍了下他的肩,果然对方还是先朝另外一个方向看了一下,然后才转过来看见他。
“怎么总是学不乖呢?”他刷地翻开扇子,上面画着纯白的玉茗,浓墨的叶子衬得花白的没有一丝杂色,清水出芙蓉。他心中暗叹一声:阙儿啊,我如何还配得上这颜色,该是越浓艳越好的朱红才是,随之垂眸一笑。
半天那个男子一声都没有吱,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看,朱砂只好用扇子拍了拍对方的脸,笑得有一丝欢快,“怎么了,认不出了?”
墨念这才回过神,眼里还存留着深深的震撼和痴恋:“我没想到……原来你穿白色,会这样子好看,这样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