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 作者:戴林间(上)【完结】(44)

2019-06-09  作者|标签:戴林间

  书,衣服,电脑,总之屋子里我的东西越来越多,在宿舍里反而常常找不见东西。有一次系部让我j_iao一份盖好章的资料,我满身大汗地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之后在孟先生屋子的茶几上发现了——当天晚上我就收拾好大包小包搬了进去。

  第二天一起去学校的的时候碰到关庭,她嘬着一盒牛n_ai,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课文,忽然眼睛一亮,卷着书凑上来:“哟,咱们狗獾的同居生活怎么样?”

  我说她净打听这些,也不害臊,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挎着包施施然去了,像只刚把尾羽烫成大波浪的孔雀。

  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个擦枪走火的时候才说不过去。说起来那会儿是真的生理常识匮乏,中学的生物课上,人体和*殖那一节老师都跳过不讲,男生们也只会指着*殖器的图片发出下流的笑声以此让女孩子难堪。所以当我洗干净在床上打滚等孟先生洗澡出来,心里却油然而生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情绪,想到白嘉轩的第五个女人恐惧跟他上床,因为传言说他裤裆里长了狗的家伙,长着倒刺还有毒汁,能把女人的心肺肝花捣得稀烂。

  一想到孟先生成那样,我在床上笑得打嗝,一点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半s-hi的毛巾往我头上一扔:“傻笑什么?”

  我把这段讲给他听,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脑子有问题:“你又不是没看过。”

  这倒是大实话,小时候我还摸过,谁家小男孩儿没在上厕所的时候比过看谁尿得远的把戏。

  但这天晚上的战况非常惨烈,很长一段时间都高居我“必须带进坟墓的丢人事情”榜首。不止第一次,前两次我们都半途而废,因为实在痛得要命。孟先生担心见血不敢硬来,替我拿纸,我躺在床上揩掉疼出来的眼泪,顺道擤鼻涕,发誓愿意和右手过一辈子x_ing生活。

  孟先生为此有了一点心理y-in影。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在床上已经非常愉快了,我问当时是不是吓到他了,他才承认。他打了个比方,说是一个人拿好刀叉坐在餐桌前,揭开盖子准备大快朵颐,一叉子扎下去,盘子里的火j-i突然惨叫一声跳起来,大骂“Cào你大爷”。

  我没想到他竟然说我是火j-i。

  孟先生解释说,獾是濒危动物,要保护,不能吃。

  这话要是换成别的人说,我一准儿揍他。

  期末停课之后,关庭一个人回了趟家,回来后开始整天愁眉不展。

  大二暑假他爸妈终于扯了离婚证,过了俩月她妈再婚,她爸先前处的女朋友吹了,父女俩在大别墅里闷了两天酒,她爸为了补偿自家掌上明珠,恨不得把钱全拿给她花了。我有回跟我爸随口说到这事,他反应淡淡的,只说:“老关最近投了几个资,我觉得都不好。”

  我没太当回事,一连几天看见关庭天天坐在小区楼下的大槐树下面发呆,才突然想起这茬。问她是不是她爸生意上的问题,她没摇头,大约算是默认。加上她和孔英光情路不顺,三天一大吵,天天小吵不断,整个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

  考试期间,关庭之前参加的一个什么翻译比赛颁奖下来,得了笔小小的奖金,总算高兴了点,恰好那时跟孔英光冷战未歇,有钱没处花,就请我和孟先生吃饭。吃完饭还不够,她一定要去酒吧,于是我们在酒吧待了两个多钟头。关庭借酒浇愁,我又管不住自己,最后孟先生一手拎一个,打车回了住的地方。

  一下车,关庭就扶着墙根对着y-in沟吐了一通,孟先生替她买水漱口,把人送回家门口,盯着她把门锁好了才走。我其实没太醉,但借酒装疯的机会不容错过,也赖在他身上不起来。孟先生拖着我走到家门口,让我下去,他好拿钥匙,我死活黏着,他拎猫似的拎起我衣服后领,把我扯到墙边,差点没把我勒吐。

  我骂了他两句,他打开门,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上,把我推进屋:“喝多了就开始乱说话?”

  我一脱风衣外套,抓住他的手往下摸:“我没醉,你看,还能硬。”

  孟先生说:“耍流氓倒是随时记着。”

  我得意道:“那是。”

  话音没落,他不客气地下手捏了一把,我嗷一声弯下腰,正好撞在他手臂上——我这多灾多难的鼻子终于受不住,落了两滴鲜红的鼻血,以示抗议。

  孟先生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我拉进浴室。

  其实真没什么,疼过那一阵就好了,但他以为真把我鼻子撞坏了,一直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实在不好就去医院看急诊。我只管嘴上胡乱说这里难受那里不舒服,一会儿让他摸摸脖子一会儿让他摸摸背,在浴室里闷出一身燥意,嫌问得烦了,干脆把人堵在镜子前一阵乱亲。

  所以酒后乱x_ing这种东西,那都是清醒的预谋。毕竟要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怎么能指望独独胯下的小兄弟醒着。

  也许是酒j.īng_麻痹了痛觉神经,也许是突然开了窍,我还真没像前两回那样觉得疼,终于真刀真枪地跟孟潜声做了一场。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卧室里还演着鸳鸯j_iao颈而眠的戏码,我稀里糊涂地一个激灵,脑子里雪亮一片,突然想起今天有考试,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蹿进浴室洗漱。

  孟先生还陷在软绵绵的被窝里,闭着眼问我去哪儿,我说考试,被窝里没了声响,这人压根儿没真醒。我看都来不及看,过去乱亲了一口,才发现亲在头发上。拔腿要走,转念想起昨晚上酒吧喝酒和打车钱都是孟先生给的,身上现金都花完了,等他起来没钱去外面早饭,于是摸了两百块压在床头柜上,j-i飞狗跳地冲出门。

  我进考场时,已经过了最迟入考场的时间,但监考老师是本专业自家人,承蒙他老人家抬爱,点头放我进去,才没有把成绩记零。

  昨天还没什么,考完试才觉得有点宿醉头疼。收卷后,我又在考场里坐了好一会儿,走到楼下刚打了个呵欠,忽然发现孟先生立在教学楼的台阶底下。我走近一看,还真不是幻觉。我扶在栏杆上叫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你的考试安排表在桌上。”他走进C_ào坪,抬头冲我道,“你出来。”

  我绕到教学楼大门口,拐过半边墙根,他还站在那儿。我一走过去,他就皱眉头:“下回别在床头柜上放钱。”

  “嗯?”看他像是有点不高兴,我摸不着头脑,“你包里现金不是花完了吗,我怕你去外面吃饭没钱。”

  “那也别把钱放床头柜上。早上起来人也不在,也不知道写个条子。”

  “我说了,你自己没醒。”我琢磨过来,笑道,“孟潜声,你满脑子想些什么啊?感觉自己被嫖了?”

  他转过脸去,我伸手扶他脖子,不让他躲:“不好意思啦?我瞧瞧脸红没。”

  “别闹。”

  他越不给我看,我偏要看,勾住他脖子把脸凑上去,另一只手轻轻揪住他额前的头发:“我看看,我看看。饿死我了,给我带早饭了没有。”

  他要把我从身上扯下来,我偏不撒手,扭成一团,我逗他说给亲一口,他环在我背上的手臂忽然用力,紧跟着马上松开。

  “别闹了,有人在看。是不是你室友?”

  我心一跳,立马松手,掉头一看,王跃正跟一个女孩子从图书馆的方向走过来。冷不丁跟我四目相对,他下意识地别开头,似乎又觉得太欲盖弥彰,于是脚下一转,朝我们走过来。我和孟先生同时注视着他,他被盯得不自在,情不自禁摸了摸后脑勺,还隔着七八步就停住了。

  “何遇君,你还没走哪。啊,你是孔英光的那个室友。”

  我笑了笑:“你女朋友?”

  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女生,点了点头:“今天下午她有考试,我陪她上自习,这会儿回去拿书。”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感觉有一阵没见你了,哈哈。在外面住是不是自由多了?你们俩合租吗?”

  我含糊地应了两声,他说他也想搬出来住,又问我住在哪栋楼,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含糊,我说了单元号和楼层,客套地请他有空来玩儿。他没再多说什么,和女朋友结伴走了。

  出校门的路上,我一直问孟先生王跃会不会看出来,他倒表现得八风不动:“你要担心,刚才还在学校里跟我闹。”

  我想了想,自觉跟三个室友关系都还不错,犯不着拿我短处说事儿,哪怕真被王跃看出什么,他也不像个会到处宣扬的人,毕竟我上铺上学期同时谈了两个女朋友的事儿,也没见王跃跟人吐一个字。想得出神,不防孟先生轻轻撞我一下:“瞎想什么,又没犯法。你不是饿了吗,去建新路那家广东粥店,我请客。”

  说着摸出两张蓝色的百元钞票晃了晃。

  “那是我的钱。”

  “你亲我一口。”

  “干嘛?”

  “没人,放心。”

  我左右一望,确认确实没人,飞快地亲了他一口:“干什么?”

  “亲一口两百,现在这两百块真正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白嘉轩的内容出自《白鹿原》第一章。

第34章

  “孔英光?我前两天把他甩了。”

  我坐在地板上打游戏,听得一走神,关庭惊喜地扑上来夺过我的手柄:“哈哈哈哈终于死了,换我换我!”

  我往旁边挪了挪,看她选择“重新开始”,问:“怎么就把他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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