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陆祈渊耸耸肩膀，“工作人员。”
周天衍歪头转转眼珠，他当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笑了笑转移话题：“走吧，我们的事还没说完呢。”
陆祈渊跟在他后面走了一阵，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天衍回头冲他挤眼：“怎么样，惊喜吗？”
陆祈渊看他，不说话。
“不高兴？”周天衍停下，伸出手想碰他的脸，但被陆祈渊一偏头躲开了。
“我说了，完全没必要……你钱很多吗？”
“嗯……反正不少。”周天衍咧嘴笑，“想给你惊喜只是一部分，我自己本来就很喜欢那副画，不过……”他顿了顿，看着陆祈渊意味深长道，“更喜欢作画的人。”
陆祈渊怔了一瞬，压低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啊，”周天衍上前一步，偏头仔细看他的表情，“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对吧？”
“什么一样的人……”陆祈渊撇头看向一旁。
“你可骗不了我，”周天衍扳过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我们都喜欢男人。”
陆祈渊瞳孔一缩，迅速后退一步挣开周天衍的手，紧皱眉头注视着他。
周天衍轻松一笑，耸耸肩膀道：“你知道，我们对于同类的嗅觉非常灵敏。”
“……”陆祈渊沉吟几瞬，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天衍却跨出一步攥住他的手腕，用了个巧劲将他拉进怀里，一手环着他的腰，并钳住他的下巴。
“放手。”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周天衍靠过来，近的就要贴在一起，“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眼睛。为什么要一直戴着墨镜？我觉得你的眼睛应该很漂亮。”
说着周天衍松开他的下巴，抬手就要摘墨镜。
“不关你的事。”陆祈渊侧头躲开他的手。
周天衍无所谓地笑笑，却没放弃，狎昵道：“那，亲一口也行。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况且，我们都是同x_ing恋，多合适？……总比容盛合适吧？”
陆祈渊扭头不理他，周天衍低头缓慢凑近，几乎要吻上他的唇。
“你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带着薄怒的声音忽然响起，是容盛！陆祈渊心一紧，转头看过去。
就在这时，周天衍一抬手飞快摘下他的墨镜闪到一旁！
容盛看在眼里，顾不得其他，迅速冲上前去。
陆祈渊没反应过来，。
这边陆祈渊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大厅的吊灯，他即刻发出一声痛呼，几乎瞬间就倒向一旁。
容盛好险接住，连忙脱下外套盖到他脸上。
“怎么了！？”梁肖原来也跟了来，他看见容盛的动作又注意到周天衍手里的墨镜，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祈渊倒在容盛怀里，一手按着眼睛，身体微颤，顷刻间额头就冒出了汗珠。
“你怎么样？”
容盛紧皱着眉，陆祈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完全没有回应。
“我，我打120……”梁肖掏手机的手都是抖的。
“不用，开车更快，”容盛将陆祈渊抱起，奔向停车场。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周天衍脸上惊讶未退，顿了顿转身跟了上去。
容盛打开车后座将陆祈渊放在椅上，回身闪进驾驶位。
“我跟你一起！”梁肖上前。
容盛抬手拦住，快速j_iao代道：“我一个人就行，拍卖还没结束，你得留在现场，去给彭老师通知一下。”
梁肖想了想点头：“好……好吧！请你照顾好他！”
从刚才到现在也不过两分钟，周天衍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因为他的错误陆祈渊得去医院了。
周天衍本想跟着，可容盛转头看过来时他却定在了原地。
容盛拿过他手中的墨镜：“你呆着。”
说完一脚油门，车子急速窜了出去。
梁肖注视着渐渐消失的尾灯，胸膛不住起伏，他紧捏着手机，直攥的指节泛白。
周天衍沉默片刻，斟酌开口：“他……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梁肖没回话。
周天衍垂眸：“我……”
他话没说完，梁肖忽然发难，转身狠狠给了他一拳，周天衍猝不及防，被他打的狼狈后退，差点就栽倒在地上。
脸上一阵火热的刺痛，嘴角渗出血他也没去擦，只静静站着。
“他没有问题！你他妈才有问题！”梁肖指着他恨声怒骂，说完再懒得看他转身就走。
周天衍垂眸站在原地，听身后的晚潮把河岸拍的哗哗响，很久之后，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对不起，阿渊。”
容盛把轿车当赛车驾驶，极速在马路上飞驰，陆祈渊一路都缩成一团，偶尔才痛吟一声。
“阿渊？”容盛唤他，“没事的，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容盛心跳很快，把持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但他此刻正全心全意关注着陆祈渊的动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心底的奇妙的震颤。
当晚八点半，为期两天的拍卖会圆满结束，当场成j_iao拍品二十六件，最高成j_iao额达到一千四百八十万元。陆祈渊的《透亮》以一千万的高价排顺数第二。
梁肖回去寻了彭老师，在他自己的房间没找着，打了电话才知道居然在刘昭溪那儿。
梁肖前脚进门，后脚周天衍就跟了进来，梁肖自然没给他好脸色，后者敛着双眸，自觉站到一旁不言不语，默默等待梁肖给彭老师报告情况。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彭老师蹙眉，瞟一眼脸色y-in晴不定的周天衍，对梁肖j_iao代，“这里你不用管了，你们的作品协议都在我这儿，等拍卖会结束，我带着协议去和买家签署。现在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小渊什么情况，有什么要帮的没。”
“嗯嗯嗯。”
梁肖狂点头，完了转身就往外跑，却在门口被周天衍拦住。
不等他发作，周天衍抢先张口：“彭先生，我们现在就签署协议把。”他向梁肖示意，“我要跟他一起去医院。”
梁肖正想回绝，周天衍转眼盯着他道，“我开车绝对更快。”
梁肖于是咽下了这口气。
彭老师看着周天衍，后者继续道：“我是《透亮》的买家。”
“啊？！”
这一声怪叫自然是属于梁肖的。
……
“《透亮》的买家居然是陆祈渊的熟人，这里面有什么弯弯道道？是不是还挺有新闻价值的？”刘昭溪一手托着腮帮子嘀咕。
“你要是好奇等他回来就去问吧，”彭老师端起茶喝一口，笑眯眯道，“不过你可别想拿这个坑害同门师兄弟哦。”
“……您心Cào的真大，”刘昭溪撇嘴，“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周天衍跟梁肖一路急行至医院急诊，问那里的医生有没有眼睛受伤的人被送来？医生说给推到二楼眼科值班医生那儿去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容盛正靠着墙站在门口，听到声音他侧看向来人，神色十分沉静。
梁肖趴到门上往里看，可人家安的磨砂玻璃，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怎么样？”周天衍站在容盛身旁问他。
后者摇摇头，深深呼吸一次：“不清楚，只说是暂时昏迷了，医生正在检查。”
梁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检查还不让看？”
容盛摇摇头，诊室的门这时打开，医生示意他们可以进来了：“非病人家属我怎么能让在一旁看着？”
这是个女医生，她带着口罩冲几人挑眉：“况且还都是大明星，谁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
陆祈渊躺在活动病床上，戴着黑色的眼罩，依然还在昏迷。
周天衍：“医生，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看着他，瞪大眼睛叹气一样道：“三个大明星啊。”不过她没惊讶很久，顿了下继续道，“送来的人也说了，他是先天x_ing无虹膜。简单地说，就是眼睛不能自主控制进光，只能照单全收了。一旦光线过亮……就跟你们直视太yá-ng差不多，不过这次他看到的东西对于你们也许不算什么，他在他眼里可比太yá-ng亮多了。”
周天衍目光微闪，睫毛轻颤了两下。
“我建议先住院，”医生起身拿出一张单子，“他因刺激过大，眼部神经受到损伤，一瞬间的剧痛使他产生了晕厥，不过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三人稍稍松了口气，医生又递来一张单子，继续道：“由于他还在昏迷，其他检查暂时没法做，建议先去做个OTC检查，在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