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停下脚步。
夜尊继续道：“到时候她的父亲，万马堂堂主马空群一定会出现，你若要报仇，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傅红雪打开门，走了出去。
*
萧别离正在大堂的角落里算账，他旁边放着一壶酒。
夜尊在萧别离旁边坐下来的时候，萧别离看了他一眼，笑道：“夜公子身体可好？”
“好。”夜尊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看向下面正在为客人跳舞的翠浓，道，“我听说每年都有很多人为了看翠浓姑娘跳舞，而从遥远的地方赶来，甚至常常为她大打出手，只为要她作陪喝几杯酒。”
“没错。”萧别离放下账本，他和夜尊一起看向翠浓，“曾有位客人说，她的舞姿像蝴蝶一样轻盈，她的腰肢如杨柳一般纤细，她笑起来的时候百花都觉得羞愧不如，那位客人只看了她一眼，就爱上了她。”
“你又怎知那是爱，而不是占有的欲望呢？”夜尊问。
“爱也是欲望的一种，占有也是。”萧别离道，“但两者还是有差别的。”
夜尊问：“什么样的差别？”
萧别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道：“你知道后来那位客人怎么样了吗？”
夜尊摇摇头。
“他死了。”萧别离道。
“怎么死的？”夜尊问。
萧别离叹了口气：“他在无名居待了三天，后来说想要给翠浓赎身，说自己是真心想娶翠浓为妻……”
那日，翠浓也穿着这身绿色舞裙，当她听说那人要给她赎身的时候，她笑了，她走过去问他：“你真心要娶我？你的真心长得什么样子？你若给我看看，我便应了你。”
那人便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在这大堂中就剖出了自己的心。可是还不等他把心掏出来，捧到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就死了。
夜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蠢的人，难道不知道人类没了心，就会死吗？
“这，就是爱。”萧别离道，“因为爱，所以变得疯狂，哪怕为之去死也甘之如饴。”
萧别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道：“其实，翠浓不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句话，但大多数的时候，其他人只会大笑，然后掏出更多的银子，还有的会想要用暴力去征服她，那些便是占有欲。”
他才不会为了傅红雪去死，还甘之如饴的。
但是傅红雪曾几次都表示愿意为他而死……
夜尊喝了一口酒，忍不住想：他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否则，他为什么说等报完仇，这条命就给我呢？
*
这晚。
傅红雪很晚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夜尊已经睡了。
烛光下，少年睡得很安稳，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
傅红雪走到床边，他将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脉门上，过了片刻，他松了一口气，将少年的手放好，拿着刀正要起身，手腕就被扣住。
夜尊问：“去哪儿？”
傅红雪蹙眉道：“你装睡？”
夜尊坐起身道：“不装睡，怎么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想要走还偷偷地来看我呢？”
傅红雪：“放开。”
夜尊：“不放。”
傅红雪猛地用力挣脱，夜尊还有问题要问他，怎能让他轻易走了，他用力一扯，便将人压在床上，然而他才按住傅红雪的胸口不让他起身，就见傅红雪蹙眉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夜尊问。
“没有。”傅红雪道，“你放开我。”
他的衣领处有一抹血迹，夜尊伸手一扯，便将他衣襟扯开，几道淤血的鞭痕便出现在眼前。
“谁伤的你？”夜尊问。
“与你无关。”傅红雪冷冷地望着他。
夜尊一手按着傅红雪的肩不让他起身，一手凝聚黑能量。
然而傅红雪却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道：“我说了，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夜尊俯身，唇贴在他的耳边，“怎能与我无关？你的命都是我的。”
夜尊说着，他咬住傅红雪的耳垂，舔了舔。
傅红雪浑身一颤，夜尊便已经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吻，夜尊用舌撬开傅红雪的唇，近乎讨好地试探着吻着他。
傅红雪的呼吸乱了，而就在此时他只觉得身上的伤口仿佛被冰雪覆盖，夜尊还是不顾他的阻止为他疗伤。
就在夜尊凝聚黑能量替傅红雪疗伤时，却猝不及防被傅红雪一个翻身压下。
傅红雪微微喘息，低头望着夜尊道：“你不能再用你的能量了，你自己的伤才刚好，你这样做，耗损的是你的身体。”
夜尊笑了：“小红雪，你在担心我？”
傅红雪道：“是。”
夜尊的手腕被傅红雪压在床上，他掌心的黑雾逐渐散去。
夜尊的笑容逐渐消失，过了片刻，他又笑了起来，他望着傅红雪，轻声道：“小红雪，一个人愿意为你耗损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一件好事么？说明那个人可以为你所利用，甚至能成为你的武器。我要是你，我就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加以利用，而不是傻乎乎的去关心对方的身体。”
傅红雪眉头紧锁，他盯着夜尊，冷声道：“夜尊，为什么你总要这样？”
“这样？”夜尊微微挑眉，“哪样？”
“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就好像所有人都把你当成恶人，当成魔鬼你才高兴似的。”傅红雪道，“夜尊，你不是这样的人。”
夜尊实在没忍住，他笑出了声。
“小红雪，你才认识我几天？”夜尊说话的时候嘴角是向上扬起的，然而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无论是在地星，还是在海星。所有人都在等着我死，就连我的亲哥哥也不例外……不过，我不在乎，哪怕全世界所有人都要我死，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
“什么？唔——”
夜尊一怔，傅红雪竟……主动吻了他？
这是一个缠绵的吻，这一吻之后，不仅是傅红雪，夜尊的呼吸也乱了，他喘息着，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脖子红到脸颊的傅红雪。
“我在乎你的生死。”傅红雪注视着夜尊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要你死，我也希望你活着。”
夜尊彻底愣住，面对傅红雪如此专注望着他的眼神，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傅红雪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想要得到我吗？”
傅红雪顿了顿，伸手解开夜尊的腰带，他红着耳朵尖道：“我想好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直到腰带被解开，那灼热滚烫的吻落在胸前，夜尊才回过神来。
“小红雪你——”
“别说话，阿夜。”
“你……你叫我什么？”
身下某处突然被触碰，夜尊浑身一颤。
“叶开说，你管自己叫阿夜……”傅红雪再次吻住了夜尊的唇，含糊道，“那我以后……也叫你阿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