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弈猛的睁开眼从靠椅上弹起,“是谁?”
这一动作倒是将秦商吓的不清:“爷,您悠着点!”
沈弈不耐:“说重点!”
“是,是十五年前被满门抄斩的祁裕,据传私底下用过笔名南竹。”
沈弈眉头紧皱:“满门抄斩?可还查到其他?”
“事情过去已久,很难调查,只知抄家时他五岁的儿子祁寒逃离,满门抄斩时亦未找到。”
“五岁?那今年应是二十岁。”沈弈自言自语的说着,脑中一闪,苏寒之今年也是二十岁!
“清白,世间又有多少人喊冤而死,死不明目。”
“莫非我当真可以帮忙?”
“或许吧。”
昨日的对话闯入脑海,莫非苏寒之便是当年的祁寒?
沈弈立即严肃的看向秦商:“你明日速去翰林院将记录当年案件的卷宗借来。”
秦商一看便知事情的严重,连忙低头:“是。那大人去用晚饭吧。?”
“不用了,我回房休息,都不要吵我。”沈弈说着便向卧房走去。
“大人……”秦商还欲劝说,却被沈弈摆摆手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躺在床上,沈弈翻来覆去思索,苏寒之在画馆的神情,说的话,冷清的面容,死去的心……
一定是他!沈弈终于坚定自己的结论,一种心疼却蔓延开来,五岁便面临家破人亡的惨剧,隐姓埋名逃离,寄人篱下生活,难怪他说自己的心死了。
又是一夜夜不成眛,辗转难眠。
“秦商。”沈弈一出门便遇到迎面而来的秦商,脸上瞬间不悦。
秦商看着面色比昨日还差的沈弈:“大人,你今日这么早就起了,我还说来叫您起床呢!”
沈弈眼睛一瞥:“不是让你一早便去翰林院吗?”
秦商脸上一抽,无奈的说:“大人,这个时辰翰林院还没开门。”
沈弈却是不以为意,扶扶袖子:“那便去等着,开门了第一时间去借。”
秦商暗自腹诽,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只得应下:“是。”
只是这第一时间去却不一定第一时间便得到消息,沈弈真正可以空闲下来询问秦商时,却又是到了傍晚时分。
“你说什么?涉及这个案子的卷宗全被先皇封禁?”沈弈大为惊讶,自己查案这几年,极少遇到这种情况,莫非这里面确实有隐情?既然这样,自己便不能做事不理,“你明日再去从其他地方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
“是,大人,晚饭应该好了,我请人端上来吧。”
沈弈摇摇头:“不吃了,把你最初找到的所有资料都先拿到我的书房。”
“大人,您昨晚就没吃……”
沈弈再次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案前,沈弈盯着手上的官方资料:祁裕,铁骑将军,战功累累,文武双全,早年甚得圣宠,后通敌罪打入大牢,满门抄斩。
只字片语,得不到什么具体的信息,沈弈不由皱着眉头看着秦商从民间搜集的另一份资料:祁将军长相绝美,传言先皇多次示爱,后娶妻生子,夫妻甚是恩爱。曾用笔名南竹,一度小有名气,结交许多书画人士,后因通敌卖国死罪,其画作被大量焚毁。
对,画!
沈弈急匆匆的推开门:“秦商,备轿。”
“大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八全街的书画馆。”
“大人,您忘了?京城风俗,街市正月初六前只营生半天,这会画馆早就关门了。”
沈弈顿住脚步,望了望天边的一轮弯月,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卧房走去。
足足等到过了正月初十,沈弈才得以出现在书画馆的门前,却得到一个让他很是郁结的消息,那便是老板在两日前回乡探亲,具体归期不定,店铺暂由伙计打理。
沈弈懊恼不已,自己不如听从秦商建议将老板请进府中,过于担心他人耳目,却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呦,这不是沈大人嘛!”
刚从画馆走出的沈弈一听这声音,当下便知是武将刘敢,立即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原来是刘大人,沈某给刘大人拜年了,祝刘大人步步高升!”
刘敢脸色却不善:“这可不敢当,沈大人许久不见我们,想是不记得哥几个了吧?”
沈弈忙道:“哪有哪有,沈某最近有些事要忙而已。”
刘敢却不买账,瞥了一眼字画馆,眉毛一挑:“哦?忙着买字画?”
沈弈顿时语结,忙一拍刘敢的肩膀:“走,叫上大伙,我给大家赔罪去。”
刘敢也不是真怒,一拳锤上沈弈的肩:“这还差不多。”
人很快聚齐,因与状元府仅临一条街,沈弈眼珠一转,想到当日自己饮酒的酒楼,便浩浩荡荡将人带了过去。
酒楼前,眼尖的武将一眼瞄到状元府,立即转回头说道:“沈大人,你与我们的状元大人可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