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66)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后来......我遇见一个人,他帮我在城里找到了可靠的身份,再后来,我就完成了任务。”

  “杀了很多鬼子和汉j-ian吧,俺们都听队长说了,你走之前在北平城大闹了一场,那黑皮二鬼子死了一条街!枪声响了半宿!”

  风有点凉,鹤澜在苞谷垛上挪了挪,手指在玉米上来回摩挲,钝痛从指尖传上来。他抬眼望前看去,打靶的士兵们正列队往回走,炊烟升起来了,夜色就要降临。

  “对,杀了很多汉j-ian......”

  那天非常冷,枪握在手里,仿佛枪柄长出了棘刺,金属锐利的寒冷刺进骨节里,让人发抖。然而枪管中却是灼热的火药,将子弹推s_h_è 进敌人的胸膛。

  许池的上臂中了一枪,棕褐色的麂皮绒夹克被凝结的血块搞得乱七八糟。他的脸上像挂了霜,一点没有平时面对鹤澜时候的笑意。

  “这帮丫挺的咬上了就不撒嘴......”许池咬牙骂了一句,s_h_è 中了特高课副队长的腿:“哎,对,就你,妈的上次巡查给你爷爷甩脸子!”

  鹤澜没空听这人借此发泄私人仇恨,他单手替许池抓住失控的方向盘,将许池的汽车拐进纱帽胡同的侧角。许池回过头,受伤的手臂无法使力,他愣是将手肘别进方向盘的空挡里,身子一扭,硬生生将汽车横在了胡同口,把小道堵得死死的。

  鹤澜将车门一脚踹开,两个人往胡同里面躲去。

  走到尽头便是死路,旁边一户人家的媳妇出来倒水,一开门见两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后生,骇了个半死,她急慌慌的想要掩门,却被其中一个扯着领子推到了一边儿。

  许池看也不看,抬枪就比在了女人的脖子上,然而扳机刚刚扣紧,便被鹤澜架住。他回过头,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冲鹤澜低吼:

  “她看见你了,她被审你就完了!”

  那黑洞洞的枪口将女人纤细的脖子抵出一个凹痕,仿佛下一秒就要血花飞溅。他知道许池并没有把这人命当做什么值得衡量的物件儿,他也就不讲那些道理:

  “不行,许池,我说不行,你听我的话。”

  胡同口传来了引擎的轰鸣,特高课已经追来了。

  许池松开了女人,回过头盯着鹤澜看。他眉眼很重,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凶,笑起来却会露出酒窝,有点傻。此时他皱紧眉头,嘴上却忽然笑了一下,那酒窝就从他的脸颊上跳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许池苍白的脸色,这个笑容没有傻气,反而像是在诉说什么。

  鹤澜从这个笑容里看出了诀别的意思。

  许池将他推进那女人的院子里,关门之前,碰了碰他的脸:

  “鹤澜,你得记着我。”

  “沈先生,您好了没有?同志们都等着您呢!”

  鹤澜理了理戏袍,水袖一甩,踱着步子出了后台。前院的小靶场上坐满了士兵,学生和老乡,还有卫生部的护士们。根据地的学生们经常举行演讲和表演,听说他来了,便央他为大家唱一折戏。

  他这辈子唱的戏,都给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听去了,今天才是第一次,唱给这些人听。

  明诚和明楼站在人群后面,仗着身量高,并不去坐那小马札,遥遥的冲鹤澜挥手。鹤澜一甩水袖,眸光从袖后面流光涟涟地一转,扫过第一排人群中间那张空着的小凳,脚下一顿,裙摆轻荡,悠悠唱道:

  “一霎时把七情俱以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s-hi衣襟......”

  “小哥儿,问您一个事儿,你知道城北许家怎么走吗?”

  “......我刚从日本回来,北平城这面儿都不大熟了,劳烦您指个路。”

  “日本人马上进来了,你这往哪儿走呢?唱戏的?要不你去穆家的班子找个地儿吧,那老板是我家亲戚。”

  “甭谢,你以后要成了角儿,别忘了给哥们前边留个座儿就成。”

  “你叫什么?我叫许池。”

  我叫沈余欢。

  皮手套碰在脸上,冰一样冷,许池,我记着呢。

  END

  最后一篇因为这周加班又没得写,已经连续工作12天没有休息过来,中间又出差了几天,累到爆。大家都在等,我就把前面的先放吧,不一起放了。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x_ing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最喜欢的这句没找到机会加进去,我不依!我一定要打出来!

  最近中了刺客的毒,还拉了竹太进坑,两个人一起喝假酒。但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想摸双白的鱼,有没有人想看呀!还有栗子的古辉,啊.......

  给我假期!

第七十二章 番外.2 空桥

  “一郎,这个摆在这儿吧。”

  出租屋里的光线很暗,那人隐隐约约的一道影子立在窗户下,他手里拿了还带着露水的白色月季,一大束。

  一定是在街上被卖花的小姑娘拦住了,这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显得太好脾气了,他在心中想着。

  屋中太暗,山田一郎什么也看不清,窗外是一片深重的蓝,那人像一道剪影,边缘模糊的立在深蓝的天光中,仿若一挥便散了。这想法一在脑海闪过,恐惧就如虫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攀爬到他身上。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破碎的哭音,踉跄着朝窗边奔去,撞倒了凳子,叮叮咣咣的响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巨大,他就这么狼狈的连滚带爬到了窗前。

  窗边没人,白色的月季花凌乱的在桌上放着,枯萎发黄,像僵硬的尸体。

  他赤着的脚跪在粗糙的木地板上,奔跑时木刺楔进脚掌里,冷而痛。愣了一会儿,他觉出这是个梦来,叹了口气,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外面依旧一片浓雾般,凉气不住的扑在面上,他伸长了手臂去关窗。

  “一郎,你怎么又不穿鞋?”

  他伸在半空中的胳臂僵住了。

  “哦,习惯了......”他望着眼前的浓雾,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颤声道。

  身后人便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半恼着数落他:

  “习惯也不是好习惯,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打你脚板。”

  山田低头笑了,眼尾垂了点哀戚的光。老榆木书桌的桌面上落上滴水,他轻轻拿指尖抹干。慢慢地,他转过身去,动作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借着窗口的一点光,他看到那道人影站在一楼通上来的楼梯口,因为正对光的缘故,这一次竟然能看清点眉目了。

  真的是他许久不见的承志。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指,粗糙的枪茧摩擦着,有些痒:

  “承志哥,怎么忽然过来看我了?”

  承志的影子动了动,倚在身后的楼梯扶手上,楼下住户的小孩子可能又在逗小狗,金属链子碰撞的声音隐隐传来。

  “没什么事,怎么?不愿意我来?还是嫌我唠叨你?”

  “不是,”他怕承志走了,忙否认道,沉默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胸口,抬头冲承志笑了笑:

  “我还想着去看你,但......有事耽搁了,没去成。”

  窗外隐隐约约有雷声,承志在山田说完这句话后,竟没有回音,若不是看得到他还靠在那里,山田以为他已经走了。

  雷声和雨声越来越清晰。

  “下雨了,”承志忽然往前走出两步:“我都没带伞,得回了。”

  “等等,”一郎下意识想走过去,但脚刚迈出就停住了,他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来,胸口的疼痛渐渐加重,他强笑着:

  “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去......”

  “一郎!”承志厉声打断了他,本来欲下楼的身子又转回来。窗外街上远远好像有汽车驶了过来,明亮的车灯将光照进屋子,打在侧面的墙上,一点点轮转,承志站的地方忽然就光明了。

  一瞬的,灿若白昼,承志同样赤脚站着,脚上戴着镣链,一身白囚服上是干涸的鲜血。他额头上的血和嘴角的淤青在光里都变得柔和起来。承志很瘦,站在楼梯口摇摇欲坠般,却又笃定坚稳的立着。那眉眼一点都没变,带着点责怪和愧疚,向山田璨然一笑。

  山田看见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说了两个字,转身下楼去。

  山田像凝固般的站在那儿,看着承志的身影消失。他感到那两个字过了很久,仿佛走了好些年,才在他耳边清晰起来。

  “别来。”承志说。

  雨声淹没了山田一郎,又将他唤醒。

  胸口的疼痛让他首先呻吟了一声,屋子里很亮,他睡着的时候忘了关床边的台灯。挣扎着坐起来,山田抹了把脸,尽是淋漓的泪水。

  在梦里哭了。

  他想了想那梦,下意识往窗边看去,窗的位置不对,这里是北平,不是青岛,这是他在饭店长期订用的房间,并不是那间破旧的出租阁楼。

  窗下的写字台上散落着团团涅白,他眯眼去看,不是月季,是他昨夜用过的纱布。

  外面在下大雨,雷声阵阵。山田一郎卧在床上发了半晌的呆,强撑着走下床去。仅剩了一颗子弹的手枪在枕头底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枪柄,他将枪拿起来,装进衣架上的大衣兜里。桌上散落着染血的纱布,走过去就闻见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山田将它们收拾进自己的公文包,准备带走。

  和纱布混在一起的还有条藏青色的蜡染帕子,上面是白色的雏燕花样,可惜早已经被山田的鲜血浸染得一塌糊涂。他将那帕子挑拣出来看了看,那憨憨的燕子和它抬手就打人的主人可并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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