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 作者:何惜一行书【完结】(29)

2019-06-08  作者|标签:何惜一行书

  “阿诚在咱们家这些年,一直是有心事的,大姐都知道。我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要大办,这媳妇就是我们明家名正言顺的媳妇,阿诚是聪明孩子,其中的心意他会明白的。”

  明镜的话突然就在明楼的耳边响起来,他觉得心下愁云惨雾,压得他喘不得气。可能是傍晚的吻给了他太多的不可言说,感情不能自控,他怅然又无奈。

  “大哥,感觉怎么样?”

  阿诚走到病床前,摸了摸明楼的额头,又仔细看了明楼手上的胶布,不满道:

  “这德国医院的护士什么水平?拔针太不稳当,手背都青了。”

  明楼瞥了一眼阿诚身后的乐倩文,她正无声的对明楼做“嘘”的手势。阿诚没注意这些,明楼的另一只手上又挂了点滴,手臂上的血管因为药液的流动鼓起来,摸上去一片冰冷。

  他用掌心捂了捂那片皮肤,乐倩文看在眼里,在一旁说道:

  “医院的小号针头用光了,这种确实很刺激血管。只能忍忍了,我明早捎过来一个汤婆子。”

  “没事,没那么严重。”明楼摇了摇头,提醒阿诚道:

  “太晚了,乐小姐忙了一晚,快送人家回去吧。”

  “不用,”乐倩文摆了摆手:“我一会儿去下面打个电话,我家黄包车会来接我。”

  阿诚这才想起来,他从椅背上拿起乐倩文的大衣递到她手上:

  “走走走,太晚了,下回去你家,你爷爷要拿拐棍打我。”

  乐倩文笑着和阿诚走出去,两个人的谈话声渐远。明楼闭上眼睛,病房里很安静,隔壁的患者肺不好,咳嗽声听得真切,莫名的寂寞。

  乐倩文打过电话,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等乐家的黄包车,夜已经深了,医院门口的西洋灯白光惨淡。

  “你回去吧,你大哥那里没人在屋。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十分钟而已。”

  阿诚点点头,他思忖了一会儿,问道:

  “你上次说找到了去热水间拿情报的人,是谁?”

  “一个朋友。”

  “可靠么?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你应该知道上海的情报站出的情况。”

  “我不能说他是谁,但你放心,某些方面来说,他比我还要可靠。”

  阿诚低头看着乐倩文,乐倩文给了他一个笑容。他发现无论什么时候,乐倩文好像都能笑得出来,这大概也算是非常让人佩服的事情。阿诚从口袋里掏出特别行动证,把它给了乐倩文:

  “碰上巡逻的宪兵,把这个给他们看。”

  乐倩文点点头,把它装进自己的小提包里,开合之间,阿诚看见她包里枪的金属光一闪:

  “你的枪总带着么?”

  “不一定,这几天是的。搜捕后北平军统站几个成员被特务跟踪过,我也得小心。对了,”她郑重的看了阿诚一眼:“如果你真的有暴露的危险,记得湖心亭。如果来不及,被捕后可以把我拉下水,我家在北平根基很稳,没准可以有机会保住你,你背后的毒蛇不能暴露,我知道。”

  阿诚沉默的看着她,他那不合时宜的软弱又来了。

  乐倩文摆摆手,走下台阶:

  “把你脸上的怜香惜玉收起来,你们共字头不是倡导那什么吗?你这是在犯思想错误,我这叫做崇高的信念,是为了保全我们军统的毒蛇,”她回头一笑:

  “是为了胜利。”

  阿诚回来的时候,病房里是黑暗的。他的心猛跳如擂鼓,立刻拔出枪打开了电灯开关。

  明楼在他枪口下解释道:

  “护士关了灯。”

  阿诚一口气松到底,把枪收起来。他开了床头的小灯,转而关闭了电灯。明楼看着他,阿诚想了想,没有把上海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也开始向大哥隐瞒了,阿诚在心里苦笑。

  “要喝些水吗?”

  静默的坐了一会儿,阿诚看见桌上的水杯,问了明楼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有点愣住了,傍晚的吻又在他们眼前浮现出来。一些终于放到明面上的情怯像是酵香的酒,在夜晚散发出浓酽的诱惑来。

  “不喝了,不是太渴。”

  “渴的时候就不一定有人给你拿了。”

  明楼闭上眼睛,他的头痛一直没有停歇,他摸到阿诚放在自己手臂上捂着血管的手,轻轻的握住了:

  “你不要威胁我......”

  “抱歉,我忘了大哥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没有,”明楼睁开眼睛看着阿诚:“我是怕没人给我水,我就渴死了。”

  阿诚噗嗤一声笑了,把他被子上的纸花全都抖落,从热水壶里倒出热水给明楼简单擦洗了一下。他叹了口气:

  “你真是游刃有余。”

  明楼已经困倦了,他迷糊着回答阿诚:

  “不,也是强弩之末。”

  12月25号,上海来电,命明楼代表上海特务委员会,参加北平的和平演讲活动。

  同日,渡鸦和眼镜蛇取得联络,断刺计划启动。

  TBC

  北平特务科行动组:我们的口号是,不要单身狗。

  一身纸花的明楼:我是谁?一个十四岁的卖花姑娘。

  终于开始啦!!

  最后祝 @尚有蝉 蝉蝉生日快乐,我不管还有一分钟!!

第三十三章 台风眼

  阿诚再一次登门广和楼的时候,穆言朋正披挂在身,咿咿呀呀的吊嗓子。老人家师承谭派,是北平有名的老生唱角,早些年,曾受梅先生的邀请去上海公演过。

  这也是日本人一定要邀请他的原因。

  阿诚最近两天上火,真应了乐倩文的话,嘴角起了泡。大早上出来让冷风一吹,连笑都不敢,明楼建议他涂些香油,他舍不得,遂作罢。阿诚就这么板着脸推开了梨园大门,一身汉j-ian黑皮把来开门的伙计吓住了,结结巴巴的鞠着躬把人迎进来。

  阿诚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许池看上的那哥儿是个旦角,见了阿诚,勾了彩的杏眼一挑,甩着水袖闪到梅树后去了。一院子人都不怎么待见阿诚,他舔了舔嘴角烧痛的泡,径直进了厅堂。

  穆老在堂侧的亭子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学戏的小徒弟,起着范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后头,数着板眼趟马。阿诚站在门边静看,这一老一小走了个圈,一转身,才看见阿诚。

  穆老赶忙放下架势,吩咐徒弟上茶。阿诚用眼神示意他不必,他恍然般捋了捋黑三髯,打发小徒弟去堂外练功。阿诚看人走远,便跟着穆老进了屋内的书室。他一落座,就开口道:

  “我这次来,是想请穆先生再帮一个忙。”

  穆老取下髯须,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道:

  “有什么用得上我这老骨头的,尽管说就是了。”

  阿诚想了想,招手让穆老靠过来,压低声音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与他听,言毕,穆言朋静坐在椅上半晌没说话。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就连特务科的枪支弹药都编了号,其余人更是要严加检查,您这里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阿诚知道穆言朋在担心什么,这戏班子里不是他一个人,他可以不要x_ing命,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想活。前段时间新年和平演讲会的特务安保行动准则下发,上面明文规定,除身份特殊的参会人员以及特务科行动组,其余人一律不准佩戴枪支,参会人员配枪需上报型号,特务科安保成员由特高课统一发放枪支弹药,不可私自佩戴其他武器。但这样一来,任务就变得一筹莫展。阿诚心急了好几天,迫不得已将心思动在了戏班子上。

  他想要穆言朋将枪支装在戏班的道具箱子中带进后台去。不多,就三把。阿诚会在门口打掩护,只要这只箱子被搬进后台,枪就立刻转移到别处,不会把乱子出在穆言朋这里。

  可设想和现实怎么相提并论,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有差池,整个梨园的人都要完蛋。

  阿诚也不忍催穆言朋,这本身就是棋行险招,他没有立场要求一个老人一定接受。穆老想了半天,犹疑不决的问阿诚: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带进去,别放在箱子里,连累大家。”

  阿诚苦笑了一下,扯动嘴角刺痛:

  “但凡藏在人身上有成功的几率,我就自己去做了。”

  穆老叹了口气,院子里唱戏声传到他耳朵里,几个小辈让师兄压着练功,痛的直叫。一院子年轻的欢和气,一院子的人命就在他嘴边上,他嘴唇颤抖,转头看阿诚,青年安静的看着他,温煦恭敬,仿佛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却也并不怪罪。

  他想起这人第一次来拜访的时候,就用这样的表情挨着自己的骂。

  穆老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这些人也是有办法的。他们总是能在这样没有一点缝隙的绝境里想出办法来,一群青年人,把事情的结果放在前方,然后捧着自己的x_ing命平静而虔诚的上路。

  虽千万人吾往矣。

  穆言朋轻轻拍了下桌子,点头答应下来。

  阿诚是起早出来的,从广和楼出来,他就坐黄包车去市政厅上班。

  车夫刚跑到崇文门,就听前面“啪啪”两声脆响,是枪声。那车夫吓得猛地刹住步子,转身就往回跑,车身一甩,险些把阿诚掼到地上。

  车后面人声喧嚷,他隐约听见许池的声音。阿诚连叫几声车夫,无奈这些老百姓早被日本人吓破了胆,他也不听阿诚的,只管死命往回跑,颠得阿诚屁股都挨不上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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