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升在心里一叹。
想着阿初这件事,他果然还是顾不上的了,他们这样的感情他理解不了,但似乎却也奈何不了了。
这边的两个人停下了亲吻,彼此对视。
阿次主动抱住阿初的手臂,攀附着搂住他。心中的感动和爱意无法言语。
阿初哼了一声说:“而你这辈子,必须都接受我的惩罚,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他语气里的意思,任凭谁都能听得出那里面的不言而喻。
阿次羞赧起来,小声嘟嚷了一句:“滚”
“嗯?”阿初挑眉。
阿次撇了下嘴,不得不“噢。”了一声。
直到阿次应了声,阿初这才满意十足的笑起来,背过身蹲下,将阿次背了起来。
因为阿次的轮椅已经被炸坏了。现在阿初有十足的理由背着阿次。
“哎!”
可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背着,阿次涨红了脸,想抗议却被直接无视,不得不默默趴在了阿初背后,用手勾住了阿初的脖子。
由着阿初将他小心地背着,送入了景察车子的后座,阿四看了看情况自觉地坐上了旁边的一辆车。
现场已经开始有人清理,也有人来开始排除地雷。
老镇长赶来拉着他们的手表示感谢。
阿初只是符合礼节的笑了笑就钻入了车里。
车先行开往了医院,在那里还有焦急等待着的亲人和朋友。
等到事情陆陆续续收场,也已经是深夜。小镇上的病人已经都被集中在医院,进行了治疗,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无一感染人员再袭击行人导致再次感染。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做了一整天义工连水都没喝一口的阿福,已经靠在子腾的病床边睡着了。子腾由于药物的关系,这天睡得很熟,也没有意识到阿福的手就这样紧紧地搭在了自己手上。
本来就有伤在身的夏跃春折腾了一天,看着医院的病人都得到了救治,他也终于合着眼侧躺在张长凳上歇息一会。直到刘阿四回过来,也没忍叫醒他,只是从病房里挪了一床被子过来给他盖上,自己也就坐在他身边小憩片刻。
荣升灰头土脸,在他看来自己也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而且还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险些送了命,他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从他被救出来的那刻开始,他就是一种受惊过度的表情,僵硬又惊恐。他那同样吓得魂飞魄散的妻子在一旁坐着,两人彼此不出声,就那样挨在一起。
阿初阿次的壮举,让警方异常感谢这两位不顾生死解救全镇民众于危难之中的英雄,还有意邀宴,阿初以当日太晚为由婉拒,说是一切事情都待到明日处理。
今日他们也累了,只是想早些休息。
警局看是这一晚也处理不了所有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勉强,阿初只是让警车送他们回到离开不远的医院,一把抱起阿次便下了车。
“放开……”阿次着实变扭,背着也算了,何况是从警车上下来,阿初居然用这样打横的姿势抱着自己,脸瞬时红了。
“老实点。”没容他反抗,阿初也无视了警车里的人是否看到了什么,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明天见”便做了告别。
“你……”
“怎么?轮椅都炸了不抱着你还想怎么?”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刚才背着也一样可以啊,阿次想辩解,又觉得今日理亏的厉害,加上阿初口气的强硬,也就没了反抗。由着阿初把他抱进医院的诊疗室里,对着那血r_ou_模糊的手就是一顿消毒上药加包扎。
自始至终,阿次都没敢直视他的眼,等到包扎好,马上就把手缩了回去。
“大哥……”阿次知道现在的自己即使满嘴道理,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他本就没理。
“我还没原谅你呢,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阿初的语气听起来虽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却还是能听出些情绪在里头,阿次没敢多说什么,就这样坐着。
阿初出门去查看了一下医院的情况,没多久回了过来,阿次抬头迎上去主动招呼,“大哥……你休息下吧,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恩。不过医院里没的地方了,我们开来的车就在后门口,一会睡车里去。”
话罢,阿初便拆开一包药粉,溶在了刚倒进来的一杯热水里,递给阿次,用命令的口气道,“喝掉。”
阿次愣了愣,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接了过来,看了看杯子,没有抬头看他大哥的脸,一饮而尽。
想着一定是受伤了大哥给他喝的消炎药吧,还是少说话为妙,他便没敢多问。
月色下,医院后门口夜深人静,灯光昏暗,由于镇上那么大的事情,人们不是躲在家里就是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隐蔽角落里停着的汽车。
阿初打开门,把阿次放到后座,自己也顺势坐了进去。
这辆车买的时候考虑到老朋友来的时候可以一起出去,便特意宽敞了些。
“好了,我们谈谈。”阿初关上车门,转过头,逼着阿次直视他的眼。
“大哥……”
“除了对不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
“阿次,你答应过我什么?啊?十几年了,十几年了啊,你以为我已经忘记了那场噩梦?你一枪托把我砸晕,让我醒来以后经受晴天霹雳的事情,你居然还敢重演一次!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有没有啊?”
阿初一字一句地阐述,情绪中带着几分惊恐未安,牢牢按住阿次的肩膀,眉头锁紧,一点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
阿次沉默不语,嘴唇动了动又合上,他想来想去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可大哥却不让他道歉。“誓言难道不是用来守住,而是用来打破的么?”
阿初的发问让他更加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不……不是……”
“那你为什么又这样做?阿次,你大哥也是人啊,是个普通人啊,会害怕会担心会有各种各样负面情绪。你不懂的,这种感觉,我经历过一次,就足够担惊受怕一生,我好不容易从我们这些年的生活里摆脱了那一场y-in影。是你,让我再次记起。”
“大哥……我……别说了……别说了……你要实在恨不过,你打我一顿好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阿次慌乱地拉着阿初的手,阿初的话让他心疼得熬不住,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补救,让大哥把满心的气恼发泄出来便好。
“打你?你以为我不想么?你真的欠揍。”
阿初看着他,在雪地里时他就想狠狠揍他一拳,最终还是下不去手。他甩开阿次的手,扬到空中,划过一条顺滑的弧线,落在自己脸颊上。
“大哥!”
那一巴掌让阿次回想起当年的痛,依然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依然是因为大哥舍不得打他,依然是因为他们间无法割舍的爱。
巴掌响亮地扇在阿初脸颊,却刺痛在阿次心底深处,阿初第二记巴掌依旧响亮,他再次抬手被阿次不顾一切地拉住了。
“不要了,大哥,不要这样……是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过一次了……那么大的错误,你都能犯第二次,当真是我没有管教好你。”
阿次摇着头,用力扳住了阿初的手,两只手一起用上紧紧抱住,也不管是否会碰伤了裹着纱布的那只手。
触动心底的情感,化成了冰冷的泪珠,滚落下来。
“小心手。”
阿初看着那洁白的纱布映出斑驳的点点猩红,皱了皱眉,轻轻拉开他抱住自己手臂的手,伸手去抹阿次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滚落下来的泪珠。
阿次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着,这种痛心疾首的感觉,逼得他都想大哭一场。
纵使自己让大哥那么伤心,大哥却还是无时不刻不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
此生无憾的他,还能做些什么,还该做些什么,去帮大哥扫除这自己种下的y-in影。
“大哥……”
阿次靠上去,伸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流着,即使靠在阿初肩头s-hi了衣衫,他也不想让阿初看到这种面容。阿初回拥着,含着泪叹了一口气,总算感谢老天,阿次活着,还活着啊。
彼此靠得很近,在狭窄的空间里感受着心跳,拥抱了片刻,阿初轻轻把阿次推离自己肩头,在黑暗中对望着彼此的眸子。
鼻尖挨到了一起,下一刻,便是唇齿的碰触,用这种独特的形式来感受他们共同生活着的事实,来证明他们坚不可摧的情爱。
阿次的喘息混乱又急促,他从没那么希望得到那样缠绵长久的深吻,不停地靠上阿初的唇,一次次索求着。
当他们俩的气息回荡充斥在对方口中,就好像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断急促起来的呼吸,让阿次觉得浑身燥热起来,脸颊都随着热度泛上了一丝红润,尽管漆黑中并不是看得十分真切。
“大哥……大哥……”
“怎么样?”
阿初一手牢牢揽着阿次的肩头,继续用唇在他唇边摩挲,顺着他的脸颊亲到耳垂,用舌尖勾画耳廓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