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每次……那个以后就睡得特别不踏实。平时还好吧……”
“那就怪了，阿次那个以后睡得可香了……”
“杨慕初！你说什么呢？”
他只觉得耳边扇风，头一躲，一只苹果就擦脸而过，落到地上。
只见阿次气冲冲看着他，见他躲开便二话不说把轮椅摇到他身边，弯下身把苹果捡了回去。阿次的身手，一直那么了得，就这样都可以稳稳擦过，难以想象若是飞来一样利器，结果会如何。
“睡得香又不是坏事，睡眠质量好么。”
阿初吐吐舌头，又赶忙过去献殷勤，伸手就去给阿次捶肩揉背起来。
“父亲，您别生气，爸爸是给我解释点事儿……”
阿福过去打圆场，一如既往地像这个家里的和事老儿，天大的事儿，只要阿福两手牵着他们，两只手被孩子牵引着搭到一起时，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阿福啊，不是我说你，子腾现在也要工作，早上你们俩都起得早，晚上能早睡就早点睡。别折腾到三更半夜。”
阿次看看儿子，又用埋怨的眼神看看阿初。
一副都怪你，把孩子教成这样的眼神。
“父亲，我知道啦。”
在阿次面前，阿福依然是那个会撒娇的孩子，拉着阿次的手，露出乖巧的眼神。
“睡不好，应该是有心事吧。”
阿次默默道，不知为什么，他会想到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噩梦缠身，多半还是心中的结吧。阿初应和着点头，到底阿次心思还是细腻的，有时分析出的问题也许比自己这个专家都有用。
“既然这样，你就多注意着。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这样情况。看到了病况还得发现病根。”
“好，我知道了。”
阿福点头，动作利落地已经把阿次手里拿来的苹果削好切片放在了盘子里，c-h-a上两支水果叉送到长辈面前。
“爸爸父亲，慢用。我去看看他。”
“恩，去吧。”
——
拉线如此幸福的一家人
——只谈情不作爱——
“阿次。”
洗完澡还不算太晚，阿初手里端着两个盘子进了房间，已经靠在床上看报的阿次侧脸望着他。
手里的，是蛋糕。
是啊，这是每年生日，大哥必然要准备的。阿次不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可十五年前，他就被阿初亲手做的蛋糕吸引了。
那种清口的柔滑，微甜，在口中回味起来，就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牢牢抓住了他的味蕾，渗入心扉。
他调侃大哥的手艺好得足够开家蛋糕店，谁都没有料到，多年后，成了事实。
他也就成了大哥口中声声念念的那个，老板娘。
是呀，今天晚饭是在外头吃的，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蛋糕。
“喂喂？发什么呆？”
阿初见他竟然一个人默默笑着，凑上去把一块蛋糕递到他跟前。
“哦。”
蛋糕差点撞上鼻尖，阿次忙回神接了过来，依然是那纯白的色泽，有一颗鲜红的樱桃做点缀。
“生日快乐。”
阿初把手里的小勺也一起递过去，嘴角一咧，笑得灿烂。
“生日快乐，大哥。”
对视着，阿次眼里透出一丝幸福，随之微微笑了。
挖了一勺n_ai油送入口中，如云般轻柔地化开，留下一丝丝清甜。
“真好吃。”
“哦？是么？好吃就好。我还以为我现在生意做大了，都不用亲自打泡调粉，就怕技艺一生疏，做得不如以前好吃。”
阿初也挖了一口自己品尝着，恩，大抵还是曾经的口感，还好，他这门手艺算是没丢。
曾几何时开始，看阿次吃东西也成了他的爱好，有时总会静静看着阿次吃东西，然后就露出痴痴的笑。
阿初望着一连几口蛋糕吃得开心的阿次，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勺子。
就这样盯着，注视着，他的阿次，就在自己面前，享受着生活。
真好，这一切真好。
“大哥……”
被盯久了总会膈应，阿次吃着吃着就发觉一股炙热视线，扭头一看阿初看着自己的眼神，嘴角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
不禁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把手里没吃完的蛋糕直接啪地放在床头柜上。
“你可别打歪主意！！！”
他突然想起来了，生日，哼，其实就是一陷阱！
他踩了快十五年，没一次逃脱的陷阱。总是想方设法用甜言蜜语麻痹他，用各种新意迷惑他，不过是被大哥在为晚上那要人命的翻滚找个借口罢了。
“怎么了？”
阿初依旧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我可不上当。今天，你给我识相。”
可不是么，也不知是哪来那么好的劲儿折腾，这一周连着就没停过，今夜要是再如以往那样因为生日的理由折腾个一晚上。
还真是让不让他活了？！
“怎么？今天生日啊……”
“别拿生日当借口。你的借口太多了，什么生日，节日，纪念日，你巴不得一年天天有理由。”
“对啊。日日逍遥日日欢。”
“呸……”
“噗……”
阿次扭头一撅嘴的别扭样子，多少年来，一成不变，阿初看着不禁笑了。
容颜的变化早已忽略，他眼里看出来的，永远是那个十多年前，别扭的弟弟。
他为人正直，坚毅不拔，可偶尔生气的表情，却是如此让他沉醉。就好像逗他已经成为一种乐趣，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
“生气？”
阿初跨上床，伸手去摸阿次的头发，不料被一巴掌拍掉。
“别靠过来。给老子滚开。”
哟，还真生气了，阿初笑得不紧不慢，“十五周年，你就打算把我踢去客厅睡？”
“我管你几周年。”
说到这个阿次更是火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初开始轮着周年数行事，什么三周年三次，四周年四次，排到十四周年，那是活生生折腾了四天才把那十四次补全。
妈的，真是从一开始就上当了，才信了他的鬼话。
今年，说什么都不从了。
再说了，这周已经不知道连着几天不安分睡觉了，就算是十五次也快补全了。
“……你是不是怕了？”
“怕你我不姓杨！我告诉你，今天说什么，你给我放老实点。”
阿次铁了心，瞪起眼睛指着阿初。
“嘶……这话熟悉……恩……”阿初无视他的瞪眼，自顾自好像回味着什么，“我记起来了，你把我带到侦ji处刑讯室，就用这语气跟我说话。”
“……真是被你骗了……”
“哦？有么？”
“你……”
阿初越靠越近，逮着机会就凑上去亲了个结实，顾不上阿次的反抗，在唇瓣上吮吸着，意犹未尽地亲吻。
这是堵上阿次嘴的最好方法，阿初向来这样觉得。
“……”
阿次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软，可就是鬼使神差地总是被阿初的吻弄得晕头转向。
“我没骗你，阿次，我从来都是真的爱你。”
“……我又没说……你是假的……”
爱，他承认，从未否认，杨慕初对自己的爱，天地可证。
“我用我的爱，买了你的心。”
爱本不能做买卖，可杨慕初把这笔生意做得相当成功，杨慕次知道，这颗心已经从自己身体里出走多年了，就牢牢攥在他大哥的手掌心里。
“又r_ou_麻……”
“这叫情调。”
“明明是调情……”
“恩，不错，这些年来，也算有长进，行啊，能跟我还嘴了是不？”
阿初笑了，靠近了一把将人搂过来。
“你……”
“阿次，别慌。让我抱一下下。”
阿初的手臂紧紧将人圈在怀里，靠在一起，房里瞬间寂静下来，贴在一起的胸膛，彼此的心跳声呼应。
只是这样拥抱着，只是这样感受着彼此，只是这样有了依靠。
“……别……别过分啊。”
阿次小声嘟哝了一句，还是顺从地靠在阿初怀抱里。
“恩，我知道这周过分了点么，还不是因为店铺事情多，工作压力大，所以在你这寻求安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