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同人)独占(沦陷续篇) 作者:狼千纮(下)【完结】(30)

2019-06-08  作者|标签:狼千纮

  子腾只能靠着还算能动弹的左手,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挪动身体。

  挪一点就停下一些时候喘息。

  雨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淅淅沥沥的冲刷着地面。

  没有温度,一切都是冰冷的。

  一分钟,一刻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平时只是几步就能走到的位置,子腾不知道自己究竟过了多久才挪到那里。

  凑近摆放垃圾堆的地方,拿起那些木板比划了一下,找了两块勉强能做凑合的放在自己膝盖上。

  他扯开一点衣领,将s-hi透了的衣领一角哆哆嗦嗦的咬住了,咬的紧紧的,然后用左手捉住右手前臂,他是学医的,很快就能确认自己确实是前臂骨折,这种骨折伤口若不是及时接回去便会影响到今后这只手的使用问题。

  手前臂有两根骨,尺骨和桡骨,学医的人都会明白,这两根骨头之间有走行神经,前臂的折断便会使这些神经受损,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可能这个手以后就会完全废了。

  但目前这种条件,他究竟能处理到何种程度,这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子腾此刻能做的,只有咬着牙,摸着前臂断裂处的骨头,一点一点的将断裂的地方对接。

  没有止痛针,没有麻药,没有医疗器具,也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只有无尽的冷雨,只有孤身一人的凄凉。

  忍耐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烈痛楚,子腾将折断的前臂骨对好了位置,用木板凑合的当做夹板两层固定住,再咬咬牙随手扯了不知道是谁扔在一边包扎东西的,肮脏不堪的细麻绳扎上,结实的用牙齿配合着打了个结绑了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所有的力气都几乎用尽了。

  眼前一懵黑,就这样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浑身都是冷的,彻骨的寒,刺骨的痛。

  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苏醒了有时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还没完全变黑。

  他还没有死。

  子腾挣扎了一下,又坐了起来。

  雨却还是没有停,随着雨水的冲刷,他处身的地面上,积下的水洼竟也泛出了些许血色来,浅薄的,微红的一层,却透着血腥的气味。

  冷冷的,麻木的,抿出了那么一点点笑。

  这一点笑,和雨水一样,也是那么冰凉的。

  颤巍巍地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既然没死,那就要熬下去,就要活下去。

  即使不知道哪里有希望,哪里有未来,他都必须要活下去……

  即使被迫害,被背叛,被追杀……

  他还是有不得不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赶赴香港的分割线……………………………………

  我会等你。

  一年之前,他说过这句话。

  但是一年以后,那个他要等的人却没有回来。

  阿福的书桌上如今多了一个木盒,里面放着的是层叠起来的信封,邮戳上看的清楚,是从香港寄过来的。那是子腾给他的信。

  每一封他都仔细看过,仔细回味过,在深夜寂静的时候,怀着忐忑的心情拿出来反复看着。那心情也许就是恋爱吧。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怀揣着期待的忐忑。

  这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大半年之后。

  某一次的信突然如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一开始,他并没在意,国际往来的邮件中途丢失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当他一连写了三四封信都毫无回音的时候。恐慌与不安便日益严重。

  偶然失神走到医学院附近徘徊不知不觉几乎成了惯例,甚至让开朗大方的西方女子们以为这个俊朗的东方小伙子是爱上了医学院的某位佳丽。

  甚至还有人开始向他表白心意。他却会微笑着告诉他们,他有了心上人。

  只是那个人现在不在身边。

  经济学院的杨煜霄究竟爱上了谁,这在学院里面几乎成了人人都想知道的谜题。

  只是一直到他们毕业,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这一年,阿福22岁,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学科,从苏黎世大学毕业。

  经济学院的教授本邀请他继续在学校里深造,并参与工作。

  这几乎是一个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但他却只是微笑着拒绝了。

  并说,如果有机会,以后再深造也不迟,现在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这个回答连教授都觉得可惜。

  他只是收拾好了东西回到家,在回家的路上绕去小镇的站台买了一张隔天的船票。

  他要去那个地方,去找他。

  阿福再一次看着手上信封上盖着邮戳的地址,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线索。

  “穿的用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阿初开门进来,看了看阿福床上已经整理好的一口旅行箱。

  “嗯。”阿福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血气方刚的青年,也多了些许沉稳。

  “钱带够了吧?”阿初又看了看。

  “呃,应该够了吧。”阿福说。

  “喏,多带些钱。”阿初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一沓钞票,一把塞到阿福手里面:“拿好,出门在外不多带点钱怎么行。”

  阿福低头看看,竟然还是已经兑换好的港币,“爸爸……”

  阿福低声叫了句,鼻子有些酸。

  “那个……你怎么都知道了……”

  “笨儿子。你那些心思谁还不知道。”

  阿初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

  “嗯。”汽笛长鸣。

  码头上,阿初和阿次目送了自己家儿子第一次一个人踏上远途。

  感慨之情自然油然而生。多年之前,他们带着还是少年的阿福踏上异国他乡的路来到这里,如今,他们却在岸上目送阿福踏上自己的路途。

  这样的感情是微妙的,也许世界上每一个做父亲的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慨动容。

  阿次的冷静自制抵不过心里的感慨,几乎是叹息着责怪了阿初一句,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阿初不以为意:“儿子都这么大了,干嘛不能去?你22岁说不定都开始干潜伏卧底这种工作了呢。”

  “可……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看就一样。”

  “那时候,国破家亡兵荒马乱……我们……”

  “行,那再说子腾不是也一个人来瑞士的?”阿初又换了个理由。

  “那人家子腾比阿福大几岁啊。”

  “得了吧。你啊……”阿初蹲下来搂着着阿次的肩膀,“22岁足够独挡一面了,你还不信我们教出来的儿子么?”

  阿次憋了口气,脸色沉郁。

  阿初在心里默默的觉得好笑,这一副十足十就像人家母亲惦记儿子的模样,真想拖回去好好亲两口。

  “哎,好吧好吧。”阿初假装无奈的样子,蹲下来抬头看着阿次,人到中年却嬉皮笑脸不改:“阿次阿次,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解决的办法。”

  阿次鼓起腮帮子低喝了声:“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哎,这么多年还是这种脾气。

  阿初心里只想笑。

  偏就是慢条斯理的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东西晃了晃:“喏。”

  阿次抢到手里,那是两张与阿福目的地相同的次日船票。

  “怎么样?满意了吧?”

  “哼。”阿次瞪他。

  那表情虽然有些凶,却绝对不是生气。

  阿初嬉笑着凑过去,趁机亲了一口。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啊!

  气得阿次低吼起来:“你给老子滚!”

  是是是,阿初起身满足的勾唇微笑,一字一字拖长了音节,暧昧旖旎,“我们这就回去滚……”

  “滚!”

  “哈哈……”

  这么多年,冷峻坚毅总是抵不过温柔狡黠。

  已成定局。

  再次踏上东方的土地,感情是非常微妙的。

  有种游子归家,熟悉却又无所适从的微妙感。

  香港是一个和他概念里完全不一样的城市。

  这里的喧嚣,却不是记忆里的热闹。

  这里的繁华却不像记忆里的昌茂。

  这里的人也有自己的方言,索x_ing英语也算通行,勉强可以应对。

  在东方的土地上,却要说西方的语言,这种疏离感让阿福觉得有些讽刺。

  在旅馆安顿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按照地址去找寻。

  因为语言隔阂,努力了大半天才终于在路人的指导下寻到了信封上的地址。

  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地方,是一个工业区废旧工厂的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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