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作者:阿涛ckann(上)【完结】(69)

2019-06-08  作者|标签:阿涛ckann

  “木兰有。”程小云有些无奈,“但是那个小祖宗……我替你进她房间拿吧。”

  程小云真的去木兰房间里了,木兰不知道在做什么,一见程小云进来就吓得跳起来了,“小妈,您怎么不敲门呢?”

  “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多事情。”程小云嫁给方步亭九年了,木兰基本上就是她当作女儿养的,尽管木兰从来不怕她,“阿诚想画画,用一下你的画箱画布那些东西。”

  “你让他自己去买嘛,他又不缺这些。”木兰一股脑地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进抽屉里,“小妈,连你也不偏心我了。”

  “我偏心你偏心到胳肢窝去你也不见得念着我的好。”程小云笑着戳她的脑袋,“你自己也懒得画,给他画怎么了。行了行了你不用藏着,我什么时候告过你的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那你能不能放我去孝钰家里?”之前谢培东生气,勒令木兰不许出门,从那日学生血案之后她就一直在家里了,“好不好?我就去孝钰家里。”

  程小云已经看见木兰的画箱在哪里了,走过去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拿了门后的画架,“我哪能做你父亲的主?你听话些,等晚上你父亲回来,让阿诚去说几句,你就能出门了。”

  “我不要和他说话。”

  “胡闹。”

  “你不看看他那个样子,国民党迟早要完。”木兰哐啷一声拉开抽屉,翻出一本地下刊物扔到程小云的面前,“小妈,你也看看呀,你肯定也会赞同我的说法的。我爸就是老是一个封建大家长的做派,一点自由都不给我!”

  “不要多读了几本书就说这些话,书都读到哪儿去了。”程小云把书塞她手里,“成日介地胡闹。”

  “小妈,你就是不喜欢读书,学得都是旧社会的那一套,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自由。你不能因为嫁给了大爸,就在家里低声下气的,对谁都低一头。夫妻就是夫妻,是自由平等的。”木兰拉着程小云的手,“女x_ing也要独立自强呀,不能甘心做花瓶。”

  程小云从来都是脾气和棉花一样,和谁都不会生气的,自然也不计较木兰的出言不逊,“这话和我说说就好,别在别人面前说,知道么?”

  “她就是从外人嘴里学来的。”

  明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木兰吓得跳起来,躲在程小云的身后。他接过程小云手里的东西,“还有啊,你在一个军统副官面前看这些书,就不怕我顺藤摸瓜把你们的地下印刷厂抄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明诚斜她一眼。

  “你就是想把我送走。”木兰一想起这一茬眼泪就下来了,“你去法国,为什么我也要去?”

  “你现在就是上赶着求我我也不送你去了。”明诚摇头,“去了那边你不过就是死得更快一点而已。”

  “你什么意思!”木兰被明诚三两句话就气得跳脚,“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死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么?”

  “人总是要死的。”明诚冷笑,“你看的那些什么玩意?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你没有资格宣这个誓吧?”

  “你!”木兰一把将桌上的东西统统甩到地上,“你不许侮辱我的信仰!”

  “你为你的信仰出过半分力气么?”

  木兰被噎得满脸通红,正想不管不顾地大闹起来,楼下却响起了谢培东的声音——

  “刚转脚的功夫,你又在胡闹什么?”

  程小云忙出门下楼,却见楼下客厅里一圈人——

  方步亭和何其沧坐在沙发的主位上,右侧的沙发坐着何孝钰和梁经纶,另一边的沙发,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仿佛也是老师,谢培东站在楼梯口,“木兰又在胡闹什么?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她大呼小叫的?有这样对兄长说话的吗!”

  程小云不好管这些事情,忙赔笑,“我去给客人泡茶。”

  “夫人不必客气了。”何其沧笑着打圆场,“谢襄理也消消气,小女子,脾气骄纵些也正常。”

  “让阿诚下来,”方步亭发话了,“李婶去泡茶了,你和木兰在屋子里吧。”

  木兰却抢先一步冲了下来,“何伯父我要去您……孝钰你来啦!”噔噔噔地跑了下楼,直接在孝钰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着,“走,你上我房间画画,不给那些人画!还缺我这点颜料不成。”

  明诚也走下来了,手里拎着画箱,自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她。但是既然是客人在家里,礼数还是不会少的,他对着何其沧鞠躬,“何先生,您见谅。”

  “梁先生,何小姐。”梁经纶起来还礼,“明诚先生客气。”

  何孝钰想站起来,结果被木兰拖住起不来,“明诚先生。”

  “这位先生贵姓……”明诚转身和那位客人打招呼,却生生把自己的话咽在了喉咙里,“你……廖学长?”

  “明诚,”对方站起来,摘下帽子,一张脸苍白无比,脸上还有很多新鲜的伤痕,看起来整个人也没有精神,“巴黎一别,你我也多年未见了,倒是你还能认出我这副模样。”

  廖青松,当年,索邦大学里的一个可以和明诚比肩的风云东方学生——以组织学生运动出名,曾任巴黎中国进步学生会会长。

  明诚在沙发上坐下,“哪里的话,当年在巴黎的中国学生,有几个不认得廖学长,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胆小鬼……”明诚笑笑,“y-in错阳差,真真是y-in错阳差,您现在是在哪里高就?”

  方步亭却有些诧异,“廖先生是燕京中学这次被捕的老师之一,你不是因为认识他才救了他的?”

  何其沧同样也诧异,“廖先生说是想要当面感谢旧友,就托我引见,正好,上次的事情,我和经纶,也该上门谢谢你,上次经纶总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梁经纶急忙起身作揖,“明诚先生见谅。”

  “……”明诚看看低着头的廖青松,“廖学长,我们两个的交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廖青松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条命可以捡回来,也是托了你的帮助,我始终要说这声感谢的。你也不必称我为学长了,说起来,你比我小几岁,倒是比我先硕士毕业。这次我是从梁先生那儿听说是你出了力,便想冒昧登门,说声谢谢。”

  方步亭和何其沧对视一眼,他们原本听廖青松这样说的时候,还以为是明诚在巴黎的朋友,不过现在看来,明诚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李婶来倒茶,明诚接过,放在茶几上,“廖学长,你当年组织了那么多的学生运动——所以你到现在还不是共产党?”

  廖青松脸色一白,手里的茶差点洒了,“你说笑了,我若是共产党,怎么会被放出来?”

  “我去走这趟关系,是因为家里的小妹撒娇,我不得已罢了,学长在外面,慎言。若是我知道是你,我未必真的会出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和共产党无关的?”明诚冷笑,“还是说,当年大名鼎鼎的,巴黎学生运动的领袖,当了逃兵了?”

  廖青松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意外……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诚,这是客人,好好说话。”方步亭沉声说道。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兰也不明白了,“廖先生是我们的国文老师,你干嘛逮着个人就说人家是共产党?”

  “他要真是共产党早就是了。”明诚晃晃杯里的茶,“廖学长,我知道您肯定不是。”

  因为在巴黎,真正选择了信仰共产主义的是他,明诚。

  “我以为你是知道我被捕了……才……”廖青松低垂着眼睛,“原先只是觉得是名字一样,可是听外面的话,又觉得是你,所以……”廖青松顿了顿,“我并不知道你是明家的养子,那是明教授都是说,是自己的弟弟在给他当助教。后来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弟弟……”

  “你来查我户口做什么?”明诚没好气的,“我不缺你这声感谢,也不想知道我救的是什么人。”

  方步亭知道明诚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对着什么人都能逢场作戏,没有必要对着自己旧日的学长这样恶声恶气,未免就想到莫不是当年在巴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阿诚,怎么回事?这样和你的同学说话?你原先艺术系的同学么?”

  “哪敢啊。”明诚冷笑,“学长可是政治经济系的才子,要匡扶国家的。我不过就是个富家公子三流艺术家,拿根画笔以为自己就是梵高了。”明诚学着当年廖青松对他说的话,“是么?我就是个缩头乌龟嘛……”

  “阿诚,”何其沧也没有想到明诚那么大反应,“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廖先生来,也不是上门挑衅的。”

  “若是年少时候的龃龉,你何苦放在心上那么多年。”谢培东难得说句话,却不像是调停战争的,“十八九岁的,跟木兰似的,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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