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作者:阿涛ckann(上)【完结】(65)

2019-06-08  作者|标签:阿涛ckann

  明诚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条新的外国香烟,扔给方孟韦,“这个不错,不知道你抽过没有。”

  “我不抽烟。”方孟韦摇头。

  明诚有些诧异,方孟敖抽雪茄的那劲头跟喝水一样,“不会吧?居然不抽烟?”

  “我还不怎么喝酒呢。祭祖的时候除外。”方孟韦笑道,“原先是大哥不让,我敢抽烟就打断我的腿,酒也是。后来想想,也明白了。”

  明诚给自己点了一支,也知道其中的原因。

  烟和酒,说到底,都不过是排遣孤独的法子。心烦意乱的时候,坐立不安的时候,没有东西可以寄托的时候,烟Cao和酒精,就是最好的朋友。

  他也是做了特工之后才学会的抽烟喝酒,原是为了应酬,伪装,到最后,却觉得离不开了。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候,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可以依靠,漫漫长夜,精神上的莽莽荒原,总需要一点寄托。

  “你也别在我面前抽,”方孟韦不习惯烟的味道,咳嗽了几声,“少抽些。”

  “我大哥和兄长其实挺像的,”明诚笑着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烟头,“自己抽起烟来可以把房子点了,却不许我抽,起码不能当着他的面抽烟。”

  “总觉得自己过得苦,不愿意自己的亲人也这样呗。”方孟韦颠着那条香烟。

  却是一语中的。

  不知道是不是明诚的药下得太猛了些,总之连着两日,木兰都躲着他。

  宁愿少吃两顿饭,也不想靠近他。

  谢培东骂她胡闹,这一日硬是拖着她下楼吃早饭,木兰谁也不怕,只怕她父亲,唧唧歪歪地,也只能乖乖下来。

  明诚也只是笑,只说自己有事情要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

  “你这样阿诚会伤心的。”方孟韦从程小云那里听来了那夜明诚的那番话,总觉得明诚往日里也真是吃了太多的苦楚,不到万不得已,谁能对自己的亲人举起枪?

  “我就是害怕。”木兰贴着方孟韦,“你最疼我对不对?”

  “你觉得谁最疼你,谁就最疼你吧。”方孟韦给她夹包子,“你怎么不想想,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最难过?”

  “对了,阿诚和我说了,这次来,也给你捎了东西。”程小云说道,“巴黎托人买的,都是最新的香水和胭脂水粉,在我那儿,你呆会去挑。”

  “小姑娘家家的,小嫂子,你不用惯着她。”谢培东道,“你这些日子和小妈在家读书也好弹琴也好,别再惹祸了,实在不行,就请黎先生来家里。”

  明台可来不了。

  情报还在明诚手里,原本明诚是拿了南京地下党——也就是眼镜蛇的命令,来北平接头的。然而前夜深夜明诚出去的时候,扑了个空,也不知道是接头人遇见了意外,还是明诚的身份被怀疑了。

  也有可能是那一日的燕京中学的事情闹得太大,一时半会情况太严峻,不适合见面。

  明诚转头去找了明台,明台出面找上级接头,半夜的急电联系,只说等命令。

  昨夜深夜接到明台传来的消息,重新定了接头的时间地点,居然是在明台自己家里,对方上门,要明台保持常态,和青瓷一起见上级。

  明台得到消息的时候觉得真的是见鬼了,总不能又是个圈套吧?但是命令又是按照最新的密码发过来的,才用没几天,应该也没有泄密,而且暗号,电报解密方法,连明诚的代号都对得上。

  为了以防万一,明台没有告诉锦云后续的命令内容,让锦云带着孩子出门置办东西去了,说是明诚要来看他们。

  明台住的地方,是一条胡同的尽头,一间一层的小平房,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了。

  明诚在里屋,握紧了枪。

  明台在小院子里坐着,等待着敲门声的响起。

  三长一短,破旧的木门被人敲响了。

  明诚在暗处挺直了脊背,明台朗声问道,“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么?”

  “老朋友了,一别多年,不知仍能识否?”

  明台听见这个声音就一个激灵,心中全是不可置信,暗处的明诚也愣了。明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开了门。

  微微佝偻着的背,拎着一个手提包,戴着帽子,一身马褂装,对着明台抽了抽嘴角,“黎先生。”

  这不是谢培东是谁?

  明诚听得一清二楚。

  他哪里想的到,看似忠心耿耿,一心都是为了方步亭的谢培东,居然是北平地下党。

  他是笃定方步亭不可能和共产党有半毛钱关系的。他的父亲身边……如今想想,真是心酸。

  明台关了门,请谢培东到里屋入座,明诚还没有出来。明台实在是难掩内心的诧异,这种感觉在当年知道明楼耍他的时候也有过。

  总觉得自己轻而易举地被人看透了,像个跳梁小丑。

  “事出紧急。”谢培东说道,“我本不是你这条线上的,我是经济金融线,你是军情行动线,但是事发突然,你那条线的上面,出现了叛徒,锄j-ian行动刚刚结束,那*你行动,也是被人设了圈套。”

  明台点头,“我知道,不过他们应该暂时没有发现,我还拿到了真正的情报。”

  “你拿到了真的?”谢培东也诧异。

  “对,我也知道通讯出了问题,没有说完实话,只说要见上级转移情报。上级派您来,是想和我解释?”

  “你确定是真的?”谢培东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这对前线可是好消息。”

  “事不宜迟……可是我想再问一句,你是怎么……”谢培东对明台,似乎早就知道了底细。

  

  谢培东端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原本你我的工作不交叉,联系不到一起,你到家里给木兰上课……我隐隐约约从你身上感觉到的。后来想起来一些事情,有一年我走了一趟延安,受了伤,和你太太有一面之缘。”

  原来竟是这样。

  “组织上的工作近日出现了困难,南京来的同志没有办法接头上,组织的地下地点也转移了,一切事情还有很多。青瓷同志和你同样是属于军情线的,组织上也调了你的档案,你原先和青瓷一样是上海地下党的人,我便选在了你这里接头,你是我方家的家庭教师,我来,不用太多的掩饰,待会你跟着我回方家一趟,给木兰上课。”

  明台盯着谢培东许久,直到谢培东疑惑地放下了茶杯,才说道,“您其实不知道青瓷是谁?”

  “工作不交叉,我如何知道?青瓷应该早就在这里了吧?”谢培东提高了声调,“也该出来了?”

  房间的门打开了。

  谢培东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猛地就站了起来,带的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清脆作响。

  “南京地下党,青瓷。”明诚立正,对着谢培东敬礼,“同志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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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验命令,询问南京地下党的情况,交换情报。

  谢培东做这些事情一气呵成,仿佛刚才碎掉的茶杯,就已经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变化。须臾之间,明诚眼前的人,和他在方家里见到的人,仍旧是同一个人——冷峻,深沉,永远也摸不到底。

  “我此次前来,一是告知黎家鸿同志上次行动的情况属于圈套,二是和南京组织的代表青瓷同志接头,不过能够得到真正的情报实属意外之喜,情报我会迅速上交给组织,以转交前线。至于我和青瓷同志的相关工作——请您回避。”谢培东用一贯的语气说话,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明台会意,退了出去。

  屋内只有明诚和谢培东两个人。

  明诚见谢培东并没有先说话的意思,自己便先开口了,“我吓到姑爹了?”

  “青瓷同志,我的代号是三号。”谢培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秘密信封,“我要和你详谈北平地下组织和南京地下组织的工作。”

  东风已经成功策反了方孟敖——应该说是发展更为妥当,谢培东要说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一件:“东风会在中秋节之前,再次与方孟敖接触,并正式吸收方孟敖同志为我特殊党员。此事需要南京方面提供暗中协助和保护。”

  “明白。”明诚点头。

  “另,我党与国民党方面,交战时仍处于劣势,然早则年底,迟则明年,会面临战略决战。南京地下组织潜伏在国统区中心,对情报工作具有决定x_ing的意义。在必要的时候,北平组织与南京组织会有合作。且北平与南京分属南北方经济中心之地,经济战线对于我党的工作也有重要意义。”

  “目前的命令是什么?”

  “北平地下经济战线与南京地下经济战线秘密合作,掌握国统区经济情报,在必要的时候,支援前线作战,保存城市建设力量。”谢培东停了停,“余下的,你不是经济线的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我同时是经济线和军情线的。”明诚说道,“我的掩护身份,就是南京财政司秘书处处长。”

  “我不清楚你们南方局方面工作的安排。”谢培东抬眼看看明诚,“也许也是不同的地方,斗争方式不一样,你这个身份,做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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