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作者:阿涛ckann(下)【完结】(16)

2019-06-08  作者|标签:阿涛ckann

  “阿香啊,”明楼看着这个女子,心有感慨,“终有一日,你也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人或有富贵贫穷,但是真的没有贵贱,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你生来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也是一样的人。”

  “阿诚哥真该快点回来,您怎么都神神叨叨的了?”阿香嘀嘀咕咕地退出去了。

  明楼第二日早上是一个人离开的,拿着个箱子,车和司机都留给刘和了,吩咐他带着阿香和王平,小心一些,好生回苏州乡下,有事情,就去老宅那边找明家老家里的人。

  阿香不放心他,明楼却说自己要顺路去看看家里还留在上海的公司,又要去银行处理事情,一个人去就够了。

  明楼去的是明堂的公司,明堂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等他。

  “还真的让那个小崽子跟他爹走了?”明堂见明楼真的一个人来的,“不留着他办事情?”

  “你明知故问。”明楼在沙发上坐下,“留他在北平,总比在这儿好,你真想全军覆没?”

  “和全军覆没有什么差别?”明堂说道,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叠文件,“若是负责人那个组被包围了跑不掉,我姑且算是出了叛徒,你自己看看,从上到下,连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围联络员都死干净了。”

  自上海地下党遭遇围剿之后,明堂作为共产国际在上海的负责人,已经彻查整个事件至今了,然而那日出事的原本是上海地下党的总部,黎叔为首的一众组织人员无一幸存,继而连着一个多月,许多当夜并未在总部的人员,甚至是隐藏很深的联络员,都被暗杀了,上海的地下党几乎可称为被斩Cao除根。

  明楼翻过一页,最近死的一个联络员,是外围的组织人员,没有入党,今年才被组织上的人接触上,统共就传递过几次消息,还是个十几岁的学生,前日突然暴毙在家里。

  “我没有死,阿诚也没有死,夜莺也没有死,我们也是上海站的人。”明楼合上文件。

  “南京那边的情况你不管了?”明堂说道,想了想,又叹口气,“也是,你去南京才多久,那边想撤走也不难,上海这里经营多年……可以说是什么都不剩了。”

  “南京那边的问题不在党的组织工作上。”明楼道,“对我们的人洗得那么厉害……当真只是南方局出了一个高层的叛徒?这种级别的联络员,不可能也被查到吧?”明楼指指最新牺牲的那个学生,“你就是把他扔到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是自己人。”

  “你们南方局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明堂翻白眼,“你来重建上海这边的工作?”

  “上海是斗争的重要中心,”明楼道,“不为现在,也得为了以后,这是我们夺取重要城市和掌握经济的不可或缺的工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我都清楚,”明堂敲敲桌面,“这边的事情暂且不谈,左右重建这边的工作,你们那边应该还会调任新的负责人。军统那边的事情你搞定了?人家秋后算账呢,你说说你这些年好歹也算是给他们卖过命的吧?”

  “兵来将挡。”

  “那两个小兔崽子都不在你身边吧。”明堂道,“明台那个讨债的就算了,两边都没有混到多高的级别,想撒手也容易。阿诚怎么打算?真跟着他老子算了?方步亭是个老狐狸,不过他手上可不干净,身后孔宋两个大家,最近那个谁不是要清查吗,都跑你财政司查账去了,迟早查明诚他老子头上。”

  

  “这账谁来都查不清楚,方步亭既然能够当他们的代理人那么多年,也不怕查。”明楼道,“经济上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政治。如今泄密的人还没有解决,阿诚和夜莺的身份十有八九也被掌握,之所以按到现在都没有发作,要么是证据不足,要么是有所顾虑,缺乏一个发作的借口,夜莺怕有大麻烦,她没有军统的身份做掩护。”

  “这个份上了还不转移?”

  “转去哪里?既然都被盯上了,这个时候走掉,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楼摆手,“夜莺手下还有很多人,一时半会也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还有,她这个级别,要走,得南方局同意,不是我想把人弄走就能弄走的。”

  “乱七八糟的。”明堂冷哼了一声,“行了,你姐姐都告诉我了。”

  “什么?”

  “什么跟什么,你和阿诚那点儿破事呗。”明堂瞪了明楼一眼,“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骗他一把,不让他上死路?你现在舍不得,有点晚了,一开始,他进军统,这么多年帮着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一日。”

  “谁知道呢。”明楼给自己倒茶。

  “啊,差点忘了。”明堂突然严肃了起来,“我在笕桥航校里有个联络员,昨天早上突然送来的消息,学校里的学员突然进入了战时戒备状态。”

  明楼手一抖,茶水险些溅到了衣服上,“从今天开始的?”

  “上海这边暂时没有人经手消息,南京那边我想你手下应该也收到消息才对,这应该是军情线的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见到你才想起阿诚还在北平,现在南京那边的军情线谁负责?”

  “阿诚的人,我昨天走得急,可能没有联系到我。”明楼皱了皱眉头,“怕是有轰炸。”

  “我们没有空军,他们要轰炸也没有法子,”明堂不以为意,“消息应该有负责的同志传递了,你回去一张报告的事情,又不是炸上海南京。”

  “我得马上回南京。”明楼起身就要走,被明堂一把拖住,“你这小王八蛋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这算什么急事?我告诉你,蒋公子可是要组建肃贪小组了,第一站就要查上海,这一查你当年卖的命可就成了罪过了……”

  明楼无奈地被扯着,“方孟敖是谁你不知道?”

  “阿诚他亲大哥……我去……他不会……”明堂突然大悟,“被策反了?他不会今天就给我反了吧?”

  “他要是真的傻到底,开飞机去延安也就罢了。”明楼一脸的烦躁,“怕就是他开飞机绕了一圈就回来,这可是上军事法庭的罪过,方步亭就是成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你还能去航校和他打一架?”

  明楼摆手,正了正衣服就离开了,结果出门时候的行李箱就落在了明堂这儿。明堂怕明楼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放在箱子里,便想让人给他送去,上前一拎,发现重量不太对,还哐啷哐啷地响,索x_ing开了看。

  明堂以前也三天两头要明诚给他画点画,有的送人,有的留着挂家里,说是省钱。明楼骂他抠门,他骂明楼败家。他合上了箱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82

  明诚自调任方步亭的秘书以来,也将近两个月了。

  方步亭此举,说起来也名正言顺。他摆明了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接班也正常,谁都知道他的两个儿子,一个从军去了,一个虽然没有上前线,也是在册军职,和方步亭的老本行一点儿边也不沾。

  其实也用不着方步亭多说什么,明诚那张和方孟韦一样的脸就可以说明任何问题。

  明诚做这些事情熟门熟路,只不过是从跟着明楼变成了跟着自己的父亲。这些日子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无可挑剔,让人找不出一点儿疏漏。他以南京地方财政司秘书处处长的身份调任,又有着索邦大学的政治经济学的学位,履历也光鲜得很。

  日子与以往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的。明诚替方步亭处理事情,分行里的事情虽然多而且杂,但是并不需要明诚像以前一样,八面玲珑谁也不能得罪,和谁来往,一看利二看可否彼此利用,一颗心磨得四面光滑。北平这边的人事与环境终究没有南京上海复杂,而且方步亭家的公子的身份摆在那儿,上来献殷勤的人多得是,来找茬的并没有。

  明诚终究没有跟着方孟韦他们的行辈起名字,一开始大家都称呼声方三公子,可是在行里办公这样称呼显然不行,便有人称他方秘书,可是明诚桌上的牌子办公室门口的牌子又明晃晃地写着“明诚”的大名,到后来,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都一起叫他“阿诚秘书”。

  这又和从前一样了。因为跟着明楼,别人不好称他“明先生”,便跟着明楼的称呼,明楼到哪都叫他阿诚,别人若是级别和明楼一样或者高一些也这样叫他,低一些就叫他“阿诚秘书阿诚处长阿诚先生”。

  明诚想,自己在遇见明楼之前,原本就是个没有姓氏的人。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乡下不受重视的女孩儿,没有学名,也会冠父亲的姓氏。他没有姓氏,桂姨原本也只是随口给他起的小名,怕是那时候,还在等着那个负心的人,想让孩子冠他的姓氏。

  世事无常。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明诚拿起。

  “您好,中央银行北平分行方行长办公室,我是秘书明诚。”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明诚不是很确定,“……大哥?”

  “啊,”明楼笑了笑,“怎么猜的出来是我?”

  明楼找明诚,自然不会把电话打到方步亭的办公室里。可是事出突然,电报里不一定说得清楚,这个点打电话到方家里也不方便,而方步亭的这个专线,是不会有人监听的。

  明诚抿了抿嘴唇,“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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