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As You Like It 作者:mockmockmock【完结】(16)

2019-06-08  作者|标签:mockmockmock

  汪曼春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继而很奇怪地看着明楼,仿佛对方在说什么蹩脚的笑话:“师哥,不强,哪里有今天的我?不强,又怎么活?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和蚂蚁一样,一捏,就死了。我不要做这样的蚂蚁。还有报纸上说的那些……我汪曼春,至于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她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尖锐的弧度,斗志昂扬地又对明楼说:“师哥,你不必担心我。我没遇到什么值得逞强的事,我汪曼春也没有怕的事——就算再把你追回来,也算不上逞强的。”

  明楼就笑笑:“那就好。”

  他把汪曼春送到门口,关上门后,对明诚也是笑笑——笑容却完全不一样了:“我以为你和小东西约好了一起来。”

  明诚便说:“上次来找你的时候,觉得这个院子特别好看,忍不住借了明楼主任的名头到处逛逛。不是说有水牢吗?没看见啊。”

  “早推平了。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早些年他们进刑讯室,还能看见铁钩和锁链。”

  “哦,这样。”

  说到这里仿佛一下子没了别的话好说,就索x_ing静了下来。明诚也看到了汪曼春的那条新闻,想了想,还是说:“她看起来还行。”

  “就是这样的x_ing子。”明楼自嘲一笑,“还是老同学专门打电话来通知我的。”

  明诚又笑起来:“大哥,汪曼春到底和你好了多久?怎么这么多年了,她一出事各路亲友都惊动了啊。”

  他其实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明楼竟然特别准确地回答了他:“四个半月。”

  明诚似乎被他的回答惊了一惊,片刻后才挑眉笑道:“记得真清楚。”

  明楼记忆是好,但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两个人好上是在四月一日愚人节,分手则是八月十五,抗日战争胜利日。

  明楼接话:“对。那天你去打排球比赛,下半场脚踝骨裂,我送你去医院的嘛。”

  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明楼这么一说,明诚才想起来自己是有过受伤这件事,他抓抓头,又说:“好吧……所以这些年来汪曼春家电冰箱坏了,是不是他们也第一个想着通知你去修啊?要真的是太不划算了。”

  明诚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句无伤大雅的调侃在几年后以另一种方式成了真:那是明诚博士的最后一年,明楼去伦敦开会,专门去宿舍看他,正碰上宿舍的灯泡坏了,明楼就给他换了。

  修灯泡的时候明楼忽然说了一句:“哎,没给人修冰箱的机会,灯泡倒是换上了。”

  从此以后,明诚再不乱和明楼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和记忆力太好的人过日子就是这么烦。这么烦!

  但在说句话说完的当下,明楼只是被逗乐了,明诚自己说完之后也笑了起来。明楼指指他,很是纵容地笑着说:“你啊。行了,你要是真的想看看这个院子我就带你转转,顺便等小东西来……这几天他忙什么去了,一个电话都没有,也是玩疯了。”

  明诚摇头表示不知道,又说:“来之前我和他通过电话了,他说了会准点到。”

  明楼收拾好东西,就和明诚一起离开了办公室,陪着后者在研究所的院子里逛了一大圈。夕阳下的走廊被廊柱投下的瘦长y-in影分割成了无数个小块,他们的影子也在y-in影里时隐时现。

  比起他们的老家上海来,北京的夏天是另一种滋味:热,然而干燥,一到y-in凉处,又迅速清凉起来。明楼指着院子里的高大的木兰树让明诚看,说听院子里的老人说,曾经是两棵,后来他们嫌挡了光,移了一棵走,被移走的那棵枯死了。

  “……所以该成双成对的东西就不能单着。”

  明诚服了明楼这种瞎扯的精神和能力。

  走着走着,他们又不说话了,明诚看什么都挺新鲜,但他又不像明台,任何一点新奇之处都得问个究竟。正在看呢,忽然听到身边的明楼无声地笑了一下,他不由得问:“嗯?笑什么?”

  明楼一开始不肯说,后来被明诚这么看着,觉得告诉他也无妨。

  “没什么,忽然想起来那天你来法兰克福找我。”

  明诚的脚步都顿了一顿:“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起来了。”明楼很愉快地笑了。

  明诚垂下眼,抿了抿嘴角,明楼看见了。

  他知道明诚总在一些奇怪的细节上莫名害羞。

  他决定不拆穿。

  那确实也是一个夏日黄昏的事。

  明楼听见敲门声,并没有想到访客会是明诚。

  在明楼的印象里,明诚应该正在吉布提外派——那是一个亚丁湾的小国,前几天他们还通了邮件,明诚告诉他,他的一个好朋友去世了。明楼记得那个姑娘叫苏珊,按国籍是法国人,但论血统复杂得多:她有四分之一的越南血统,四分之一的阿尔及利亚血统,天主教徒,在世界粮食计划署工作。明楼看过明诚和她在苏丹的合影,,是个特别较小的姑娘两个年轻人拥抱在一起,笑容灿烂过非洲的太阳。有那么一段时间,明楼以为她是明诚的女朋友,可明诚一直没承认过。

  明诚的那封邮件写得非常的短,像一则讣告。

  大哥:

  苏珊在安哥拉去世了。触雷。三天前我们还通过邮件。

  明诚

  收到邮件时明楼正坐在自己的公寓写年中报告,邮件框弹出来之后他把那条短短的邮件读了好几次,猛地意识到该给明诚去个电话。可到拨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留存的号码还是明诚在刚果时留给他的。

  他试图用网络电话和他联系,无果,写了邮件,没有回音,明楼想,如果等到第三天还没有明诚的消息,他就要去想办法联系使馆了。

  可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欧洲时间的下午六点,明诚出现在了他的公寓门口。

  他只有一件很小的行李,穿一件洗得有点褪色的浅色Tee,鞋子上全是尘灰。他满头的汗,没有笑容,站得很直,可明楼就是觉得,明诚在浑身发抖。

  明楼惊讶地看着他,却不问他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要替他接过行李。

  快进来。

  可是明诚不动。

  明楼拉他一把:脏得和野猫似的。进来。

  他依然不动。还是站得那么直。

  明楼静了下来,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兄弟俩不知道对峙了多久,没任何预兆的,明诚开口了。

  那时明楼猜想,他一定是很久没睡,又一路奔波,不然嗓音不至于沙哑至此。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错了。

  明诚定定看着明楼的眼睛,自己的眼睛深处则是黑色的火,一说话,之前那站得笔直的假象就迅速坍塌了,支撑他的只有僵硬,和孤勇。

  哥。

  他喊明楼。

  又很快地换了称呼。

  明楼。

  明楼都不应他。但眼中的惊讶也没有了。

  沉默了大概三秒钟,明诚才再次开了口。

  我忽然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明楼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明诚说的每一个字重重地跳动起来。他很少有失语的时候,但那一刻,一股奇怪的热流堵住了他的嗓子。他无法开口。

  其实他也是可以说的,笑着说,傻孩子,我当然也喜欢你啊。

  可他没有说话。没有笑。他严肃乃至有点古怪地看着明诚。

  这样的对视和沉默总是过于难捱,简直称得上煎熬。

  明诚先做了逃兵。也许刚才的那短短几句话已经透支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他抓着行李袋,转身要走。

  明楼抱住了他。

  他把明诚抱得那么牢。以至于到了那天再晚一点儿,他们才发现明诚的胳膊上甚至有了青痕。

  青年人在他的胳膊下僵硬了很久,明明是大夏天,两个人的身体都冷得有些异常,事后明楼总说明诚一直在发抖,可明诚却说,明楼的胳膊都是汗,又冷又s-hi,抖得像在打摆子。

  明楼的头埋进明诚的颈窝,胸口贴住他的脊背,他听见自己说,我当然也喜欢你。

  那一天,明楼有了两个新发现。

  第一,原来同样一句话,确实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第二,人类是多么奇妙的生物啊。阿诚,他的阿诚,无论受过怎样的苦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阿诚,在这样一个时刻,居然在他面前哭了。

  明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时刻回忆起过去。也许是因为汪曼春,也许不是,或是是不是都不那么重要。

  比起此刻并肩走在身边的人,某种程度而言,回忆确实是一文不值的。

  明楼侧过脸,看见明诚的脸在夕阳的笼罩下,有一滴汗珠正顺着鬓角滚落进领口的深处。

  他知道这汗水的味道。

  【楼诚】As You Like It Ch. 07 全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把不算小的院子逛完了一圈。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秘密入口,倒是有几个晚下班的同事,见到明楼在遛弯,觉得稀罕,笑着打了个招呼也就散了。

  这时候约定的钟点也到了。可明台的电话一直没来。明楼不喜欢别人失约,便亲自给明台去了个电话,问他人在哪里。没想到明台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说,在院子里玩猫。大哥要是下班了随时可以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看见阿诚哥啊。

  出去一看,果然见到明台坐在石台阶上逗猫,一只姜黄猫给他收拾得服服贴贴,另有一只三花远远看着,看上去也很想凑个热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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