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天 上——绿野千鹤【完结】(35)

2019-06-08  作者|标签:绿野千鹤

轩辕锦墨披衣走到窗前,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月光在这个气质高贵的男人背后拉下一个长长的影,空旷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几乎所有的宫殿都已熄了灯火,只有巡夜的侍卫打着灯笼成群走过。在高高的宫墙上轻盈地起落,见到侍卫前来,凤离天就暂时落在房顶,伏在上面等他们走过去。待这群侍卫离开,凤离天站起身准备继续走,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止住了脚步。

“莹欣,陪哀家出去走走。”缓慢不失威严、灵动不失沉稳的声音,是刻在凤离天记忆深处的那个叫做“母后”的东西。他借着一阵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跳到了院中的大树上,站在阴影里看着玉阶前那个身穿华服、风采依旧的女人——皇后上官颜。

不得不说,上官颜教给凤离天的那些东西,对他能够活到今日有很大的帮助。虽然师父很器重他,但凤宫的宫主之位向来是优胜劣汰,想要登上宫主之位,就要与师父其它的徒弟竞争,最后活下来的才能成为少宫主。在那些挣扎求存的日子里,凤离天才真正领会了上官颜教他的那些东西。虽然作为一个孩子,他在母后那里学到的不多,但就是那一点点的不同,给了他活下去的先机。

“娘娘,晚上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吧。”被唤作莹欣的丫环担忧地望着身体刚有好转的皇后。

“躺了好几天了,哀家想走走,”上官颜说着慢慢走到院中,莹欣忙上前搀扶。

“大病一场才发现健康的时候有多舒服。”上官颜望着月亮叹道。

“是。”莹欣不知说什么,只能恭敬的应和。

瞥了莹欣一眼,上官颜叹了口气:“你怕什么?哀家有什么好怕的?你在鸾凤殿呆了这么多年还这么怕吗?”

“奴婢该死,”莹欣忙福了福身,“奴婢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娘娘母仪天下,又对莹欣如此好,莹欣只觉得感激和崇敬……”

“好了好了,又没怪罪你。”上官颜摆了摆手,不愿再听下去,转身朝鸾凤殿走去。

第二十八章:宫廷

凤离天站在阴影中,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上官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这个在他的记忆中已然模糊了面容的女人,他的母亲。

母亲,吗?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对母爱的渴望早在十二年前就被他丢进凤凰山的深渊里了,对于上官颜或许存在着感激与或多或少的关心,但绝对谈不上什么思念。现在还不能与她相认。在凤离天看来,即使她是他的母亲,依然是不可信任的人。

足尖轻点,仿若一只破空而出的黑色利箭,不留任何痕迹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轻盈的跃上知味斋的顶层,发现窗户竟然开着,凤离天挑起眉,抽出一把匕首,迅速蹿进室内,将真气运于左掌,精准地震开迎面而来的暗器,然后瞬间侧身飘开三步,“叮”的一声,匕首与暗处伸出的剑身相抵。凤离天勾起嘴角,左手握掌为拳向持剑之人袭去,在打到对方前来格挡的手掌时,原本紧握的拳突然弹出了修长的手指,指尖的薄刃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若与那人的手掌相对,带着浑厚内力的指刀便会穿掌而出直逼对方的眼睛。那人一惊,转手用腕上的金属护腕从侧面挡住指刀,同时抬脚向凤离天下盘攻去。凤离天抬腿,刚好点到对方踢来的脚上,借力用力的跃上了房梁,然后,蹲在上面不再下来。

“下来!”蓝瑾站在房梁下望着蹲在上面笑得一脸得意的凤离天,他因为心肺受伤,暂时不能用轻功,所以无法追上去抓住那个阴险的家伙。

“我又不是傻子,才不要下去挨揍!”

蓝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且不说他的内力根本比不上拥有鎏火神功的凤离天,便是只比拳脚功夫,以凤离天那种不择手段、阴险无赖的打法,他也从未讨到好,怎么说的一副好像他欺负弱小的样子。

看到那张冰山脸上露出了可爱的表情,凤离天笑嘻嘻地跳了下来,却冷不防的被蓝瑾一巴掌乎在脑袋上。

“干什么?!”凤离天的脑袋滑稽地向前栽了栽。

“揍你。”蓝瑾面无表情的回答。

凤离天危险的眯起眼睛:“身为凤宫执事,你该知道,殴打宫主是什么罪名?”

蓝瑾拽住凤离天的衣领:“身为宫主,在执事受伤的时候跑出去喝花酒又算什么?”看着家伙一脸神清气爽的笑得欠揍,就知道他回来之前干了什么。

凤离天照蓝瑾头上弹一个暴栗:“胡扯什么!谁去喝花酒了!”

蓝瑾毫不示弱的弹回去:“难道你跟自己亲哥哥睡了一天两夜吗?”

凤离天摸摸鼻子,还真叫他说中了。

皇宫,御书房。

皇帝轩辕浥背对着站在屋中的轩辕锦墨,静静的望着墙上悬挂的“勤政爱民”的匾额,那是太祖皇帝亲手题的字,意在提醒子孙们勤政爱民、守护江山,“锦墨,你知道这四个字是谁写的吗?”

“回父皇,儿臣记得。”低沉圆润的声音十分悦耳,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

轩辕浥叹口气:“父皇做皇帝这二十多年,虽不能说丰功伟绩,至少做到了勤政爱民。只是,朕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转身望着阶下的轩辕锦墨,年轻的太子以丝毫不弱于他的气势与他四目相对。

“儿臣斗胆,敢问父皇的心愿是什么?”轩辕锦墨恭敬有礼地问,脸上没有任何的好奇,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轩辕浥望着轩辕锦墨,岁月沉淀下来的王者的气势集中于那双仿若黑色旋涡的眼睛之中,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明锐:“你觉得是什么?”

轩辕锦墨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受这种威压的影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恭敬有礼,完美的让人生气:“儿臣不敢妄加猜测。”

看着那双深沉稳定的黑色眼眸,轩辕浥竟生出几分焦躁,他发现他已经看不出这个他从小最器重的儿子在想什么了,他的气势已经不足以压住这个未来的君王了。

“锦墨,你怨恨父皇吗?”良久,轩辕浥叹息一般的说。

轩辕锦墨心中一惊,父皇难道又猜忌他了?微皱了皱眉,优雅的跪了下来:“父皇何出此言?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父皇将儿臣抚养成人,并且立儿臣为我大晖储君,儿臣怎会怨恨父皇呢?”

轩辕浥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发现轩辕锦墨之间已经产生了如同他与先皇之间的那种鸿沟,他们之间的牵绊只剩下了血缘与对这个国家的责任。摆手让轩辕锦墨起身:“父皇唯一未了的心愿便是变革商税。近三十年来,我国的商业发展的很快,而商税在前朝还是空白,太祖制定的商税政策已经不适应了。若是能够合理的收取商税,不仅可以丰富国库,也给了商人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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