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架下,春暖花——车祸现场【完结】(17)

2019-06-08  作者|标签:车祸现场

穿过花园,硕大的前厅出现在眼前。

锦都熟门熟路的晃进去,随便坐了一个上位。

“民妇崔琳见过锦王。”

一身淡蓝夹带着点粉色,打扮还过得去的女人见他进来,马上行礼。

“免礼,不知何事如此紧要?”都不能等到老爹回来再说的么。锦都冷冷地看着她呃,崔琳一个激灵,知锦王不满,心下甚是惶恐。“锦王恕罪,民妇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锦都换个姿势,一脸不耐。

言之站他身后,好戳歹戳,终于他才摆正了。

“民妇斗胆望锦王能赐民妇一子。”

“什么?!”

“锦王且听民妇慢慢到来,民妇膝下只得一女,无男丁持家,沈氏家业无人继承……”

“你希望我拿什么赐你?我尚未婚配,更无子嗣,不如明了点出来吧。”何必扯这么多废话,赐你一子?这眼前不是有一现成的?怎么当年心就能狠得下,“沈言之对不对?”

“锦王不愧是人中龙凤,一猜即中,还望锦王成全。”

言之终于明白那女人看自己的眼光怎么那么冷,不过,锦都真会把他交出去么?心里默默的问着,就算不甘,只要锦都愿意,他还是会去的。

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从来不去讨一些自己要不到的东西,这样活着会轻松许多。言之明白自己姓沈,就算没有被养育过,也对那里有一份责任,毕竟是血脉问题。

“交给你了,于我有何益?”锦都痞痞地问。即便他已经答应紫乐要对言之好,无转圜,可他还是能打算的,谁能证明言之在回到家之后会不快乐?就算这样,凭他一个小小的王爷,也能救他于水火。这活着,怎么能风平浪静。

“王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女人笑的妩媚,眉眼间尽显风情。

“罢了罢了,人可以拿去,却不是赐,是借。他现在已经是我身边的人,照顾的时候小心着点,还有,我随叫他随到,任何人等不得阻拦。”语毕,手轻扬,言之会意上前,锦都继续说,“阿言,你去看看吧,两个月后就回封地,我等着你。”

言之颔首,心里漫过甜意。想不到锦都还愿意带他回封地,真太出乎意料了。

“这两月未免太仓促了。”崔琳一听,不由得皱眉,口气也不那么平稳。

仓促?锦都扑哧笑了,“怎么沈夫人觉得相较于一个月,两个月算得上仓促么?且说夫人真能留他一辈子?”

忍下胸口的怒气,崔琳只得咬牙受着,“谢王爷成全。”

“阿言先下去收拾罢,我还有话要问沈夫人。”

“是。”言之闻言虽诧异,却还是顺从地退下。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抢他的?”锦都冷冰冰凝视着眼前女人,半点不容情。

崔琳面上一白,慌忙摇头,“王爷明鉴,民妇绝无此念。”话罢腿一软咚一声跪下,“民妇若非无可奈何绝不会做如此打算。”

“那么是谁点醒你,身边就有个嫡亲的子嗣等着的?”不到万不得以,她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有人策划过,“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查到了有你好看。”

“禀王爷,民妇是被人托梦,所以才在一清早就拆了那道二十多年没开过的门,那知里面一片荒芜,民妇按照梦中人所说,确实在里屋内发现了一封信,民妇才斗胆前来求人。”

“哦,有这回事。”嘴上这么说着,锦都心里渐渐有了谱,心里疑云也渐渐聚集,思索后问:“梦里的可是个紫衣人?”

“正是正是。”崔琳眼中光芒一闪而过,连忙点头。

“好了,你下去罢。”

“是。”

言之温软却冷漠地放下筷子,环视全场后,起身。

算算日子,今日刚好一月。没想到,一月了,已经。要转秋了,时间还很是飞个不停,而那个一直等着的人始终没来。

没来也好,是吧,言之。

背后的嘲讽也好,辱骂也好,他都听不见了。而自己听过也自然当作没听到,反正说的人也没上心,又何必斤斤计较。

不过有些事,是不可能不在乎的。例如……母亲。

身边没有丫头伺候着,跟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就算再对自己怎么看不起,那些仆人们也不敢正面阻挠。畅通无阻地穿行在这地方,无畏无惧。

他一直都是没有防备的,无论在哪里。这沈府曾经是自己多想踏入的,如今早已在脚下,只是面对这残破的院落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娘生前跟言之说过,在那红木门的那一边,就是以前她伺候老爷的地方。那有一片好漂亮的荷花潭,是老爷告诉她那东西还可以叫做菡萏的。还有满墙的爬山虎,一到夏天绿油油的,亮眼极了。再过来就是老爷最常去的书阁,里面藏书好多,是老爷手把手教她识字……

那片她念念不忘的地域,死亡都无法抹去的记忆,现下,已然破败。

以往艳丽的花朵被人一把把捞起来扔在岸边,活活干死。潭里深黑色的水,泛着股股臭味。爬山虎?难道指的是满墙伤痕一样蜿蜒的深黄么?仿佛被刻入墙壁的记忆,一刀又一刀卖力挥着。至于书阁,确定是眼前两层的建筑了吧,看看那大力一推就会整个吻地的木门,里面一堆堆打好捆的书,被人弄得破破烂烂,满面的灰尘只能告诉你几乎在老爷死后,没人再来过。

娘,你没骗我。言之喃喃。这里真的很漂亮,跟我想的一样。

以前自己住的院子其实是追加着建出来的,那时候老爷的心似乎早决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娘有身孕后,为了宁静搬进后的第二天,那扇红红的木门被从里面死死钉上了,再也没开过。

站在这边,言之手抖着抚上这扇自己已经从外面看了二十年的门,心里的愁苦理不清。

“言之?”

沈言之一震,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你是谁?”他们只需要他在就可以了,所以从未考虑是否该认得眼前这个始终跟在那夫人身后的人。

“我是宁珀。”笑着打量眼前弱弱的人,“我想,你需要帮忙吧。”

“你说什么?”防备的看着眼前笑得诡异的人。什么宁珀,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如果要扳倒这个家,你会需要我的帮忙,我以为。”还是一派悠闲,宁珀把手背到身后,“难道你刚才没有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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