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我酒喝多了,数字在我脑子里晃。”
“那你为什么连问都没问?”
“大概是——”爱德华多费力的想了一会儿,才带点疑惑的说着:“因为,我相信你,即使我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马克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回答,他们并排沉默的继续走了一会儿。过了挺长的一段时间,马克才重新开口,问他:“你答应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可怜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想要个结果?”
“?”
爱德华多停下,站在马克之前,说:“你以为我是可怜你吗?”
“——我没这么认为。”
“那你这次叫我回来是因为你不在乎吗?因为这是一摊浑水,所以你没有叫其他任何一个人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我说——你错了马克,我会想到你,答应回来帮忙,和你多么成功和多么失败都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多么成功而洗脑自己来重新接纳你和崇拜你,也不会因为你失败了跌落尘埃仅仅出于同情和共理心回来。”
“——”
“我回来是因为,我们有还没处理完的事情,纠葛?怨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件事我们还没结束。”
“——”
“我想要个结果,”爱德华多说着,他情绪有点激动,说长句的时候控制不住,话语里面带着因为酒醉而含糊的连音,“当时,我们的诉讼结束之后,你说想和我谈谈,我拒绝了,后来你再给我打的电话,短信,邮件都被我给删了,我害怕看见你指责我,也害怕看见你想挽回。”
“——”
“我在新加坡呆的久了,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当时谈话了,情况会变得不同吗?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会结束吧。”
“——”
“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处理,结束吗还是不结束?如果结束应该怎么结束?礼貌相对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只能远远的走开。”
“——”
“但是走的远也没有什么用,这件事还是一直跟着我,像是拖着的尾巴,像是甩不开的幽灵。”
“——”
“这件事折磨我太久了,我想要个结束,我想要个结果。”
“wardo——”
“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你刚才说,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可怜才回来的,我要被你气炸了马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在你眼里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没这么觉得。”
“我是不是还应该感到荣幸,至少你没有问我‘你是因为我的钱回来的吗’?”
“我没想那么问你——”
“我很有脾气的。”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在你说那句话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大的脾气。”
“——你和sean,你们两个坐在哪里,一个上午,研究出了MS的所有权短板。”
“所以?”
马克缓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当年也可以,你清楚所有的FB的钱款走向,所有的账户,还有避税手段,甚至所有的密码,我想,你想要做点什么的话,没人能招架住,就像人们常说的,‘永远不在在坐车的时候刺激的司机,也永远不要惹毛你的cfo’。”
“可你当年不知道。”
马克看着爱德华多,后者的眼睛依旧清澈,即使醉酒。马克曾经听人说过,酒醉之后仍然看上去很清醒的人,他们没有什么需要逃避的东西。
“wardo,我知道的,”马克轻声说着,“我曾经得到过这个消息——在你冻结账户之前——你曾经归档过我们的固定资产和账户清单。”
“——”爱德华多愣住了,这件事确实让他非常惊讶,转念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喃喃自语着说着:“——所以,你才会重组所有权机构。”
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抓着马克,解释说:“我当年归档,是因为我找到一个风投,在纽约的时候——”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露出点非常嫌恶的表情,说:“后来吹了,我就把归档文件删除了,相关的资料也都放起来了。”
马克点点头,说:“那就是了,在加州的时候,有的软件工程师会想要找回过去的软件版本,所以所有所有咱们别墅的电脑,都联结主机,自动备份删除文件。”
他们两个又默默地向前走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还是马克先开口的,说:“你之前,说过你很失望,你也总是问我,为什么告诫我的东西我总不听,为什么总缺课,为什么不吃饭,我记得的,也能想的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要维持之前的生活。”
“——”
“后来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为什么,直到你回来之后,我才大概想明白。独立生活对我来说是个必须存在的技能,我不仅要熟练,还要喜欢。我想要维持之前的生活,是因为我就不想适应规律的生活,如果我适应了,然后我们分开了,我应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我得时刻确认自己是不是有单独生活的能力。”
爱德华多眨着眼睛,看着马克,他没想到事情有这么一个发展。
马克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掩饰,招招手,示意刚才一直跟着他们的司机过来。
然后他看向爱德华多,确认什么东西似得问他:“wardo,自然常数的前三十位是?”
“2.718281828——”
爱德华多继续眨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等他背完,马克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跟我撒娇吗?”
爱德华多茫然的摇摇头,不确定的说了一句:“应该不是吧?”
马克忽然凑上前,亲了爱德华多脸颊,说:“你还是撒娇吧,我喜欢。”
司机上前来,车停在他们两个旁边,气温有点下降了,他们两个上了车,开始往别墅的方向去。
爱德华多坐在哪里,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嘟囔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马克笑了笑,对他说:“很晚了,你太累,先睡吧。”
他的话好像催眠一样,爱德华多开始感到疲惫从地板蔓延,瞬间就淹没了他。
他打了个哈欠,靠在马克身上,睡着了。
他睡熟之后,马克拿出手机,给伊利亚发了短信,表示自己愿意去看心理医生了。
第24章 爱情,真是又可爱又愁人
爱德华多第二天下楼的时候,觉得整栋房子的气氛都有点不对,伊利亚和莱莉并排躲在一边,都在悄悄地打量爱德华多,他们的神情让爱德华多想起家乡的一种呆鸟——大眼贼——眼睛大大黑黑,不怕人,看人的时候呆呆的。
马克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面,正在洗着杯子,看见爱德华多下楼了,也朝爱德华多看过去。
“早安,萨瓦林先生。”伊利亚问候爱德华多,莱莉在伊利亚旁边,配合的扬起手,也跟爱德华多打了个招呼。
“早安,伊利亚。”
两个小助理(公关?)看起来像是两只小动物。
爱德华多走进厨房,坐在料理台旁边的吧台旁边,马克隔着料理台,把刚洗干净的杯子放在他面前,给他倒了一杯喝的。
看到爱德华多表情有点畏惧,马克跟他解释到:“不是美式,是可可。”
爱德华多喝了一口,甜的,是可可,里面还放了r_ou_桂。
他喝着可可,客厅里,伊利亚和莱莉轻声在谈什么。
马克盯着爱德华多看了一会儿,问他:“Eduardo,自然常数的前三十位是?”
爱德华多本来被他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听到他的文化,疑惑的反问他:“what?”
“——”
“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马克低下头,把爱德华多的三明治递给他,继续问他:“头疼吗?”
“还好,可能劲还没过去。”
“昨晚的收获多吗?”
“挺多,”爱德华多回忆着昨天晚上的典礼,深感昨天晚上真是发生了无数的事情,“首先,是昨天sean给的情报,苹果报的peter先生警告我们,已经有几个棘手的发行方盯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