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呵呵，您看我们长地像吗？”
“不太像……你白他黑。”他倒挺直率……
“呵呵，还行吧，不太黑。”我宠溺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都挺好看的，就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好看的人哩！你是北京的吧？”
“您怎么知道？”
“听你说话音跟电视里的人可像，我看你可像明星。”
“哈哈是吗？怎么称呼您啊，您这是去哪儿？”
“我姓李，就叫我老李就行了。达日，我兄弟在那儿开个小旅馆儿，去看看他。”
“哦——我们也是去达日！想去看年宝玉则山！”
“看年宝玉则神山？怎么这个时候来，七八月份来才好。”
“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啊。”
“哦——那这车到了达日也得晚上了，你们得在那儿住一宿了。”
“恩，那儿住宿方便吗？”
“就个小镇镇，一共也没几个住的地儿，你还不如直接住我兄弟那儿好了。”
“这样啊？那真谢谢您了。”
“谢什么又不是不和你们要钱。”他也笑了说，露出一嘴污黄的牙。
一路长长的奔波，到了后来居然适应了这样的寒冷，手脚甚至已经麻木感觉不到冷了，只是越来越高的海拔让人头晕……张着嘴想要多呼吸一些空气，可吸进去的空气像是还没经过肺就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跟没吸一样，憋地人脑袋疼，像是有个和尚在里面敲钟似地，一下一下地让人抓狂。
可能是冷地太麻木了，嘴唇上多了东西都没发现。
是他的手指，传进鼻子里淡淡的香味才让我意识到他在给我涂唇霜，这样熟悉的香味带来地氛围让我想起在我温暖的床上，我搂着他的感觉，好像也就真的置身于那个环境，就不那么冷了。
“很难受吗？要不要吸点儿氧？”我们有带氧气袋的。我摆摆手，我才不要把那气管儿塞进鼻子里。
“你没反应吗？”都离开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能适应吗？
“有，一点点，不严重。”
“不严重就好，困不困，睡一会儿吧。”我解开大衣扣子，把他裹进来。
“恩。”他果真趴在我胸口上闭上了眼睛，留我一个人独自看窗外茫茫的草原风景。
可能是太缺氧了，瞬间有点儿恍惚，这是在做梦吗？梦中的我离那熟悉的繁华喧嚣越来越远，看到了天地间最原始纯真的一面反而觉得不真实，反倒觉得不是自己所习惯的。
第90章
一路上只有荒芜的草原，除了刚开出西宁会看到极少数徒步前往拉萨的红衣朝拜者外，一路上基本上没看到什么活物。茫茫天地间无边无际，好像来到了另一个荒芜的星球。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牦牛，没有看到大片的草绿和点缀其间的小花，这只能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吧。远处连绵着的雪山像要和时而阴霾时而晴朗的天空融在一起，一连好几个小时都是这样，总以为会有离它近的时候，可它也像在运动着，你前进，它耶前进，你不动，它也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总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像雾一样。什么时候才能清清楚楚看见一座雪山的真面貌？车子开始驶进一段凹凸不平的路，就像一只船颠簸在大海上时高时低，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辆车就已经爬上了一座山，在转弯处根本看不见前面的路，旁边的沟壑直让人感觉这么一转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这样颠簸着他也睡不踏实，索性把他叫醒，拿出吃的来吃吧，看老李还有那几个藏民都一路没有吃东西，想着是不是也给他们一些。拿了八宝粥还有面包给老李，他连忙笑着说谢谢，我说你会说藏语吗？他说会一点点。于是我就拿了更多的东西请他帮我分给那几个藏民，他也乐得帮我这个忙，似乎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就跟小时候在学校做了好人好事会有奖励似地。就见他嘀嘀咕咕跟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就都欣然接受了，然后还朝我说了句什么没听清，应该是用藏语说谢谢吧。只有那个一直念经的老藏民只要了八宝粥其他的都不要，陈祈跟我说那是一个老喇嘛，不吃荤腥，我们的面包里面都有夹肉的。
我这才发现那个一直念经的老藏民是没有头发的。
他却一直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他说这样暖和，我笑了那你也得吃东西啊，他就摇头说不饿。能不饿吗我都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拿了八宝粥，冰凉冰凉的，可现在也就这东西还能吃地下，而且还不能多吃，怕一会儿吐了。拿了勺子，是我带的勺子，八宝粥送的那个太小不好用，盛了粥递到他嘴边，他一张嘴全吞进去了，谁说不饿的，我又盛了一勺，看他吃比我自己吃还满足呢。估计是这架势太那啥了，老李乐地不行：“你这当哥的，比那当妈的还宠娃娃。”
我摸了摸他头发，顺着老李的话说：“唉，我这真是又当哥又当爹还要当妈啊，不宠能行吗。”
“哈哈，有你这哥可真是福气。”
“呵呵，是福气吗？”我问怀里的他。他就抿了抿嘴笑了，没说什么。
经过十个多小时的旅途，终于到了达日，下了车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老李领着我们走，还真是特别小一个镇，说是镇，我看还不如说是一条破败的街……开始我还担心直接跟着老李去他兄弟那儿，会不会条件太差有比那更好的，去了才知道真的，没差别，都一样……
进了房间一看别说空调了，连暖气都是那么小一片儿而且还没开，老李兄弟说现在根本就没住店的，所以就没烧暖气，我这个郁闷啊，不得冻死啊？老李见我面露难色，跟他兄弟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矮胖的女人就抱着两条军大衣进来了，说晚上给我们防寒，这女人该是老李的兄弟媳妇儿吧？唉，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放好行李安顿好老李便和我们告别和兄弟团聚去了，并告诉我外面还有饭馆儿开着门儿呢，可以去吃点儿东西。
这会儿已经有点儿适应这个海拔高度了，中午就没怎么吃，这会儿就更饿了。我们走出去看到一家饭馆儿还挺热闹，人挺多呢，一推门儿才发现一色儿的藏民，全穿着大厚藏袍，堆一块儿看电视呢。我跟陈祈笑说这家伙夜生活挺丰富啊，陈祈说这里的作息时间要比平原晚两个小时的。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儿一见我们马上迎上来，用蹩脚的汉语问我们吃点儿什么，剩下的那些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全不看电视了直勾勾地盯着我俩，难道是太久没见过外地人了？这里比我们住的那儿要暖和，那堆人就是围着火炉在看电视呢。坐下来我问都有什么啊，他说有羊肉牛肉还有水饺，我问陈祈吃什么，他说就水饺吧，也是，现在也吃不下那大肉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