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奇缘之那一段星光 by 樊落【完结】(18)

2019-06-08  作者|标签:


  “在想什么?”
  沉思被打断,舒清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发现自己今天状态很糟糕。”
  裴隽眉头微挑,却没说话,舒清柳又继续说:“其实你来救我,我很开心,可还是忍不住发你脾气,可能对我来说,你太珍贵了,我怕不小心会伤到,所以在你面前,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车里很暗,舒清柳看不清裴隽的表情,一阵沉默后,就听他噗哧笑了,“我比较喜欢听你结结巴巴的表达方式,很有趣,你紧张时的样子满好玩的。”
  “裴隽!”
  低笑持续了很久,除了调侃外,还带着愉悦的情感,然后裴隽靠近舒清柳,说:“告诉你,越是珍贵的东西,你就越该牢牢抓住,否则他很容易跑掉的,下次记住。”
  舒清柳的回应是吻住他的唇,带了些凉意的温度,让他想到作为一个普通人,今天的经历一定让裴隽感到很辛苦,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跟随在自己身边,这份体贴让他感到心里很暖,于是加深了吻,细心品尝着相濡以沫的感觉。
  热吻在不知觉中提高了车里的温度,气氛正好时,咕咕叫声很不合时宜地响起,裴隽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咬着舒清柳的唇,说:“我饿了,要怎么喂饱我?”
  舒清柳已经习惯了裴隽这些咸湿玩笑,冷静地从座位下拿出预备的铁盒饼干,撕开封贴,递给他。
  “我只有这个,今晚将就一下吧。”
  “真的很将就,”裴隽吃了一块,叹道:“味道比你差远了。”
  不过总比没有好,他将湿漉漉的外衣脱了,扔去车后座,舒清柳也依样做了,顺便把车篷上的移动板拿下来,和裴隽一起半靠在椅背上,一边嚼饼干,一边透过上面的玻璃窗看外面星空。
  雨停了,不过夜空依旧灰蒙蒙一片,难得的留宿露天,却无法欣赏夜景,让人感觉遗憾,不过车里不时传来的卡嚓声消减了那份遗憾,很滑稽的气氛,终于让裴隽再度笑出声。
  “我不太喜欢饼干,因为有一晚吃了整整一大盒,太腻了,以后就不想再吃了。”
  “为什么吃那么多?”
  “小孩子晚上没事做嘛,那个老混蛋不在家,我就坐在院子里吃着饼干,等我妈回来。”
  可是等到最后,那个女人也没回来,为了逃离家暴处境,她丢下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只留下一盒饼干,他记得女人说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那个很快是永远。
  那晚他久等母亲不归,就猜到了真相,他也想逃,可是不知道该逃去哪里,那一晚继父没回来,整个大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空静得让人绝望,他一边哭一边吃饼干,那时的他绝不曾想到,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会跟一个男人在夜空下吃饼干,同样的气氛,不同的心境。
  舒清柳不知道裴隽在想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得出他的落寞,拍拍他的手,问:“那个混蛋对你很不好对吧?”
  “他该庆幸,如果那天桌子上是刀子的话,他早死了。”
  因为女人的逃走,家暴变本加厉的落在他身上,可是从某一天开始,继父对他的态度突然变了,不仅不再有责罚,还变得很关心他,买他喜欢的东西,热心得让他觉得害怕,后来,在某个晚上,那混蛋摸上他的床,对他动手动脚,他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用力砸了下去,然后不管男人死活,随便找了几件衣服就跑了出来,此后,再也没回去过。
  “抱歉……”
  虽然裴隽说得轻松,但舒清柳却听得很难受,甚至后怕,他终于明白那晚为什么裴隽在看到小小被自己弄哭时,会大为光火了,原来是有心理阴影,自己当时不该那样骂他的。
  他查过裴隽的过往,但没想到事实与他查到的还是有很大出入,他可以想象得出一个少年跑到举目无亲的大都市里,当时所感受到的恐惧和害怕,也许一个不小心,就沦落到可怕的环境下做事,那种生活是他不敢想象的,只能说裴隽能走到今天,是他的幸运,也是自己的幸运。
  “当年要强暴我的又不是你,你说什么抱歉?”裴隽笑着看他,“那时年纪小,做童工也没觉得辛苦,还觉得满好玩的,当然,跟你们这种富家小孩没法比,那时你还在贵族学校里风光吧?”
  “没有风光。”舒清柳被他说得笑了,“我家教很严,加上我自卑,所以很少跟人交流。”
  “为结巴自卑?”裴隽兴趣涌了上来,问:“说起来,你一直没说你的结巴是怎么治好的?”
  舒清柳笑而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没有说过我是你的粉丝?”
  “与这个有关?”
  “关系很大。”舒清柳说:“那天我偶然听到你刚出道时的演唱会,惊艳到了。”
  裴隽一怔,称赞他听得太多,但赞美由**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他被星探相中,出道时才十五岁,舒清柳也不过十六、七岁,说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听他说起往事,嘴角不由愉悦地翘起。
  “我记得那首歌叫《那一段星光》,很好听的曲子,不过你独唱时走调了。”
  想起当时听歌的情景,舒清柳忍不住笑了。他母亲在音乐上有一定的造诣,他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音律,所以当听到裴隽独唱时,不仅节拍抓错,还稍微有变音时,他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舒清柳以前从没接触过这种流行音乐,在惊讶于裴隽的唱法同时,还为他的自信而倾倒,后来他受裴隽影响,开始注意现在的音乐,才发现娱乐公司卖的不是有专业水准的音乐家,而是包装好的偶像,而偶像,就算是不识乐谱,也一样可以登台演出的。
  “我懂乐谱!”
  身边传来咬牙切齿的抗议声,舒清柳忍住笑,说:“我知道。”
  像裴隽这样聪明又有上进心的人,一定会不断学习自己不懂的知识,但在他刚出道时,他一定什么都不懂,更不是什么咏春拳的入门弟子,那都是包装出来的形象。
  但是,那份青涩中流露出的自信,一下子就把同台的其他同伴比了下去,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裴隽没有半点怯场,这气势当初深深震撼了他。
  “我真的很震惊,一个连五线谱都不懂,唱歌走调的人,都可以这样自信的登台演出,我为什么要自卑?”舒清柳笑着看裴隽,“所以,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态度,我就这样成了你的粉丝,有没有很好笑?”
  “有,”裴隽掩面无语:“我想,几万人中都再找不出像你这样的粉丝了,我为拥有这样别具一格的你深感荣幸。”
  如果不是很了解舒清柳,他一定认为这番话是在讥讽他,十五岁的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回头看看,当时的他的确很蠢,但因为这个原因而成为**的偶像,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下次带你去我家,让你看看我的收藏,都保存得很好,你的每部专辑我都有买,到我进军校为止,不过我还是最喜欢那首星光。”
  “喔?”虽然看不清舒清柳的表情,但听他的话声,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这让裴隽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却故意说:“那能否请对音乐很有造诣的你唱一段让我欣赏一下?”
  “很多年以前的歌,我不太记得歌词了,可以提示一下吗?”
  裴隽再次震惊了,忍不住嘲讽:“我怀疑,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一个最爱他的粉丝居然说忘记了最喜欢的那首歌的歌词,这让他万分怀疑舒清柳所谓喜欢的定义是否跟常人不同,不过想想他十几年惊险的军旅生涯,他不得不说,少年时代的记忆真的很脆弱,如果不是这次的偶遇,舒清柳一定早忘了他,而他,更不可能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白痴粉丝。
  云散了,夜空慢慢浮现出几抹微光,静谧空间加深了裴隽的困倦感,他毕竟跟舒清柳不同,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过于刺激了,当神经松懈下来后,就感到分外疲乏,闭着眼,随口说:“你一定查了很多我的资料吧?”
  舒清柳不说话,这种状态等同默认,裴隽没在意,说:“说说你的事吧,让我也了解一下一个结巴怎么坐到中校的位子的。”
  “裴,偏见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舒清柳虽然这样说,却没有真的生气,遵照裴隽的要求开始讲述他以前的经历,包括他在军校时的趣事,执行任务时面临的各种惊险,之后的一步步升职,一直说到星光这个任务原本不该他负责,是上司力荐的结果,还有任务后他被迫退伍,去学长那里打工,说他其实记忆还没完全复苏,还有一瓶药液他不知道放去了哪里,说今后可能还会面临危险,但他不需要害怕,自己会保护他……
  他说了很久,像是把迄今三十年的话都汇总到了今晚,一口气全说出来了,有些话题,他连家人都不曾提起,却不吝啬与裴隽分享,因为他想,对方一定很希望知道他的过去,相爱的两人之间,是不需要秘密这个词汇存在的。
  
  第二天上午,救援的人才赶到。李导接到齐天的通知,带着人开车气呼呼地赶了过来。
  昨天开机后李导才发现自己被放了鸽子,他快气疯掉了,在接近杀青的关键地方,一场戏里居然少了主配三个人,害得他完全无法拍戏不说,还担心裴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骂完裴隽又骂自己,他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借车给舒清柳,一定是裴隽突发奇想,想去出游,才派助理来借车,大明星就了不起啊,敢在关键时刻跷班,将来一定找机会整死他!
  李导把裴隽的离开认为是他对自己找人装鬼的报复,戏无法正常开拍,他黑着脸骂了一整天,到晚上还不见人回来,他骂得更凶,剧组成员也都心照不宣,各自想象着那位大明星正跟助理在某个地方上演十八禁的戏码,谁也想象不到那时的他们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直到今早齐天任务完成,给李导打电话问起裴隽,李导才知道裴隽出事,不过齐天没说具体情况,李导不知底细,恼火归恼火,他也担心裴隽出事后,整部戏会受影响,于是急忙召集人手,开车赶过来。
  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人,赶到的时候,舒清柳正在修车,裴隽则靠在车旁晒太阳,看到他们悠闲自在的样子,李导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想骂人,却先看到了裴隽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再看他们脸色都不太好,骂人的话半路缩了回去,改为:“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说着话,眼神再转到车上,当看到自己的高档车坏掉时,李导又肉疼了一下,不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裴隽毕竟是主角,又被力捧,和他较劲,纯属是跟自己过不去。
  裴隽昨天受了伤,又在车上蜷着睡了一夜,精神不是太好,被导演问到,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搪塞说是开车兜风时,不小心遇上劫匪,被劫持到这里,两人在搏斗中受了伤,手机也摔坏了,没法联络,最后又再三道歉。李导是老油条,他不相信以裴隽的做事态度,会在开工前突然开车出去兜风,再次认为他是有意报复自己,却在路上倒楣的遇上劫匪而已。
  看到裴隽和舒清柳都受了伤,李导心里一口恶气也出了,表面上却很热心地询问他们的伤势,他担心裴隽受伤会影响进度,所以关心并不完全是作戏,裴隽知道他的心思,没点破,回答说他们没事,只是钱被偷而已,就不用报警了,李导也不想多生是非,当然是点头同意。
  导演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但都对裴隽的任性行为很不满,眼神在他和舒清柳身上来回扫动,一副鄙夷样子。
  舒清柳只当看不到,修好车,让导演的助手开,他去开另一辆厢型车,裴隽担心他腿上的伤,说:“让别人开好了。”
  “不,别人开车,我不放心。”
  他习惯了做事控制全局,只要自己能开车,就不会让别人来做。
  听了这话,裴隽挑挑眉,“那为什么昨天让我开?”
  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舒清柳愣了一下,说:“你不同的。”
  随口之言在无意中取悦了裴隽,他嘴角笑吟吟地翘起,坐在了舒清柳身旁的座位上。
  
  由于大清早被叫出来找人,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人在嘀咕不满,声音说大不大,却正好是裴隽可以听得到的音量,尤其是尹夜,在后面不断说一些影射的黄段子,引得大家发笑,李导听到了,却不制止,笑嘻嘻听着,算是借别人之口解气。
  舒清柳原本不想理会,但听到最后,连野外苟合的话都出来了,他有些恼火,对裴隽轻声说:“坐稳了。”
  裴隽笑了笑,会意地做了个OK的手势,就听尖锐声响起,车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下了,在后面说得开心的几个人没防备,都撞到了脑袋,尹夜捂着头,火冒三丈的正要吼,裴隽先吼起来,冲舒清柳骂道:“为什么突然刹车?你看大家都撞到了。”
  “刚才有个黑影冒出来,我就踩刹车了。”舒清柳不亢不卑地回复。
  “黑影?”裴隽煞有介事地左右看看,“好像是有,不过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那边是坟墓欸!”有人很配合地指着外面不远处的荒墓叫道。
  一车人顿时都吓白了脸,李导更是战战兢兢坐不稳了,冲舒清柳催促道:“快开快开!”
  油门好像出了问题,好半天才开动起来,大家都被吓到了,再没人敢多话,车里顿时静了下来。
  裴隽在娱乐圈混了多年,早就对那些冷嘲热讽百毒不侵了,不过不代表他不嫌吵,现在耳根清净了下来,他侧头笑看舒清柳,发现这个看似老实的男子骨子里也有那么一点点恶劣因子,这点不错,很对他的胃口。
  也许有些事该稳定下来了,他想。
  
  裴隽和舒清柳回来了,不过剧组里还是少了两个人。齐天跟导演提前联系过,还好说,埃文则是行踪不明,一整个的人间蒸发了,他又是外籍,在这里没有熟人,李导担心他也是被劫持,只好先去当地派出所报了案,请他们帮忙寻找。
  不过戏接近尾声,埃文的戏分颇多,不能为他一个人耽搁,李导找了几个临时演员,都不理想,这时候再调外籍演员来又很麻烦,他为此犯了愁,琢磨着要不要把最后几场戏改到电影城拍摄,裴隽给他出了个主意。
  “把剧本改一下好了,我给你提供素材,应该比现在的感觉要好。”
  对于大牌的推荐,李导现在不听也不行,于是连夜参照裴隽的建议修改了剧本,那都是裴隽从山上历险中想出来的,就地取材而已,不过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武打动作和设定都比较新颖,李导很满意,向他千恩万谢后,立刻将修改后的剧本分派下去,根据新剧情开拍。
  临近结尾的几场戏都拍得很顺利,尤其是结局时刻,**迭起,几乎没卡机,一路到底,连对裴隽不满的李导也不由连声喝彩叫好。
  最后两天齐天居然又跑回来了,重新加入剧组,不知他跟导演怎么交涉的,居然没被骂,就轻松上戏了,拍戏之余,齐天还特别跑来跟裴隽和舒清柳汇报工作,说他顺利完成任务,把物品完璧归赵,今后他因为工作关系还要在娱乐界混,之前因为执行任务而发生的不愉快,还请他们多多包涵。
  裴隽对齐天没什么好印象,很冷淡地回应了,等齐天走后,他问舒清柳,“他不是军人吗?为什么执行完任务,还不归队?”
  “他属于特殊兵团,许多行动都可以根据情况自由安排。”
  舒清柳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怀疑齐天回来,是受上司指令继续跟踪自己,以图找回另一管药剂,那晚在车上他有跟裴隽提过药瓶的事,但裴隽睡着了,应该是不记得了,他也不想再提,免得增加裴隽的烦恼。
  拍摄杀青后,裴隽第一时间就赶了回去,家也没回,先去舒清河那里接小小,一个多月没见,小小好像长高了一些,不过因为骨架小,看起来还是比同龄儿童要小很多,看到裴隽,抱着他不肯放,回家的路上,一直唧唧哇哇地讲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完阿翩和阿宅,又说罗苇盈,当听到罗苇盈最近经常跟小小联络时,裴隽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都有说什么?”他不动声色问。
  “问我的功课和喜欢什么东西,还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你不顾家,把我寄养给别人,也不来电话,一点都不关心我,还……”
  小小说到一半不说了,眼睛转了转,很明显下面不是什么好话,裴隽冷笑,那女人也有资格说这种话,孩子长这么大,没见她多在意过,现在倒想起来关心了,不过小小的话多少戳中了他的心事,摸摸儿子的头,说:“下半年不接外拍了,把你寄存自己家。”
  “真的吗?”在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后,小小扑到裴隽身上,叫道:“好啊好啊,谢谢爸爸!不过你偶尔出去接戏也没差啦,你要赚钱养我嘛,我理解的,不拖你后腿。”
  舒清柳在前面开车,见小小撒娇,不由莞尔,很温馨的画面,是属于家庭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种氛围。
  小小趴在裴隽身上撒了一会儿娇,终于累了,回到家时,他已经睡着了,舒清柳停好车,裴隽把小小抱下来,笑道:“好像重了很多,清河把我儿子当猪养吗?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就抱不动他了。”
  舒清柳笑着过来帮忙,裴隽没拒绝,把小小给了他,说:“你是该学着抱抱小孩了。”
  舒清柳诧然看他,裴隽笑而不答,从他口袋里摸到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陆淮安有请人定期来打扫,房子很干净,裴隽把窗户都打开来透气,两人带回来的东西很多,他懒得收拾,和舒清柳一起把小小送回他的小房间后,就去浴室洗澡。
  舒清柳打开两人的行李箱,把日常生活用品拿出来规整好,衣服类的放进洗衣机,还有一些零碎物品,他正要收拾,对面二楼上传来叫声。
  “助理先生,你不累吗?”裴隽洗完澡,在身上随意搭了件睡袍,靠在楼梯栏杆上,笑吟吟地问他,“要我帮你吗?”
  “习惯了。”舒清柳整理着,随口说:“不用,你去休息吧。”
  从小养成的习惯,到了军队后,这种一丝不苟的作风更是变本加厉,见不得一点凌乱,这点跟裴隽不一样,裴隽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工作以外的事,都是想做时才做,所以,他不会勉强裴隽来帮忙。
  裴隽见舒清柳还在低头整理东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等待,他有些无奈,换了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努力把握机会,千方百计爬上自己的床,只有这个家伙,把一堆衣服看得比他都重要。
  “喂!”等了半分钟,在发现舒清柳不是矜持,而是彻底无视他时,裴隽开始不爽,说:“上楼,我有事要你做。”
  舒清柳抬起头,裴隽已经离开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放下手里的活,来到二楼,随裴隽走进卧室。
  裴隽把床上的被褥扯开,对他偏了下头,“躺下。”
  “做什么?”
  舒清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从裴隽的吩咐,上床平躺下,旁边窗帘被风卷动,轻柔扬起,给整个空间平添了几分温馨,裴隽居高临下看着舒清柳,对他的顺从满意极了,上前,压在了他身上,笑道:“做爱。”
  “现在?”突如其来的宣爱方式,舒清柳一愣,本能地偏头看房门,“门都没锁。”
  “自己家你怕什么?”
  又不是在槐庄,担心有人出现,有鬼出现,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时,裴隽从来都不会压抑自己,含着舒清柳的唇,在柔软的唇上一点点舔舐,感受着他的温度。
  舒清柳根本禁不起这样露骨的挑逗,气息很快就乱了,回吻过去,热吻中腰带被解开,裴隽扯开他的衬衫,把手伸进去,在他腰腹间掐揉,舒服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曲起身子,喘息着说:“等等,我先去洗个澡。”
  “不想等。”裴隽直接回绝了这个提议。
  在槐庄事件解决之前,舒清柳都没跟他同床过,凶险过后,由于拍摄进度紧张,连休息时间都不够,更别说做爱,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可以尽情享受了,他才不想再等。
  “不需要洗,”吻着舒清柳,他低声调笑,“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满意地看着舒清柳脸红了,裴隽笑着继续加深那个吻,衣裤都脱掉了,**中他将舒清柳的腿叉开,手在他大腿根敏感的地带游离,欣赏他时高时低的喘息,手在触到他腿上的伤口时,顿了一下,说:“好多了。”
  舒清柳的腿伤经过几天的敷药,已经愈合了,嫩红疤痕在腿上分外醒目,裴隽索性移到下方,伸舌轻舔他的疤伤,柔软舌尖在他的腿上打着圈,继而转向大腿内侧的敏感地带,舒清柳气息更沉了,两腿发出轻颤,胯间随着裴隽的挑逗硬了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裴隽在他腿根轻轻咬了一口,调笑:“明明自己也很想要的。”
  舒清柳不善于应对这样的**,他的回应是直接褪下裴隽的睡袍,跟他做最亲密的接触。
  好久没做,裴隽有些急躁,没再多说露骨的话,在床头柜里找了盒手油,借手油的润滑直接攻城掠地,迫切的**和占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在侵占对方身体的同时,自己的心房也被占领了,充斥着的满满的情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知道,现在的感觉很好。
  “你好棒。”他压在舒清柳身上驰骋着,发出满意的赞叹。
  抽插得很剧烈,舒清柳有些承受不住,把头别到一边,尽量克制住**,却被裴隽掐住下巴拧过来,吻着他笑道:“叫出来,我想听你的叫床声,结结巴巴的一定很动听。”
  舒清柳无语了,真是个可恶无聊又毒舌的男人,他只好吻住裴隽的唇,以吻封住他的胡言乱语,裴隽趁机跟他更热情地吻到一起,两人正沉浸在午后的激情**中,旁边突然传来开门声,小小睡眼蒙眬地从外面走进来,舒清柳反应很快,在门打开同时,就拽起被子盖到了两人身上,及时遮住了此时的尴尬状态。
  小小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什么都没看到,揉着眼睛,说:“爸爸,我渴了,家里没可乐……”
  欢情正在巅峰中回荡,裴隽怎么也没想到小小会突然进来,情急之下随口说:“那有什么喝什么。”
  “可是家里好像只有酒和茶,我不喜欢喝茶耶,让劫匪榨果汁吧,劫匪……”
  小小侧侧头,似乎看到舒清柳躺在床上,裴隽怕他发现,急忙把人遮住,说:“劫匪出门了,等他回来给你榨果汁,爸爸在忙,你先出去。”
  “那……好吧。”
  小小看出裴隽现在好像不方便,没坚持,转身出去了,门关上后,裴隽松了口气,趴到舒清柳身上,低声闷笑起来,随即小腿一痛,被舒清柳踹了一脚,说:“我说了门没锁!”
  “下次我会注意。”
  裴隽没把刚才的突发事件放在心上,压住舒清柳的腿,再次抽插起来,随口说:“其实小小不小了,这件事他早晚会知道的。”
  “裴,我觉得你的教育有问题。”
  裴隽笑而不答,他知道舒清柳误会了他的话,却没去解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热情,两人很久没做,今天难得有兴致,都没有收敛,做了几次才打住,舒清柳被裴隽高超的**技术弄得泄了数回,到最后直接靠在床头睡着了。
  裴隽躺在舒清柳身旁,难得见他睡得这样沉,看起来憨憨的,比他清醒时多了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于是他故意掐住舒清柳的鼻子,舒清柳似乎真的很累,没有醒,只是随手拍了他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裴隽想起在麒麟镇经历的种种,真有种置身惊险片里的感觉,舒清柳当时一定一直绷紧心神应对各种状况,现在事件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难怪他会睡得这样香,就没再逗他,靠着他躺了一会儿,出门下楼去。
  客厅电视机开着,小小正趴在沙发上看卡通,面前放了一大杯茶水——从舒清柳来到他家之后,他们就再没接触到可乐,小小喝饮料的习惯也被潜移默化成了果汁,可惜今天没果汁,只能用茶水来代替。
  有关这一点,小小最初还会抗议一、两句,现在看来他已经完全被驯化了,舒清柳不会强迫孩子做什么,但会在无形中引导他,让他去慢慢习惯。
  现在想想,他也有许多地方,包括心情也在无形中被影响到了,看着正聚精会神看卡通片的小小,他想,既然有些事已经决定了,那该跟儿子谈一谈才对。
  “小小。”裴隽在沙发对面坐下,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可是我现在很忙耶。”
  “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听起来这个似乎比较重要。”小小想了想,关了电视,问:“是什么?”
  裴隽琢磨了一下措辞,说:“你知道,我跟你妈妈分开了。”
  “知道啊,所以我现在是单亲儿童,像这种家庭养出的小孩很容易学坏的,所以爸爸,你要对我好一点。”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为了不让你学坏,我准备重组家庭。”裴隽打断了儿子的唠叨,说:“有什么意见,你可以提。”
  “这……”小小迷糊了,“爸爸,这好像是你的终身大事吧?”
  “你的。如果我找了个坏女人,她会欺负你虐待你,让你变坏,所以我的选择关系到你的终身。”
  “那就不要结婚了嘛!”一连串说辞砸下来,小小急了,叫:“我不介意当单亲小孩,可是我不要别的女人代替妈妈,没有人比妈妈更漂亮!”
  “如果是男人呢?”裴隽及时问道:“这个男人不会欺负你,相反的,你可以欺负他,只要不是欺负得太厉害。”
  “可是……”
  没有对比性,小小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词汇,可正常情况下不都是男生和女生组合嘛,小小挠挠头,让父亲跟男人在一起,他有些不能想象,裴隽趁机继续问:“如果是劫匪跟淮安,你会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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