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 by 小马疯跑【完结】(3)

2019-06-08  作者|标签:


  
  巩青听话的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李衡一杯,李衡拿著酒看了半天,又把酒杯子放在小礼盒前面对著照,红色的酒,红色的礼盒,喜庆的让人绚目。
  “我觉的我会哭,老班,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哭。”
  
  巩青抬了抬眼,这四年来李衡很少叫他‘老班’,就如以前李衡很少叫他巩青一样。
  
  最早李衡流里流气的叫他‘班主’没那个‘任’,那时候,李衡刚进大学,他刚当辅导员带班主任。接著,李衡叫他‘老班’,李衡毕业了开始读研,李衡不再是他的学生;再接著,李衡叫他‘巩老师’ 他结婚了,李衡出国了。再後来,李衡叫他‘巩主任’,他们成了同事,而他成了李衡的直接领导。现在,李衡叫他‘巩青,老东西,darling,屁蛋,臭猪,死不要脸的------’他们在一起。
  这过程长的没法数。
  
  巩青笑了笑拿著高脚杯子碰了碰李衡手里的杯子,“整点。”
  李衡原本都绷不住的脸‘扑哧’一下笑了,“端著红酒说‘整点’就好比麦当娜唱河北梆子,文化错位了,行,整点就整点,我随意,你干了。”
  
  李衡轻轻抿了一口把酒杯放下了,伸著两根指头对著盒子敲打了半天,猛的一下打开了。
  看著盒子里那个亮闪闪不算大的东西,李衡挑了挑眉,然後就默不作声地看著。似乎那上面有多少花多少内容看不完似的看著。
  
  好半天李衡也没回头还是保持著那个姿式对巩青说。“帮我戴起来。”
  巩青走过去从那个盒子里把那个漂亮的钻石耳钉取出来,看著李衡的左耳,那上面打了五个耳洞,四个都在耳廓上,那上面带了四个小小的耳针,巩青把那四个小心的取下来,把这个耳钉带在耳垂上那个只穿了一截细线的耳洞上。
  
  李衡伸手抓著巩青还没放下的手拉过来贴在脸上,“其实我特想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来表示我的兴奋,喜悦,激动和伤感,可我真的没那能力了。干嚎我又不愿意,情绪想表达又表达不到位,巩青,我很幸福。”
  
  李衡转过脸来,‘啪’的对著巩青亲了一口,大声吼了起来,“1克拉呀1克拉,他奶奶的我发财了,明天我就要用这个把苏桦眼睛闪晕了去,我让他再在我面前得瑟。”
  说完随即飘逸地冲进了卫生间,门‘!’的一声关上了。
  
  巩青看著那扇闭的紧紧的门呆了一分锺不到,站起来收拾桌子,洗碗抹桌子,等地都拖完了,李衡也没出来。
  进了卧室把身上衬衫脱掉领带卸掉,找了身蓝格子的家居服换上,巩青拉开抽屉从一个小盒子里取了一把钥匙走到卫生间门口用钥匙开了门。
  
  浴室里一屋子的烟,李衡靠著浴盆坐在地上。巩青走过去把李衡嘴里的烟拿出来放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在马桶里用水把烟头弄灭扔废纸篓里,然後挨著李衡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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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4

    给大夥换换胃口,今天更葱白,喜欢虐一点的就扎进来吧,奸笑啊奸笑~~
  
  
    “又抽,呛不呛?”巩青把门边的一个防水垫拉过来,抽起李衡让他垫在屁股下面。
    李衡看了巩青一眼,然後趴在巩青的腿上。“每次我趴你腿上,都觉得特舒服,我还记得第一次趴你腿上是在学校的老图书馆後面的石凳子上,我趴一次,你推开我一次,我那天发烧了,头特重就想找个地方趴著,你非要送我去医院,後来,你记得後来怎麽了?”
    巩青揉了揉李衡的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背,“後来你说你喜欢我,扑过来要亲我,我吓得扔下你就跑了,找了两个男同学把你送进了医院。”
  
    “那是我六岁之後第一次哭。打著吊瓶看著那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我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往下掉,其实我真没想到我敢说出喜欢你,可能人一生病,脆弱感一旦番倍胆子也跟著番倍了。”
    巩青笑了,“我怎麽觉得你的胆子一向很大,想什麽做什麽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吗,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切。”李衡哼了一声,“相比较我後面做的过火的,反倒是第一次说出喜欢更让我不敢开口。老班,你还记得陈敏吗?”
  
    “怎麽了?和她旧情复燃了?”
    “屁,我们俩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月,就碰了一下她的嘴,她非要鼓动我去看男科,说她都光了我还软著我绝对不正常,她後来才知道就是因为她光著我才没法硬,前两天在MSN上碰上了,她正和她老公闹离婚呢,她老公在外面胡搞让她知道了,她是一不哭二不闹,把离婚协议书往她老公怀里一拍,扭屁股带著孩子走人了,酷吧,他老公直接软了,开著车满大街找人快找疯了,她倒好在宾馆和我网聊聊得我差点误了课,对了,她还问候你呢。”
  
    巩青一把把李衡拉起来,拽著脸就揉了起来,“你这思维还挺发散的,我是坐著飞机也追不上。”
    李衡一下得意了,抱著巩青啃了一口说,“那是,本少爷是谁,我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你还在你们那疙瘩山屯子里坐著牛车胡扎势呢。”
    “放屁,你这个小骚蹄子。”
    “小个屁,我都三十六了,从今往後你要再提个小字,我就当你挖苦我。”
    “行,老臭B的。”
    “我操你!你才老臭B的。”
  
    “咱们谁操谁。”巩青拽著李衡嘴就凑上去了,“今天不是四周年吗,咱们得大庆。”
    李衡眼睛一下亮了,推著巩青的嘴,“大庆不阅兵吗?我的枪准备好了。”
    “那还不亮出来,要过主席台了。”
    李衡奸笑一下‘唰’地扯下裤子,把下身一晃“首长好。”又‘唰’的提了回去。“看到了?现在阅兵结束了。”
    “看到个屁,就看到一个小鬼子歪头耷脑得了癫痫,内裤呢,又没穿?”
  
    巩青伸手去扯李衡的裤子,李衡一扭身躲开了,“谁说我没穿。”把裤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腰上一截用红线编织的细绳,再往下拉了拉,绳子的穗穗刚好垂到了那个刚刚透了口气的东西上,“这就是我的内裤,我妈妈以前老说本命年就得穿红内裤,你看我这个怎麽样?”
  
    巩青看著那个支在自己眼前端头还顶了一些小细穗的东西一下绷不住劲了,“棒极了,你简直太有才了,一根线的内裤完全可以申请专利。”不待说完把李衡一翻身压在墙面上,扯下自己的裤子就顶了上去。
    “呜------”李衡吃痛反手打了巩青一下,“猪啊你,不是说大庆吗,就这麽个大庆法啊,不得熏熏香调**,你这样洗都不洗一下臭轰轰就往里进大庆个屁个大庆。”
  
    巩青亲吻了一下李衡的脖颈,哧哧笑了,“谁叫你太勾人,再说了你不老说我是农民,农民办事什麽都不讲究,讲究的就是找到机会就上,像你脱个衣服就要半小时,农民地里早都荒芜了。”巩青说著挺著腰向前送了几下,李衡耐不住了嘴里哼哼开来。“停会儿行不,我还有好多项目没进行呢,这一做完累了就没精神干别的了。”
  
    巩青做的起劲怎麽肯停,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我停不了了,现在让我停,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等会儿我打起精神陪你干别的好不好,先让我爽一下。”
    “不行,不行,快起来。”
    “听话,别动啊!”
    李衡著急推巩青推不开,脑子也不知怎麽短路了一脱口冒出来一句,“老班,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吗?”
  
    第一次,巩青一下僵住了。身上的热度瞬间被抽走了,巩青缓缓从李衡身体里退出来。
    李衡一回过脸来看到巩青像霜打了的样子一下慌了,转过来捧著巩青的脸不停地亲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提的,你也知道,我经常说话不过脑子,就是刚才咱俩的那个样子------呸!呸!呸!,不是咱俩的那个样子,就是今儿我受刺激了,觉得我人老珠黄了,脑子也跟著锈逗了,觉得那样有点好笑,不!不!不!不是好笑,就是------”
    “阿衡。”巩青一下推开李衡不停往他脸上贴过来的脸。
  
    李衡又凑了上来,“对不起,对不起,当初说好了不说的,你别生气行不行,啊?”
    “阿衡。”巩青用力地扯住了李衡的胳膊,一抬手扣住了李衡的下巴,看著李衡眼睛里的慌乱依然,巩青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
    他太了解李衡了,认识了李衡17年了,以前哪里看的到李衡对他服软过,再绝的事情他眉头皱都不皱就做了,绝得让人真想一榔头把他那身小骨头敲碎了,可这两年,尤其是最近这一年,李衡对别人依然是飞扬跋扈,对自己却像是筋抽掉了一样,现在只是一句话,就让他软成了这样。
  
    巩青伸手捏了捏李衡的鼻子,尽量放缓了声音,“傻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从头到尾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你没对不起我。”
  
    李衡看了巩青好半天眼皮慢慢搭拉下来,又低著头站了好一会儿,才往前一靠头俯在了巩青的肩上,“老班,不知为什麽我胆子越来越小了,老班。今天我心情特差,不是因为看到那几条皱纹,不是因为我人老珠黄,就是今天不知道为什麽开始怀旧了,也许这是人老了的一个标志,也许是因为昨天见到几个老朋友,他们五年的关系说散也就散了,今儿坐地上我把咱俩这十几年的每一年都想了一遍,越想越心慌,你要不想过了,还可以回头,你老婆虽然再婚了,可你还有儿子,你儿子那麽崇拜你,可我有什麽,我妈压根不见我,除了她,我真没别人了,死了连找个抱骨灰盒的人都找不到,一整天就坐家里想七想八的,一糊涂就扯到那件破事上去了------我就想啊,当初要不那样做咱们会是个什麽情景。”
  
    会是个什麽情景。巩青不用想也知道,再好能好过现在,再差能差过过去吗。
    不过那第一次巩青真的不敢去想,整整一年他没做过好梦,甚至那一年时间他还进出了男科医院,第一次让他阳痿了整整一年,这说出去肯定是一个笑话,让人笑掉一口大牙的笑话,同时又是一个多麽残酷的笑话。
  
    那是什麽时候呢,巩青努力地向前想,哪一年,哪一天,他真的记不起来了,时间长得没法细算,但这些对於他不是重要的,而那件事的影响才是至关重要的。
    到底是什麽时候?
    应该在李衡大三说出喜欢他之後,也在李衡一下子理了个光头之後,那时候李衡二十二大四,他二十六,在读博士。
  
    那时候李衡咬著牙说他就是弯的,而他也咬著牙说他直的像射线,永远不会弯。
    那时候刘德华正深情地唱著忘情水。
    那时候路上跑著很少的私家车,一碗面只要三元钱。
    那时候说同居是要糟人白眼的,很多获了奖的电影是不允许看的。
  
    巩青终於想起来了,那时候是1995年的秋天,纯洁的葱兰朝开夕合。
    那天李衡突然冲进了他的宿舍说了一句话。“我和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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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5

  “做什麽了?”巩青放下手里正写的论文有点不耐烦的盯著李衡的光头。
  他真不知道李衡为了保持头上不长硬茬子,几天刮一次,他自己不嫌烦,他看的也烦了。还有这光头给他惹来多少麻烦,光给系主任求情就求了三回,愣说是因为病才不得不剃的光头,他可到好,光头就光头什麽天了还不带一顶帽子,看的所有老师咬牙切齿。
  
  “又做什麽了,不做小贩改做贼了?想玩更刺激的?”
  李衡没吭气,坐巩青床上拿著巩青的那个用了好几年的不锈钢杯子转来转去,转去转来,等那几片泡开了的茶叶沾在杯子上,他再用水把他们冲下去。
  巩青等的不耐烦了抓起一块橡皮砸李衡头上,李衡这才放下了杯子看著巩青。
  
  巩青有一幅天生的老师模样,配上那幅金边眼镜活生生的就是一个教书匠,这是坐著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站起来,巩青就成了另一幅样子,宽肩高个,头还时常仰著,好像天下都是他的一样。
  
  李衡知道这是种错觉。这种错觉在他心里坚持了一年,後来他更宁愿相信那是一种病,某种颈椎上的疾病让他不得不仰著。
  
  “做贼,我倒是想,可没我想偷的,想偷的又偷不来,班主,如果你是司空摘星你最想偷什麽?”
  “我?”巩青想了想,司空摘星。他要真是司空摘星就好了,首先去偷他导师的钥匙,看看那个老东西究竟还藏了多少没教他的,再者当然是钱了,穷酸书生、穷酸书生,他虽算不上是一个书生,可真是穷酸的彻底,两个哥哥知道他在大城市读博士,中间还出过一年国,就以为他是中央领导了,只要能找到机会打电话就会往外胡蹦词,‘咱家的老屋重盖了,隔壁家的狗子愣是把院子横进咱们院子一米,你赶快找人解决解决。’要不就是‘你嫂子想开个百货店,门面也不大,几千块就撑起来了。’人家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猫炕上喝酒去了,巩青这里可是跑进跑去没日没夜的忙断了腿,刚说一句我没那麽大能耐,我还是学生呢,那边就接上了,‘你侄子都快初中毕业了,你咋读了这麽多年就毕不业了捏。’还把巩青呛的没法还嘴。
  
  他要是司空摘星当然得偷司空摘星眼里最不值钱的金银细软,那得解决多大的问题呀,最关键一点,司空摘星偷东西似乎也没有什麽官府衙门的人抓他,想抓还抓不上,哪有这麽美的事。
  
  巩青想的直乐,一回神看到那个别扭的光头又乐不起来了。
  “司空摘星谁啊?咱学校的?”
  听到李衡冷笑一声,巩青的笑容依然坚挺。“说吧,你到底做什麽了?”
  
  李衡把身子往前一倾,一股酒味冲死人。就说怎麽李衡的脸这麽红呢,敢情是灌了好几杯。巩青赶紧把身子往後退了退。“你还喝酒了,一嘴的酒气?你不知道学校------”
  “不知道!!”吼完李衡一下笑了起来,声音尖利而凄厉“我他妈的才不管学校的什麽破事,你刚才不是问我做什麽了?你不知道我做什麽了,你说我还能去做什麽,我还有什麽没做过。爱,做------爱------了,喜欢听洋文,就是MAKE LOVE ,难听一点的就是我被人操了。”
  
  巩青脸一下子僵了,手里的钢笔尖一下戳进了桌子缝里,盯著李衡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知道怎麽做吗?”李衡的脸一下花了,把手肘撑在桌子上,左手圈,右手出手指。“就这麽一进一出,一出一进,就差一个马达就成了全自动的了,好玩不好玩,不过我觉得这对於你来说不是难事,弄个小电机对你太小儿科了。”
  
  你简直太胡闹了。
  巩青好半天才想出一句勉强算得上师道尊严的话,可他还是说不出口。
  
  “知道他是谁吗?东城公园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他给我递了根烟,然後我就跟他走了,他那儿又黑又粗真他妈的恶心人,班主,你想不想试一试,你上次不是和我一起洗澡,我刚脱了衣服你就硬了,你那儿很大很漂亮我喜欢,想不想试试很好玩的。”李衡这时才显出了醉态,刚扶著桌子想站起来,人不知怎麽的一下溜地上去了。
  
  李衡抓著床沿想爬起来,可身体照样控制不住直往下溜。
  李衡边挣扎嘴里还不停,“你说你是直的,我信,你就是见了男人的屁股那东西能硬的当杆子使,我信,抽屉里锁著男人图片你说是别人的,我也信。你直去吧,好好的直去吧,最好直得连肚子里的肠子都不拐弯了才直的更彻底。”
  
  巩青静静地站著,等李衡第三次溜下去,巩青才一把扯著李衡的胳膊一拉一扯狠狠的把他掼在地上去了。“玩,怎麽不玩死你,喝,咋就没喝死你。”
  
  李衡仰躺著,看著天花板,都一样,博士生的宿舍和他挤了七个人的宿舍都一样,天花板真他妈的脏,一片黄一片黑的,像糊了好几坨鼻涕一样,真恶心人。
  “有烟吗?”李衡就著躺著的姿式向巩青伸出手。
  
  巩青‘啪’的一巴掌把李衡手打下去。走过去看了看那个甑亮的光头,再看了看两只耳朵,想了想还是拽著李衡那件奇形怪状的风衣领子把他硬拉了起来,再往後一推,李衡就摔他床上去了。
  “操!”李衡惨叫一声,手捂著後面,身体呈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著。
  
  巩青撇了眼李衡面无表情,走过去把李衡的腿一扯平,身体一翻让他翻趴著,就去解李衡的裤子。
  李衡猛地去打巩青的手,巩青死死地按著,李衡用力的把手拽出来抓住了巩青的手,“别看。我求你别看。”
  巩青转手捞著李衡的手腕关节一扭一斡,“啊”李衡惨叫一声,痛的脸皱在一处,身体抖了好几下,想骂都骂都出不来音了。
  
  把李衡的裤子褪下来,再把那条沾了点血迹的内裤扯下来,巩青看著那个红肿的地方好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李衡开始嗯嗯嗯的哭。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骂完,巩青在宿舍里找了几圈,又把床下的箱子拖出来找了找,最後在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管红霉素眼膏,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的。倒了热水沾湿了热毛巾把上面沾著的也不知是血迹还是什麽混合物的东西擦了,再把毛巾洗了,重新擦洗了一遍,然後把药上了,再找来自己的内裤帮他穿上,最後换上了牛仔裤。
  
  李衡趴在那里是越哭越大声,最後甚至是扯著嗓子嚎起来了,像一头饿了两周的狼。
  宿舍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头,“谁死了爹了。”巩青捞起一本书摔门上,“哭你爹呢,还不给我滚。”
  头快速的隐退了,就剩个声音,“你的爱将不光行为特立独行哭起来也很标新立异。”
  
  巩青拾回了书,重新打量他的爱将。爱将抹干了眼泪正傻傻地看著巩青那条跟了他八、九年的枕巾,上面一个红色的大喜字耀武扬威。
  
  巩青挨著李衡坐下来,李衡慢慢把身体转过来,手抬起来想摸巩青的脸,让巩青拦下了。
  “李衡,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在英国的时候班里的一个同学死於AIDS。”
  
  李衡的手耷拉下来了,脸转过去看著墙,“今晚我能和你挤一晚上吗?”
  “不行。”巩青站起来出去了。十分锺後进来倒了杯茶水把李衡扶起来看著他喝了,“我给你们宿舍打电话了,李建明一会儿过来背你回去。”
  
  李衡冷冷地看著巩青突然一下笑了起来。往前一扑扯著巩青的毛衣领子嘴就凑上去了,狠狠地贴著巩青的嘴用力地搌了一下,又把巩青又放开了,看著那张一瞬间被驴踢过又青又紫的脸,李衡站起来打了两个晃扯平了衣服,再把脖子上的围巾卸下来重新围了花式,施施然向门口走去。
  
  “忘了给你说,班主,前两天我刚报了一个跆拳道班,老师说我很有姿质,就像是两年前你说我很有天份一样,我打算苦练内功,然後------”李衡转过身来,边往门口退边在嘴唇上摸了一下,“二十六岁男人的嘴就是比四十岁的老男人够味的多,至少我没有想吐的感觉,拜拜了您哪,班主,明天我想请假,後天也想请,大後天也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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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6

  门“呯”地关上了。巩青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拿起床上那支刚刚给李衡涂沫过的红霉素软膏呆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巩青吃完几年如一日的油条稀饭的早点,好不容易等校医院开了门,巩青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去。
  “巩老师,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巩青的两条腿就往回退,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妥,赶紧挤了个笑脸迎上去,“黄医生,早。”
  
  黄医生名叫黄娜,二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两个月前巩青的导师拉肚子,巩青跑前跑後的侍候了三天,比侍侯他妈还上心,导师没理会巩青的孝敬倒和黄娜对上眼了,不停地说这小姑娘多好多好,温柔体贴懂事会说话,是妻子的最好人选,巩青还以为老头子鳏居十年终於打算老树开新花了,後来才知道这花是给他预留的。只要碰著巩青和黄娜都在场,老东西嘴里就忘了把门了,问东问西,还把巩青也夸成了一朵花,大有等巩青博士一毕业就做主把他们的婚事办了的气势。其实巩青和黄娜那三天就说了就不到十句话,除了觉得人姑娘爱笑眼睛不大就没别的印像。
  
  黄娜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巩青坐一会儿,巩青的头摇得飞快,“等会儿还有课,拿了药我就得走。”
  “哪儿不舒服?”
  巩青一下不知道怎麽启齿,惦量来惦量去才跟蚊子似的张了嘴,“消炎的、外敷的。”
  
  “伤口在哪里,让我看看。”
  “不用,不用,我一个学生。”
  黄娜倒没再问取了药递给巩青说了用法,“巩老师,你最近很忙吗?”
  “不忙,不忙。”巩青拿了药,屁股就离了凳子。
  “那哪天一起去看个电影行吗?”
  巩青的脸一下窜红了,“行,行,有时间我约你。”仓狂逃遁了。
  
  巩青以为李衡那天说的请假只是一时的气话,等第二天还是找不到李衡巩青才意识到李衡不是说说玩的。
  
  李衡虽不是好学生,在别的科目上只能保证低空飞过,连考勤也得最後关头给老师小恩小惠才得以通过,但李衡从不缺他的课。哪怕烧到39度,他也能看到李衡红著脸红著眼挣扎在课堂上,现在那个顽强的李衡终於开始缺他的课了。
  
  看著那个空了两天的位置,巩青终於忍不住了叫住了正往食堂冲的李建明。
  
  “他,谁知道他上哪儿了,好几天没回来了。也没有说让人帮他打到,这几天点的名旷的课够他喝一壶的。”
  巩青摸了摸放在口袋里两天的消炎药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第三天,李衡依然没来。
  第四天,看到那个空位上终於让一个甑明瓦亮的光头照亮了,巩青的心也敞亮了许多。等第四节课一下,巩青就走到李衡的位置上,“跟我去办公室。”
  
  李衡一声不吭站起来,跟著巩青回了宿舍。
  “这是药,用法上面都写著呢。”
  李衡看了看药,没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流里流气地冲著巩青喷了一鼻子。
  
  “您留著自个用吧,我好了不需要了。”
  “这几天去哪了?”巩青皱了皱眉头把烟挥开。
  “你是做为班主任问我,还是做为男人问我?”李衡又喷了一口烟。
  “随你的便,我就问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旷两天课就够处分的了。”
  
  “先生,有没有搞错,我请假了,你要抵赖,我没办法,但我确实请假了,我说了明天我想请假,後天也想请,大後天也想请。假完了,我不就来了吗。”
  巩青气结,早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就明确规定口头请假在学校就和放屁一样,什麽用也不顶。这李衡是明知故犯。
  
  巩青伸手把李衡的衣服扯了扯,还是那天穿的那一身,“不上学、不回家,你这几天混哪去了。”
  “切,你又不是我妈,你管我那麽多。”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要知道你的行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衡脸黑了,把巩青一推站起来,“你快收起你的天经地义吧,我喜欢你,我追了你三年,你要麽一棒子把我这念头打死掉,要麽就答应我,我求你行不行,如果不喜欢我,就离我远一点,别我这心刚定一点,你又过来嘘寒问暖,你就当我是李建明,当我是赵亮,当我是班里的任何的一个人,旷两天课给我处分,不行开除我也行,别给我吃小灶,别把你费了七、八年功夫掌握的技术像祖传秘方传男不传女一样独独传给我,别我有个感冒发烧你就像伺候老婆月子似的伺候我,你不想给我索性什麽都别给,连个笑脸也别给我,当我不认识OK?就求您给我留口活气行吗?我亲爱的巩老师。”
  
  门“呯”的又拍上了。
  巩青拿著手里的没有用处的药看著李衡最後狠狠摔在地上的烟头,扭头也出去了,又去了医院找了黄娜开了张病假条,再跑到各科老师那里又陪笑脸又陪不是把李衡考勤上的污点抹掉了。就像个儿子犯了错四处奔波打点的父亲。
  
  当天晚上巩青去了东城公园。
  其实他对这个公园一点也不陌生。第一次来是三年前,那时候他读研二。
  
  巩青再是一个土包子,好歹还出过一年国。那一年对於他不仅仅是开阔了眼界那麽简单。他见识了很多事,也明白了自己这麽多年搞不清楚的事情是什麽。
  
  没有网络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耳聪目明。
  他带他们班同学去东城公园春游,他很快发现了这个历史很久的公园除了能划船,可以赏花看树,这里还是另一个场所。
  
  巩青经历的第一个男人三十多岁。
  他在知道这个场所後,足足鼓了三个月的勇气才敢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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