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 作者:静水边/木更木更【完结】(18)

2019-06-08  作者|标签:静水边 木更木更 甜文 青梅竹马

  青灵子不说话,她抱着腿,死死盯着外头正在收钱数钱的陈毛秀。

  江深拼命使眼色让赖松别说了,可惜大傻子压根看不懂。

  “我们还问过他这么小赚零花钱干嘛,看着又不是穷人家缺学费的样子。”赖松摸了摸下巴,笑起来,“结果他说什么要买一套那啥……牌子?哎,反正是个名牌的油画画笔。”

  江深:“……”

  青灵子突然道:“Escoda”

  赖松:“对!就这牌子!”顿了顿,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要给你买的呀?”

  青灵子没回答,她突然站起来,陈毛秀已经不见了,小姑娘背对着江深半天没动,突然拔腿就往外面跑。

  江深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和赖松打了个招呼就追出去。

  “青灵子!”江深喊她,“你去哪儿啊?!”

  陈青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背着画板,停在了川流的人群中。

  江深赶上她,侧过脑袋去看青灵子的脸,女孩别过头,一言不发。

  江深:“……”

  “那一套画笔特别贵。”陈青灵突然道,“我爸妈也知道我喜欢,但是太贵了,不舍得买。”

  江深有些尴尬:“我知道……”

  陈青灵:“再过两年,我可能就学不了画画了。”

  江深吓了一跳,赶忙说:“怎么会呢,狗毛之前一直说你要当大画家呢。”

  陈青灵摇了摇头,她抬起手臂,用力的抹过眼睛。

  “我最讨厌我哥哥了。”陈青灵低声道。

  江深:“……”

  陈青灵抬起头,她红着眼眶,咧开嘴笑了笑:“我最讨厌他了。”

第16章

  深秋的傍晚,夕阳像一片金箔纸,浇在了远处的山头上。江深和青灵子坐在回乡班车的最后一排,两个人一人抱着画板,一人抱着鞋都沉默着不说话。

  车窗外的景像幻灯片一样,扫过江深的脸,他在那光影中似乎第一次有了些长吁短叹的烦恼。

  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这愁又酸又苦,的确还是不识的好。

  青灵子下了车,她将画板背回肩上,看着江深道:“你别告诉我哥我都知道了。”

  江深张了张嘴,气虚的答应了一声“好吧”,心想这一个两个都要他瞒着瞒那的,真是头痛啊。

  两人一块儿往家走,经过麦田时青灵子突然停了下来。

  江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田里已经收了大半的麦子,没用的麦秆被整齐的码成堆,摆在田中间,再过一两月大人们会把麦秆全烧了,用作肥料化进泥地,来年便又是一片丰饶的沃土。

  “深子。”青灵子轻声的问,“你会一直跳舞吗?”

  江深想了许久,才有些迷茫道:“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说,“可是青灵子,我希望你能一直画画。”

  青灵子看着他。

  江深抿了抿唇,他露出了一个稍显羞怯的笑容:“你哥哥他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青灵子到家时苗花儿正在院子里洗苹果,看到女儿回来唠叨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晚呀,饿不饿,先吃饭?”

  青灵子恹恹地回了句:“没胃口。”

  苗花儿平时最宝贝这女儿,一听“没胃口”就有些急,“怎么会没胃口呢?路上吃了?”

  青灵子不想听她唠叨,敷衍着重复了几句“吃了吃了”她跑进屋,反手就把门给关了。

  “……”苗花儿咬着苹果有些不知所措,陈老实在楼上听到动静,特意下来,在女儿门口瞄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问自己婆娘:“怎么了?”

  苗花儿“咵碴”一口咬着果r_ou_,含糊道:“我咋知道呀,你去敲门呐!”

  陈老实:“她关上门我们啥时候敲开过呀,这不是叛逆期了吧?”

  苗花儿点他脑袋:“叛逆个头啊,青灵子才几岁,又不是狗毛那小兔崽子!”

  因为下午上课出去的急,之前狗毛整理好的稿纸都被弄乱了一地,青灵子支好了画架便蹲下身去捡稿纸,捡着捡着,又突然烦躁了起来,于是迅速揉烂了几张,扔到了一边去。

  可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还是后悔了。

  青灵子一边抹脸一边把稿纸捡回来,重新铺平,她没发出声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越落越多,稿纸上的黑色线条被模糊成了点,她擦了一下,那小点便成了一汪水。

  谭玲玲见着江深晚回家倒是没提什么,只交代有人打电话来找过。

  “谁呀?”江深边吃饭边问。

  谭玲玲:“他说自己叫白谨一,哎哟,小孩儿声音真可爱,有礼貌又好听。”

  江深嘟囔着:“有吗……他和我说话可不这样。”

  谭玲玲笑:“那哪样啊?”

  江深想了想:“反正凶巴巴的。”

  谭玲玲笑的花枝乱颤,江落山也没忍住,江深被打趣的有些不高兴,吃完饭也不收拾桌子了,谭玲玲倒也随他去。

  江深每晚吃好饭还会复习舞蹈笔记,客厅里电话响起的时候压根没想着去接,直到江落山催他:“一定是小白同学,你快去接啊。”

  江深磨磨蹭蹭的只好去接了:“喂?”

  “……”白谨一显然听出了他的声音,淡淡道,“怎么那么慢啊。”

  江深心里嘀咕“你又知道是我了。”

  白谨一也不指望他回答,开门见山道:“我的j-i不吃东西,你有办法吗?”

  江深:“水也不喝吗?”

  白谨一说了句:“你等等。”电话那头传来拖鞋踢踏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踢踏回来,“好像没喝。”

  江深忍着笑:“你怎么知道的?”

  白谨一口气有些硬:“我用尺量了下水盆,没少。”

  江深:“……”

  他长这么大,头一会儿见着养j-i养得这么精准的……

  “你干嘛不说话?”白谨一催他。

  江深咳了一声:“没事的,第一天陌生环境可能胆子小,半夜就吃了。”

  白谨一不怎么信:“不会饿死吗?”

  江深叹了口气:“也没那么容易死的……”

  白谨一得了保证似乎才放心些,他一时不知该找什么话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在干嘛?”

  江深老老实实汇报:“看舞蹈笔记。”他似乎才想起来,反问回去,“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号码的?”

  “我问林老师要的。”白谨一的语气终于得意起来,隔着电话线江深仿佛都能看到对方那趾高气昂的挑眉表情。

  “你拿支笔来。”白谨一突然下命令。

  江深:“干嘛呀?”他虽然这么问着,但还是乖乖拿了纸和笔。

  白谨一:“记我手机号码。”

  江深皱眉:“我又没手机……”

  白谨一:“那也记下来,以后用家里电话给我打。”

  江深心想我又没事找你……手上倒是写的挺快,写完一看,11位数特别好记。

  “我这可是吉祥号。”白谨一炫耀道,“除了你,没告诉过别人。”

  江深可不懂什么吉祥号,他看了几遍就把号码背了下来,高兴道:“我记住了。”

  白谨一满意地“哼”了一声。

  江深从来没跟人打那么长时间电话过,毕竟乡下村里各门各户挨的近,想呼朋引伴找人谈事的,村口喊一声名字就行。

  白谨一不挂电话,江深也不舍得挂,他贴着话筒的耳朵都有些烫,不得已只好换一边,两耳轮流上岗。

  “白谨一。”江深问他,“你会一直打拳击吗?”

  白谨一毫不犹豫道:“会啊。”

  江深:“你爸妈都答应你的?”

  白谨一:“听他们干什么,我刚打拳的时候我妈不答应,我不还是来打了。”

  江深:“……”这顺序好像不太对……

  白谨一显然要敏锐的多:“你爸妈不让你跳舞了?”

  “不是我啦……”江深没想到他能猜着,不怎么好意思说,“我有个妹妹,画画的,家里可能要不让她学了。”

  白谨一:“那她自己还想继续画画吗?”

  江深认真道:“当然啦,青灵子是要当大画家的。”

  “那不就好了。”白谨一理所当然地道,“只要想画画,就一定能画下去。”

  “哎。”江深叹了口气,他有些急,“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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