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在二楼书房写剧本, 覃浅和覃简从幼儿园放学回来, 跑到楼上找妈妈。
“妈妈, ”覃简爬到白楚怀里, “老师说要开家长会。”
“是么？”白楚合上电脑，揉揉覃简的头发, 揉出些许凌乱美，“又要开家长会了？”
“嗯, ”覃浅在一旁点头, “老师说最好让妈妈和……爸爸去。”
说到“爸爸”两个字时声音小小的。
孩子因为没有爸爸, 心理有点小自卑。
这也在情理之中。
白楚并不觉得意外。
她和覃颜早就达成共识，绝不能责怪孩子, 要耐心给孩子做心理疏导。
“你们虽然没有爸爸, 但你们有两个妈妈呀”，白楚将覃浅也抱到怀里，将覃浅的头发也揉出凌乱美, “别的孩子只有一个妈妈，你们有两个妈妈, 开不开心？”
覃简x_ing格活泼外向, 立即点头道, “开心！”
x_ing格偏内向的覃浅则磨蹭了一会，才低声道，“开心。”
白楚在两个孩子的额头各亲了一下，“来，妈妈给你们拍照。”
将两个孩子并肩放在沙发上坐着。
拿来相机, “1，2，3，造型走一个。”
覃简做了一个帅帅的挠首的动作，覃浅一如继往摆出剪刀手。
“Ok！”白楚拍完照，端详着照片，“我儿子今天也美美的！”
她每天都会给孩子拍照，有时候还会录视频，纪录孩子的成长，偶尔因为工作出门不在家，也会叮嘱爷爷n_ain_ai拍照。
覃浅，“妈妈，去开家长会吗？”以前都是爷爷n_ain_ai去。
白楚，“我需要考虑一下。”
白楚很忙。
忙着把何魏齐的小说改编成剧本。
白周不差钱，对影视改编要求又极严，自己又没有时间亲自cao刀，所以何魏齐的小说一直没有机会走上荧幕，白楚公开了作家身份，并开了工作室，白周便将影视版权打包卖给侠多丽工作室，交由小妹写剧本并与影视公司接洽。
当然，忙并不是主要原因。
再忙，为了孩子，都要抽出时间来。
只是，两个孩子户籍落在覃家，母亲一栏写的是覃颜的名字，父亲一栏是空的，也就是说两个孩子在法律上与她并无关系。
如今，她以作家身份立世，算得上是个名人，若她和覃颜去参加家长会，差不多等同于出柜。
她不想这么高调，覃颜也是。
两个人过的好就行，不需要社会承认，也不想引起社会关注，只想静静地过日子。
她打算忍痛缺席，由覃颜独自去参加家长会，但又不忍直接拒绝孩子，所以采用含糊的说法。
覃浅垂下小脑袋，显的很失落。
覃简则比较乐观，“妈妈，‘考虑一下’就是‘会去’的意思，对不？”
白楚没有回答，拿别的话题岔了过去。
晚上，覃颜从公司回来，白楚便将家长会的事跟覃颜说了。
覃颜，“我一个人去就行。”
打开备忘录看了看，发信息给方幂，让方幂调整一下日程，把她家长会的时间空出来。
两个孩子知道覃颜去开家长会，显的很不开心。
他们在白楚面前，无拘无束，但一到了覃颜面前，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覃颜去开家长会，两个小家伙打心里往外地不喜欢。
覃颜，“……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
覃浅噘着小嘴玩手指，覃简仰起小脑袋看天花板。不理覃颜。无声抗议。
覃颜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跟我说说，你们俩对我到底哪里不满意？嗯？”
两个小家伙不动。
覃颜绷起面孔，“过来！”
覃简比较禁不起吓唬，奉旨坐了过来，覃浅磨蹭了一会才坐过来。
覃颜以手托腮，歪头看着两个孩子，语气温和地问，“说说看，我哪里不好？”
覃浅紧紧抿着唇，不发一声。
覃简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考。
覃颜目光落在二宝身上，“覃简，你先说。”
覃简摊开小手，不客气地弯下一颗手指，“你总是排丘脸。”
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咬字还不是那么准，将“摆臭脸”说成了“排丘”脸。
“排球脸？”，覃颜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没有这个词汇，清了清嗓子，“什么意思？”
覃简眨巴眨巴眼，跟覃颜确认了眼神，确定覃颜没听懂，小手抓耳挠腮，“就是，就是……”
覃浅，“摆臭脸。”
大宝这几个字发音倒是很准确。
覃颜，“……”
她就是唱黑脸的，不摆臭脸那还能有效果吗？
这么小就敢说她的不是，简直不孝。
虽然是她让说的没错，但是，哼，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覃颜，“让你说，你又不说，现在弟弟在说，你c-h-a什么嘴。覃简，你接着说。”
覃简再弯一颗手指，“你、你都不啵啵。”
覃颜眉头蹙了蹙，“兜布伯伯？”，这是主语？谓语？还是宾语？还是话还没说完？
覃颜，“嗯，我听着呢，你接着说。”认定二宝没说完。
覃简小嘴圆了圆，抓抓头，哎呀，怎么跟覃颜说话就这么费劲儿呢？
覃浅，“她机（只）能听懂‘么么哒’。”
覃简，“……”，同情地看了覃颜一眼。
覃颜，“……”
她是真的服她家大宝。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不理他，他偏要横c-h-a一嘴。
覃颜，“我让你说话了吗？”
覃浅鼓着腮帮子不吱声。
“真不知你这小脾气到底像谁……”
白楚递过来一杯水，覃颜接过来喝了几口，润了润干的要冒烟的嗓子，准备继续跟孩子们谈人生，张慧芳走过来抱起覃浅，在孩子漂亮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当然是像你了。”
覃颜，“我小时候有这么别扭？”
张慧芳，“不是我这当妈的抹黑你——你小时候别扭的跟麻花一样。”
覃颜，“……”
张慧芳顺手牵起覃简小手，“走，n_ain_ai带你俩去果蔬园里玩儿。”
“妈，等一下”，覃颜揉着太阳x_u_e，“你瞧我，差点给忘了，我说回来给他们两个理发的。”
两个孩子最怕剪头发，每次带去理发都哭的打挺，尤其当理发师拿起剪刀的时候，孩子哭的都变了声。
覃颜听着，心都揪了起来，她想，如果是熟悉的亲人给孩子理发，孩子应该就不会这么害怕，也就不会排斥。
因而白天每有空闲时间，便到一位知名发型师开的发型设计店观摩学习，今天上午，师傅说她已经可以出师了。
两个孩子的头发做为男孩子来说有点长了，加上五官过于秀气，让人一眼看过来，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
覃颜的育子原则是，男孩就要有阳刚之气，不能有脂粉味。
在她看来，孩子的头发已经到了非剪不可的地步。
白楚虽然觉得两个孩子花样小美男的样子挺好的，而且头发长了，随便揉揉，就是一个漂亮的造型，多好啊。
但覃颜要亲手给孩子理发，她也是支持的。
她一直希望覃颜多和两个孩子互动，亲手给孩子理发无疑是很好的机会。
理发当然要一个一个来。
覃颜钦定，“覃简先来。”
别扭的大宝不好搞，放在后面。
覃简是拒绝的，“哇”地哭出声。
白楚将覃简抱在怀里，轻拍覃简背，“别怕，妈妈抱着你。”
覃简抽泣了几声，便不哭了。
洗了头发，围上围布，覃颜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整套家什，仅明晃晃的各式剪刀就有十几把，比专业理发师的工具还全。
覃简怕怕地缩进白楚怀里，白楚笑，“乖，不怕。”
覃颜的动作出乎意料地熟练。
白楚心里暖暖的，为了孩子，覃颜下足了功夫。
覃简的新发型完成的时候，包括白楚在内，一家人都看呆了——
两边剃成板寸，纹理修饰，头顶烫成蓬松的卷发，小女孩一样柔美的男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时尚洋气的英伦小精英，又帅又潮。
覃斌，“感觉今天第一次见到孙子，以前都是孙女，哈哈哈……”
张慧芳，“哎哟，真洋气。”
白楚捧着覃简的小脸“啵”了一下，“好看！”
覃简摸着头看着哥哥。
覃浅一瞬不瞬看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