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先生今天又旷课了[综武侠] 作者:温水煮书【完结】(76)

2019-06-08  作者|标签:温水煮书 强强 年下 江湖恩怨 武侠

  江云楼一愣:“原来又到这个时候了么……”

  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思索道:“今年她就十一岁了,唔,今年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好。”

  东方不败笑了笑:“不用你费心。我让人准备一个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说是你送她的不就好了。”

  江云楼噗嗤一笑:“你的生辰礼物就必须要我亲自动手,别人的生辰礼物就能这么随便了?”

  东方不败挑一挑眉,理所当然道:“难道不可以么。”

  江云楼笑弯了一双眼睛:“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准备礼物,虽说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重要的是心意……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半个徒弟呢。”

  东方不败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任盈盈这辈子都没缺过贵重东西,她最缺的其实正是“心意”。

  这大约就是任盈盈喜欢接触江云楼的原因罢……

  东方不败心不在焉的抚弄着花枝,就听身后的江云楼又道:“她生辰那天你也去的罢?正好帮我把礼物带过去,由教主亲自转达,才能显得我这个送礼的人有诚意。”

  东方不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去?”

  江云楼摸摸鼻子:“不去了,我这副鬼样子,可别把孩子吓到了。”

  东方不败皱起眉头:“她希望你来,你去露个面也好。”

  江云楼只是笑着摇摇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开始是身体还没好,不方便出门,后来是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的消瘦,又长出了白头发,他自己就不愿意出门见人了。

  东方不败垂下眼眸,道:“张简斋过些日子就该上黑木崖了,你不愿意见别人,也总得见见大夫。”

  江云楼顿了顿,才哦了一声。

  他随手拿过来一面铜镜,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最近都不敢照镜子了……白头发怎么又多了,好哥哥,你过来帮我揪一下白发?”

  东方不败语气平淡道:“别动了,再动都要秃了。”

  江云楼:“…………”

  话虽如此,东方不败还是走过来,轻轻扶住了江云楼的肩膀。他看着镜子里消瘦的江云楼,忽然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江云楼的发上,久久的沉默不语。

  江云楼看不清东方不败脸上的神情,他露出一丝苦笑,抬手覆住东方不败的手:“东方,别这样。”

  他心下苦涩,只能叹道:“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东方不败抬起头,轻轻打断江云楼的话:“张简斋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医,名气虽不如平一指,但也是个不错的大夫,让他看一看,兴许会有办法。”

  轻飘飘的平一指三个字说出来,不再是两个月前暴跳如雷的态度。

  江云楼只能顺着他的意点一点头,笑的开朗:“嗯。”

  他将手中的铜镜叩在桌面上,微微转过身去,抱住了东方不败,语气温和:“行啦,别担心,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东方不败深深望他一眼,又别开视线:“要出去转一转么,或者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江云楼取笑道:“刚刚还不让我在外面抚琴,这会儿又想赶我出去了。没事,我只想在这里多陪陪你,不想出门。”

  他的目光瞥向窗台的梅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往日在长歌门的情景。

  长歌门弟子大都偏爱梅花,他也不能免俗,随手画幅画儿,就爱添上几朵梅花附庸风雅,写信给家里报平安时,他随手涂了几次红梅,回头家里就给他寄了好些跟梅花有关的小物件,其中有一支梅花琉璃簪,让他送给任盈盈做生辰礼物了。

  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原本还盼望着能再活上十年,如今……

  那一天早晚都要来,哪怕那一天来的比预料之中的更早,他也只是略略感到遗憾而已,唯二放心不下的,就是东方不败和他远在大唐的爹娘。

  他就这么消失了,在几百年后的锦朝不声不响的死掉,连死了的消息都捎不回家里,他就怕他的爹娘会一直等他回来。

  一直等一直等,等上一辈子,那可就太不孝了。

  好想……

  再回一次家里啊。

  江云楼揽着东方不败,眉眼弯弯:“一切都好,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我看了难过。”

第63章 张神医

  七日后,江云楼与东方不败在黑木崖下的小镇中见到了张简斋。

  南张北王中的南张, 指的便是江南的名医张简斋, 名气虽不如杀人名医平一指响亮, 却也是一位受人敬仰的神医。

  张简斋来此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看的病人是谁, 只知道请他诊脉的人出手十分大方,亦十分神秘,他来了许多天, 依然不知道请他来此地的人姓甚名谁, 只做出推测, 觉得那人或许与日月神教有些关系。

  江湖上喜欢故作神秘的人很多,张简斋行医许多年, 见多识广, 早已见怪不怪。

  原本他是不愿意从江南特意跑来这里的, 只是邀请他的人不仅拿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还说出他们家的主人中了一种诡异的寒毒,令许多医者束手无策, 其中更包括杀人名医平一指的话来。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 张简斋还是来了。

  他被请到一处僻静的宅院里, 好吃好住的过了两天,终于见到了需要他救治的病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跟他想象中病入膏肓的样子很不一样, 从马车上跳下来时,他的脚步就十分轻盈, 完全不需要他人搀扶,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张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哪怕他的脸色呈现不健康的青白,发上亦混着几缕银丝,张简斋也可以确定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张神医。”

  他的语调亦是温和的。

  那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张简斋,带着一点对江湖神医的向往和尊敬。

  马车上又走下来了一个人。

  披着深色的大氅,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他的目光淡淡扫向张简斋,也郑重的道了一声:“张神医。”

  张简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病着的男人话更多一些,很快,他就告诉张简斋,他姓江,名云楼,体内的寒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么些年一直用内力强行压制着,最近却反噬的厉害,请过的许多大夫都毫无办法。

  他们进了厅堂,一起坐下来,略略说了几句话,江云楼身旁的男人却在那句“张神医”后就一直沉默着,他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张简斋却仿佛能理解他的心情。

  有些时候,病人的亲朋好友是会比病人自己更加忧虑病人的身体情况的。

  等身体暖和的差不多了,张简斋便给江云楼搭了脉。

  触手冰冷,也就比尸体暖和那么一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云楼斑驳的发,皱眉沉思良久,道:“换一只手。”

  江云楼便换了右手。

  张简斋苦思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连平神医都治不好的寒毒,张某也的确是没有办法。”

  他看了看江云楼,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一直静默着的男人却在此时看了过来。

  江云楼拍了拍那男人的手,对张简斋笑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偷偷告诉我就行,不用告诉他。”

  一旁的男人:“…………”

  张简斋反倒是笑了。

  “年轻人,看得开就好。”

  他摸着胡子,缓缓道:“寒毒已经侵入经脉和五脏六腑,扩散至全身,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两年,这还是多亏了你身负高深内力,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撑不住了。唉,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赶紧去做吧。”

  江云楼点点头,神色平静,想来在张简斋之前,就有许多大夫告诉过他同样的结论。

  张简斋便给他开了个方子。

  “喝着吧,能让你暖和一点。”

  江云楼由衷道:“多谢张神医。”

  他们不多逗留,谢过张简斋后,二人便走出了这座宅子,坐上马车,往黑木崖的方向驶去。张简斋没有送他们出去,只是在他们临走前问了一句杀人名医平一指的下落,江云楼还未答话,另一个人便冷淡道:“回开封去了。”

  张简斋只能遗憾的摸摸胡子。

  马车上,江云楼抱着袖炉,语气含笑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你也不用如此失望。”

  东方不败揉了揉眉心,并不答话。

  江云楼忽然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后悔?”

  东方不败抚着眉心道:“有什么可后悔的。”

  江云楼道:“跟我一个病秧子在一起,好日子根本没过上几天,就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东方不败脸上略带了几分不快,“你不会有事。”

  江云楼垂下了眼眸。

  他本以为将来还能有个七年八年,如今却只剩下这么点日子了,早知如此,他那时说什么也不该与东方不败在一起……

  他很后悔,后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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