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三日一期]小伊达的花 作者:顾凌之【完结】(6)

2019-06-08  作者|标签:顾凌之 天作之合 悬疑推理 婚恋 民国旧影

  但是,仅仅如此还不足以将实情托付。有一件事,是具有暴露的风险而必须确认的,也是不能套用在其他警察身上的根本x_ing缘由。

  “您认为一期君是角岛火灾的嫌疑人吗?”

  “不。”

  “为何?”

  “毕竟、证据不足呀。”

  “通常证据不足,不是应当加强调查吗。为何您反而好像直接认定他无罪?”

  许是我的问询过于咄咄逼人。这一次,三日月君没有马上答,而是轻轻饮了口茶,令空荡荡的室内有了一点除人声对答之外的响动。

  我想他大概终于快要说出“因为我相信他”之类的话了。如果这样,我就能顺势接上一句“既然您相信一期先生,那么为了帮助他,您可以什么都不问,把案件详情违反规定告诉我吗?”——是既不用暴露木下老人的存在,询问案情之事也便迎刃而解的耍赖小伎俩。

  然而我没想到。

  “伊达君,我与一期是婚约者哦。”

  像陈述事实一般平淡无奇的声音。

  我猛的回头。

  灿阳照耀下,三日月君好看的眼睛依旧弯起。然而这一次,从目光中展露的却不是淡淡审视,而是被茶雾氤氲的促狭。

  被那目光注视着。树的影子、心里的影子,一瞬间便消散了。

第9章 8

  蛙的鸣叫是如涟漪般一圈圈愈演愈烈的。

  三日月君的戏言将最初一颗石子投入池中,我的心便像黑夜里途经真相的河畔,一路听下去,每一句话都带起“哇”、“哇”的惊叫声。

  据说,一期先生童稚时,竟也是个爬树打鸟的顽皮孩子。

  明治三十四年,藤原公馆尚未竣工的时候,吉光花道随着新世纪的到来逐渐没落了。他作为养子进入藤原家,约摸三四岁的年纪,就知道打理盆景哄夫人开心,加之粟田口家族响当当的名号,所以一直被府邸众人宠爱。

  同样作为养子,三日月君来的则稍晚一些。由于父亲与藤原本家交好,十一二岁才被过继予藤原夫人,不是作为藤原老爷的儿子,而是仅作为夫人的孩子来到大阪。

  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跋山涉水从京都赶来的三日月君,穿着过继时繁冗沉重的狩衣,不知怎的,就被小小的一期先生一把抱住,眼巴巴地望着他说此生非卿不娶。

  三日月君本是京都有名望的伯爵之子,从小修习礼仪,况且已经懂事的年纪,自然知道不能和幼童计较,便逗他:若嫁不得,又如何?

  小小的一期先生思考了一会儿,痛定思痛:那、由我来入赘也可以。

  天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入赘一词。身旁的大人们能作何反应呢?自然是哄堂大笑。因为觉得有趣、或是别的什么,三日月君倒也未再反驳。

  于是藤原家里就多了一对“小夫妻”。等到幼童产生了x_ing别意识,一切为时已晚,只能忍着大家的调笑再受“伴侣”欺负。

  ——以上,大概就是以警官笑眯眯的叙言为蓝本,忠实描写下来的。当然,有若干是出自想象,不过二人的因缘之路,大约应当是如此。

  至于案情,三日月君递给我一封信。

  “藤原兄:

  事件有变。

  初,我曾以令尊为凶手断言此案,事实并非如此,深感抱歉。

  出于歉疚,此次破例赘述现场。望日后将信存放妥当,若再提问,恕一概不答。

  自玄关而上,一至二楼阶梯拐角处横一人,旁落钥匙盘,疑为管家片山。二至三楼阶梯正中横一人,佩眼镜,疑为画师平井。三楼靠近阶梯,第一间卧房,横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可断言为纺织会社社长稻田;女子阿淀,旁落刀一柄,疑似凶器。令尊殒于阁楼仓库窗前。

  若依前话,因阿淀小姐出轨,令尊先杀卧房二人,又杀两位旧友,后纵火自杀。与事实存在矛盾。

  其一,火源为一楼餐厅,非阁楼。

  其二,凶器位于卧房,若依死亡顺序,刀应落于阶梯。何解?

  其三,令尊死前痛苦态,试图越窗逃跑,因窗沿过窄失败。后经查证,火情发生时库门已锁。此锁非悬挂,为内嵌式,需持钥匙方可于外部上锁。管家死于火前,钥匙无挪动痕迹。何人将其锁入库中?

  当夜种种,还需细思之。

  另,日前暗访一期君,或因睹物思人,他常出入望樱街(葫芦坡的正规叫法)租赁屋作画,并同街道一商户往来密切,经询问,与女店东交情匪浅。特此告知。

  意外结案一事几已确定,需请家属商谈,速来大阪。

  代向夫人问好。

  田成佐吉”

  寄件者是那位在夫人之间很有名气的刑警。

  与文雅面容不相符合的,他的笔锋意外的刚硬,语气也透露着一股军人利落,是与三日月君完全不同的人物。

  我将他的描述与推理反复地读,两种思想一经碰撞,就像契合的左右齿轮,瞬间将那场火灾前发生的事情铺展在眼前。

  无疑,悲剧的起因应当是卧房。结合木下老人的“也”和“恨”,那位除他之外的恶鬼便是稻田社长。

  向三日月君追问了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果不其然,阿淀小姐和她这位堂哥有些暧昧,而画师平井则一早看他二人不顺眼。

  至于这位平井先生,三日月君不熟悉,听到名字的我却如雷贯耳。平井修一,先前在花町劝架险些被砍伤的路人前辈正是他了,听说是位重情义的汉子,会为藤原老爷打抱不平也在情理之中。

  而小日和,不出意外,应当就是那时救他的红色小报记者。被邀请上岛的大机会,恐怕指的就是报道那二位私通之事。或许,记者并不知晓岛上会发生什么,而平井先生出于想捉住二人把柄的意图、只是嘱托他不能被旁人发现,他便照做了,所以才会造成如今一生一死两位“藤原先生”的局面。

  当然,以上都只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而依据这些猜测,那天晚上的真相大约是这样:

  因为发生了值得庆祝的事情,所以藤原老爷邀请好友来到岛上奢侈的“会客厅”,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宴会。宴会开到很晚,稻田社长和阿淀小姐先行离去,趁着醉意互诉衷肠,被尾随而来的平井先生撞见。

  平井先生何许人也?自然厉声痛斥,扬言要令记者曝光。一气之下,稻田社长拔出屋内摆放的刀(在此我曾向三日月君确认,藤原老爷确实有于卧房镇刀的习惯)将平井先生杀害。目睹杀人事件(或私通)的小日和藏进阁楼中,却被不知情的管家反锁。随后管家下楼,看见了尸体,惊吓之中同样为稻田社长所杀。

  这时,藤原老爷姗姗来迟。

  友人与忠仆相继受害,愤怒让他一时冲动,手刃了两个背叛自己的人,随后放火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当火烧起来,真正烫伤脸庞的时候,他又后悔了。于是从屋内逃了出去,躲进小岛对面一期先生的租赁屋里,失去意识。

  ——看上去好像顺理成章。

  可是当我向一期先生隐晦地陈述完案情,想劝慰这件事与他无关时,那位先生却说,不是这样。

  “花是无罪的,有罪之人是我。”

  他这样说。

  怎么可能?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10章 9

  明白这缘由仅仅是一场巧合。

  推理陷入僵局时,人总是会忍不住想做一些轻松的事。就在那个夜晚,我没有回到租赁的房屋中,而是借用了一期先生存放在木下小屋中的画具,登上坡顶想要画点什么。

  葫芦坡是美丽的坡。无疑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画师选择在附近购置房产。

  一盏灯笼在黑暗中亮起,像投入森林的一丁点火苗,那赤红的芯子摇曳一下,整条坡道的灯火便燃烧起来。红与黄的色彩铺天盖地映入我的眼中,一时间竞泯灭了五感,甚至看不见路边白的耀目的夕颜花,唯独女郎的笑声、三弦声,和着花街颓靡的灯光,将这里渲染得亮如白昼。

  我下意识地便画起了这些灯笼。不知不觉间,火苗一颗颗熄灭,最终在黎明破晓时分尽数存放于我的画中。目之所及之处,昨夜那铺天盖地的繁华,却是一点也找不见了。

  这时候,我低头打量自己的作品。

  ——像一片火海。

  远远望去,这与角岛遥相辉映的坡,竟给人一种比火灾现场更加绚烂地燃烧着、怪诞到极致的错觉。

  困顿令我踉跄了一步,站稳时,角岛绿油油的樱花林蓦地映入眼帘,而黑漆漆的藤原公馆正对着这道坡。因为坡上的视野极佳,那一丁丁黑点在此刻尤为显眼,而昨夜却仿佛为了给那灯光让出舞台,完美地融合于黑暗间,沦落为夜幕之中和星辰无异的陪衬。

  手心的画笔不知不觉掉落下来,脚步微微后退,看着那被绿林包围的洋房,我疯了一般窜下葫芦坡,沿着海岸奔跑。

  是了,是了。

  为什么先前没有想到呢?

  藤原公馆的烟雾于清晨方才被发现,可是那火,却可以是从夜间便烧起来的。

  角岛是座樱林繁茂的岛,除了登上高地,很难于夜间窥见燃起的火光。

  况且它的对面便是葫芦坡——那夜夜亮彻,通宵达旦的场所。即便有人隐约窥得了夜里亮起的火苗,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看错,或者把它和花街的灯笼混为一谈。

  至于离岛最近的花街,行走其中的皆是意有所图的寻欢客。本就置身于火海,又怎会分得清眼前的火究竟从何而来呢?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6/10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