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三日一期]小伊达的花 作者:顾凌之【完结】(3)

2019-06-08  作者|标签:顾凌之 天作之合 悬疑推理 婚恋 民国旧影

  是的,是的,那位警官的名字正是三日月。

  得知他来学校的目的已经是几天后,还是那位次隆——不晓得他哪里来这样多渠道,总能第一时间弄到消息。

  “角岛火灾其实是谋杀案!”

  消息令整个班级哗然。

  据说,某位与藤原家有过交情的大人物认为尸体非自然死亡,便要求警方彻查此事。可是,岛上所有人都被烧死了,想从一堆黑炭中找出凶手谈何容易呢?大阪这边最终以意外事故结案,大人物心有不甘,便从京都派来了一位刑警。

  也就是三日月君。

  我们听说这件事时案情还未明晰,只知道死去那五位分别是画家、管家、藤原夫妇和他在生意上的合伙人。

  不、不,说是夫妇,其实女方并非老爷明媒正娶的那位夫人,而是另一位年岁快做他女儿的华族女子。

  次隆并没有对那位女子进行评论,想必她的出身有些来头,至少不是战后才被论功加爵、而应当是血统纯正的贵族小姐。

  天晓得这样的小姐怎么会看上藤原老爷。

  不过,即便华族也有可能破产。一旦家庭不足以维持贵族的体面,那么爵位就会被夺走——出于这样的理由,那位小姐愿意委屈自己也情有可原吧。

  唉,唉,总之情之一字,谁能说清呢?

  蝉鸣很盛的那一天,和刚赴任的三日月君在校门口分别后,一期先生找到了我。

  “伊达君,可否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事?”

  “近日稍有不便,想请您帮忙照料葫芦坡的花。”

  我一下子听懂了,葫芦坡的花不是花,看来那位木下老人一定和藤原公馆的火有关系。只是不知一期先生在事件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凶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发现火灾的前夜学校正举行开学典礼,一期先生作为新生代表出席,结束发言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过,后来还帮忙收拾礼堂——渔民的渡船一般在晚上七点便停运,所以单从时间上讲就不可能上岛行凶。

  况且当时他一直穿着制服。为了保证贵族安全,我校制服历来都会按人订做,并且在胸前纹有名牌。如果是凶手,第二天制服上定会沾染血迹,而一期先生的衣装却无异常。

  那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马上应答,我考虑了一会儿才说。

  “照顾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听听花的情况。如果从根部腐烂、或者长出黑色的花朵,给他浇水岂不是很可惜吗?”

  一期先生笑了。被无奈的语气衬托,笑容有些苦。

  “我向您保证。独独这一点,我能向您保证——葫芦开的是白花。”

  好吧,虽然依旧被搪塞,但我相信这位先生的品格。把一位矮小老人当做杀死五个人的元凶显然有违常理。况且比起那些明白的、理所当然的,这种隔了层纱的感觉更令我感到兴奋。

  “那么,等花儿凋谢的时候,请允许我把他的根挖出来看看。”

  关于真相最后的让步,一期先生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我便以画画为由在坡底离学校很近的住宅区租了套房子,开始偷偷跑到木下家里去。

第4章 3

  木下老人所在的葫芦坡是一段陡峭的坡。

  在大阪海边,这样陡的坡并不常见。视野尤其开阔,因而坡顶时常能看见写生的美术爱好者。

  海是白天的风景。到了晚上,美景则变成了坡路两端的旅舍亮起的光。女郎们无精打采的叫声、附和声、偶尔会传出的一两道三弦声,全部隐藏在灯笼迷迷蒙蒙的光影里,好像漆黑中绽开的一朵朵夕颜花,默不作声地美着,盛放着,悄然含英,阒然零落。

  每当这时,我就会生出一种错觉。脚下行走的不是在花街中都算低劣的葫芦坡,而是登上神庙的阶梯,一层层把我送到天国的花那里去。

  天国的花,自然指的是木下老人了。

  往来于此已有两三天,说是照顾,其实只不过算抽空督查一下佣人是否尽责,以及附近有无可疑人物出入而已。

  一期先生这两天很忙。藤原养子的身份让他暗地里受到了不少调查,好像还为此与三日月君同居——每日上学放学,总能看见他们往同一个方向走。

  也难怪,若非警方断定岛上全员都在火中丧生,我甚至也会怀疑木下家里那位是藤原老爷,并且正是罪魁祸首呢。

  木下的门板依旧掩映在一大片葫芦藤中,没过几天,这里又被白色的夕颜缠满,变成了外人难以看清的样子。

  我推门进去,做好饭菜的阿民便迎过来,用热情的笑容进行招待。

  阿民是坡上一家还算正经的旅店下女,年过四十,说不上漂亮,倒也利落干净。一期先生每月辛苦攒钱似乎就是为了雇她,八元的薪资对于这儿的人而言已极尽优厚,所以阿民对我也十分宽容。

  嗯,或许还带一点对于监工的讨好。

  用餐时我家严令禁止讲话,不过阿民却觉得那样不对,总喜欢找各种话题逗我——正因她开朗的x_ing格,才会被选中照料病人吧,我并不讨厌。

  这天,她又开始絮叨起了街坊邻里的事。

  “最近这儿不安全啦——少爷呀,往后您过来可得带几样防身的东西。听说河谷屋的老板娘发了疯,见到画家就要拿刀上去砍,您可千万别对她说自己是美院的学生……”

  看吧,都是这样一些关切话,和我家的老使女如出一辙。对于她口中那位见人就砍的老板娘我倒是很感兴趣。

  不过,就算感兴趣,我也不会做出在用餐时讲话那般有违礼仪之事的。阿民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见我沉默寡言,便换了个话题。

  “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木下先生好像清醒了一会儿。”

  我怔了怔。阿民仿佛受到鼓舞,便用欢欣的语气继续说着。

  “就是葫芦花刚开的那段时间吧,天还亮,所以我就到院子里摘菜。谁知回来一瞧,哎呦,木下先生正坐在窗旁刻字呢!那模样有板有眼的,脾气还挺大,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女人。”

  这件事就很重要了,于是我停下筷子。

  “多谢款待——您说的字迹可以让我看看吗?”

  “喔!就在这桌子上,您瞧。”

  是浅浅的几行痕迹。字迹凌乱,应当是怕自己再次失去意识而仓促写成的。内容如下:

  我恨,而我有罪。

  我也成了恶鬼。

  将我抓起来。

  快!快!

  莫名其妙的自白。通常犯罪者会说这样的话吗?——或许有些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会。可那些家伙往往刻意强调自己杀了几个人,作案手法如何如何残暴、如何如何高明,哪有空谈自己有罪而不举实例的。

  况且一期先生说他无罪——好吧,他没说。不过至少,这位老人并非那种穷凶极恶之人,突然忏悔又会因为什么?

  鬼使神差地,我在那儿留下了笔和图画本。

  告别了阿民,朝学校旁租赁的房子走去时,看着那些摇曳的灯笼,我突然想到一种假设。

  即便后来觉得不该,有些事也还是会去做的。正如我跟上一期先生是一时冲动,答应照顾他的花是一时冲动。木下老人是不是也曾一时冲动呢?

  因为冲动犯下了过错,所以才会忏悔。极强烈的自责压抑在心头,所以一时间想不到其他,唯有申明罪孽,希望自己快点受到惩罚、就此解脱。

  可是,这样想想,一期先生所做的事便不是在帮那位老人,而是在折磨他了。

  温柔的一期先生会这样吗?

  搞不懂、搞不懂。果然我只长了歪门邪道的心思,看什么都y-in谋论,所以家里人才禁止我去警察学校,害怕我成为社会毒瘤。

  ——还是直接询问当事人吧。

第5章 4

  找到一期先生时他正在画室,和三日月君一起。

  画布约八、九呎宽,篇幅很大,背景涂成深红,似乎是要在学校进行展出的作品。

  见到我匆忙跑来,他先是怔忡,随即让开了椅子。

  “伊达君?”

  “是我,一期君。昨天,一不小心弄翻花盆,看见花的根了,好像有些黑点,想请您解释一下是什么缘故,以判断还有没有救下去的必要。”

  “……是菌类造成的。但根本身没有腐烂,请对他保持信心。”

  “好吧,那我就再观察一段日子。”

  我点点头。三日月君在旁边安静地听,换去警服后的模样十分优雅,望着那从容姿态,不知为何,脑海里就莫名产生了四个字:名门贵族。

  “伊达君读过童话吗——”

  离别之前,他这样问。那篇童话名叫《小意达的花》,我当然读过,花朵在夜间像人一样跳舞、向主人道别,是浪漫的寓言故事。

  “没有,我不常看书。您指的是?”

  “一段花与人的渊源。听闻养花之事我便想起,倘若植物能口吐人言,许多事便好解决多了,比如角岛之火——哈哈、只是不知世间可会有奇迹发生?”

  一时语塞,我故作懵懂地抓抓脑袋。

  “但是,对于花而言,让她们回忆火灾岂非很残忍吗?还是不要了吧。”

  三日月君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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