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道 上——千年一叹【完结】(38)

2019-05-31  作者|标签:千年一叹

但接下来的场景,让在座的每一个位都记忆深刻,无数只油滑肥大的蚂蝗不断从梅经理的鼻孔,耳朵,甚至是皮肤底下钻出来,聚在一起翻滚蠕动,吸食的不光是鲜血,连筋带肉都一齐吸食。梅经理痛得撕心裂肺,在地上死去活来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逐渐没了动静,只是这时,肥胖的身躯已经被蚂蝗吸食干净。

等警察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枯骨架,在场警员经验老道,知道对付蚂蝗要洒盐,当时就找酒店要了好几大袋盐满屋子洒。可是,白色的细盐洒在蚂蝗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最后,警察实在是没辙了,又怕这些蚂蝗爬到外面害了路人,于是,淋上汽油,连骨架带房间全部烧光。

直到现在,和梅经理一桌吃饭的那几人还在医院里照这照那,CT要从内照到外,从左照到右,恨不得来个全身360°的全身检查,生怕自己也沾上那诡异之极地食人蚂蝗。

这件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造成的结果是,江红鲤的爷爷大肆兴奋,说终于找到蛊王下落,像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命符蛊,毫无悬念只有蛊王那种蛊术高超的奇才方能施展,一般二般的蛊师,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江爷爷到处查找梅经理在死前跟谁有过接触,最后,竟然又查到我头上,虽然我早有预感,但他没证据,只要我咬死不开口,他有能耐我何。

“你别嘴硬了,被放命符蛊的人只有九日的大限,我已经查过了,九天前只有你跟那姓梅的单独呆过,事后你还跑到公安局自首,现在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老夫是笨蛋么?”

现在即使我心底有些动摇也绝不会告诉他,前脚还说我是他孙女婿,有个问题想请教我,后脚就因为我不肯告诉他把我打昏,捆到这……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处堆着破铜烂铁,空气里还泛着隐隐的恶臭,唯一的照明设备只有我头顶上吊着盏二十瓦的灯泡。但这么小功率的灯泡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四周还黑漆漆的。

又一滴汗从脑门上滴到地上,啪的一声轻响随即又淹没在江老头的咆哮中,脑子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他咆哮些什么都听不太真切,只觉得累、困。想不到,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还有幸能亲身体验一把渣滓洞革命先辈们的待遇,不知道待会有没有美女诱供啊!

“再问你最后一遍,蛊王在哪里——说还是不说。”

封闭的空间一丝风都不透,又热又闷又脱水,再加上江老头不间断,歇斯底里得狂吼,逼得我接近崩溃的边缘。

“说……什么……!”这老头要的蛊王是一女的,可钱空是一男的,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人,我说了也无益。干脆,不说,就当是自己杀了人的报应吧!

“你……你别逼老夫,老夫可不是吓唬你的。”

哎!可惜啊,我脑袋发晕,错过了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嘴巴里好腥,什么东西?那么苦涩,就算我饿死也不会想吃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头上绿荫光斑,笔直朝天的老竹将阳光分散撒至地面,面前是一间用棕色老竹搭建的竹楼。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有点熟悉,又有点怀念。

从竹楼里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苗疆男人特有的土衣,头上还扎着墨兰色头巾,手里提着个圆鼓鼓的竹篓,肩上还扛着鱼竿,像是要出去钓鱼。他见了我,皱着眉头一脸丧气地来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了,是老舅,怎么梦到他了,奇怪?

我刚欲开口,他一拳打我肩上,亏我怎么挺住的,竟一步都没后退,老舅朝我一咧嘴,说:“安生在家呆着,要再让我知道你去后山,打断你腿!”

我无法形容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有多震惊,只觉得后心发凉,记忆的阀门一下敞开,这完全是我小时侯的场景啊!竹屋……大山……还有老舅的粗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伸手想掐掐自己,我的手,那双还显着稚嫩小手!啊……哦卖糕的!这是我的手?

心中仿佛被巨大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低下头,哆哆嗦嗦地看到我矮小瘦弱的身体!我的小脚!我穿的小号衣裤!对了,我是用仰视的角度来瞻仰老舅的。顿时,开始头晕目眩,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一下,那疼痛感却十分真实!那一刻,我真怀疑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自己能过六一儿童节的时代?

虽然我曾经无数次地梦想回到童年,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前半段,不用担心学习,可以捉弄那些没意思的人,弥补过去曾经错过的人,然而这一刻真的如梦幻般降临后,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应付,心里溢满了无助。

老舅看我一大早就痴痴呆呆,在我头上猛地敲了一下后,走了。我慢吞吞走到屋后,按照旧时记忆,现在应该是要去捡柴的。哪知,左手忽然一紧,别过头,是修!

总算有点能让我高兴的事了,或许,这是我唯一想要回到童年的动机吧!

修拉着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闪着狡捷的光,看着我,着急说道:“还没吃早饭吧,我在那儿趴好久了,你舅舅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晚,血粑鸭都凉啦!”

稚嫩的童音刚把话说完,便不由分说拖起我往后山跑,转过一片竹林,这里便是青苗与黑苗的分界线了,也是正常与非正常的分界。

一条蜿蜒,铺满竹叶的山路出现在眼前,两旁垂着浓密的榕树垂根,沿着路边是一条不深的河流,这里就是我们碰头的老地方。觉得修拽着我的手牢牢的,绝对不会松开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单用一只手抱着那么大个瓦瓮会不会不吃力。

在河边坐下,屁股下面厚厚的叶子垫着真软乎,修娴熟的打开瓦瓮,一股酸酸辣辣的香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吃啊,怎么不动了?”修看着我,奇怪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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