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始皇遇上小保安 by 五月咸鱼【完结】(4)

2019-05-31  作者|标签:


  “……廷轩。”终止孟廷轩无意义的瞎忙,秦争慵懒地开口。
  孟廷轩的动作僵硬地停下,他回首:“嗯?”
  “过来。”秦争朝他伸出左手。
  认命地,孟廷轩朝他走过去。
  单手轻搂着他,秦争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摩搓着他的眼袋处,“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啊!”被秦争一提,他才想起来:“昨晚我做噩梦了。”
  “噩梦?”秦争感兴趣地挑眉。
  “嗯,最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感觉到有人在瞪我,令人毛骨悚然的!”
  秦争揶揄笑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孟廷轩反驳:“我才没有。”
  想想也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便转移话题:“你真的要去比赛短跑吗?”
  秦争微微一笑,承诺道:“我答应你的,就不会食言。”
  
  ***
  
  “武斗会”的前一天,学生们心思蠢动,无不期待着明天的盛世。教授像往常一样自顾自地讲课,对底下学生窃窃私语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可以理解,每年的“武斗会”也是他们这些“为人师表”者衷情的余兴节目,想到明天开幕的“武斗会”,他也很兴奋呀!
  热闹的校园,唯一显得颇安静的校门口,一抹身影傲立在瑟瑟秋风中。
  孟廷轩巡视中看见他,上前询问:“请问,你找谁?”
  十六、七岁的少年拥有一双如火般炽焰的双眸,此刻,显然处在愤怒中。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孟廷轩道:“告诉我,白靖在哪?”
  “会长?”孟廷轩客气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少年点点头:“好,谢谢。”
  一路上,少年一言不发。
  孟廷轩还没见过谁可以使白靖露出这种又惊又喜的表情。
  白靖见到少年时就是这种模样,他唤少年的名字:“赢越?”
  原本一直紧抿双唇,隐忍怒气的卓赢越终于爆发,他冲上前揪住白靖的衣领,抡起拳头朝着白靖的腹部就是一记猛拳!
  “呜——”白靖吃痛地**,半晌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赢越,你下手越来越狠了——”
  孟廷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天啊,他居然敢揍白靖?大概连秦争也没这样做过……而尊敬的“会长大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卓赢越的火气消了些,他瞪着白靖耍无赖的笑容,忿忿道:“都是你害的!我被死老爸赶出来了,身无分文!你说,这帐怎么算?”
  “我,”白靖又笑了笑,“我让你免费吃我的,住我的,直到你有去处为止——这样可以吗?”
  卓赢越精致漂亮的脸莫名地染上红晕,他撇开头,像施舍般“勉强”答应:“好吧,暂时就这样。”
  短暂却惊人的对话告一段落,白靖看了眼将嘴巴张成“O”型的孟廷轩,恢复以往的温和道:“孟廷轩,谢谢你带赢越来找我。”
  “啊?哦,不用谢,这是我份内之事。”孟廷轩回过神。
  白靖随口询问道:“黄科长(保卫科科长)明天就回来了吧?”
  “对,他说不可以错过‘武斗会’。他的妻、子都很健康,所以他提前回来。”
  “什么是‘武斗会’?”卓赢越插嘴问。
  “跟运动会的性质差不多,是以体育项目为主的较量。”白靖解释道。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我也要看!”
  白靖微微一笑:“好啊,我陪你。”他转头面对孟廷轩:“听说秦争参加短跑是因为你?”
  孟廷轩“腾”地脸红:“是……谁说的?”
  不等白靖开口,卓赢越直肠子地冒了句话:“你怎么脸红了?”
  孟廷轩被他问得哭笑不得,而鉴于卓赢越只是很诚实地表示自己的好奇,白靖也没敢笑得太夸张,只是憋得差点内伤。
  ***
  “阿争,你准备好了没?”顾澄曜打量着秦争穿运动装的模样,不禁感慨:“这次该谢谢孟廷轩,要不是他,我们大概再没机会欣赏到你的跑姿了!”那如豹般优雅,比狮子更猛烈的完美姿态,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他的速度,宛如一道旋风——那种不顾一切,又或者是放开一切的跑法,让人就像是经历了一次人生!
  秦争走出男子更衣室,一双美眸左顾右盼起来。
  偷偷笑了下,顾澄曜“好心”地告诉他:“孟廷轩说有急件忘在保卫科室,回去拿了。你放心,他说他会看你比赛的,到时候我们会站在终点处。”
  没理会顾澄曜的揶揄口气,秦争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便往二百米跑道走去……
  孟廷轩交完文件,就火烧屁股一样急匆匆地往校内体育场走去。未料,半路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手机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喂,你是孟廷轩吗?我是# # 医院的,你的母亲关斐茵刚刚昏倒被送到我们医院,现在正在急救中,请你马上过来。”
  猛地停下脚步,孟廷轩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马上过去!”
  ***
  两百米的比赛已迫在眉睫。
  终点处,下一场才参赛的欧阳雳神色凝重地走到顾澄曜身边,“没找到。”他小声对顾澄曜道。
  闻言,顾澄曜也是脸色一变!“全都找过了?”
  “嗯。”
  真是糟糕!“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欧阳雳望了眼起跑处已做好准备动作的秦争,担心地问:“现在怎么办?万一阿争知道了——”
  “砰!”地一声响,打断了欧阳雳未尽的话。
  所有人都注视着跑道。
  渐渐接近终点,秦争如预期的一样跑在最前头,已抛下其他人一大段距离——眼看他就要冲过终点,取得胜利,不,甚至是破记录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竟刹住了脚步!
  人群中一片哗然!
  只见秦争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其他竞争对手从他身边疾速跑过他也没半点反应。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站在终点的一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有人再关心比赛结果,顾澄曜与欧阳雳急急赶到秦争身边,还未开口,秦争冷冷地打断他们:“他呢?”
  “阿争,只因为孟廷轩没来你就放弃比赛,你——”
  秦争转头看向他们,一字一顿地道:“我是在问你,他呢?”
  顾澄曜叹了口气:“突然不见了。”
  “把手机给我。”
  顾澄曜依言取出自己的手机。
  秦争快速拨通孟廷轩的手机号码,半晌,手机那头只传来一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挂了手机,再重拨一遍,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可恶!”秦争低咒一声。他把手机还给顾澄曜,嘱咐道:“每隔五分钟打一次,我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心急火燎地赶到孟廷轩的住处,秦争站在门口,无法抑制自己因不安而狂烈跳动的心——他仍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次到这来,就发现了发高烧昏倒在地的孟廷轩——
  那一次,他的心脏真的快吓停了。
  这是事实,他没有骗孟廷轩。
  深吸口气,秦争抬手用力拍打门板,口里大声喊着孟廷轩的名字。拍到手都红了,喊到嗓子都哑了,屋里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记起上一次的心惊胆战,他不放心,正准备要撞门,邻屋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模样邋遢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干!大白天叫鬼噢!”他迷醉的双眼往秦争睇去:“你找隔壁的?他没回来啦!”
  秦争危险地眯起眼:“你怎么知道他没回来?”
  “嘿嘿!”男子佞笑道:“这里的破房子隔音差的哩!隔壁有人撒泡尿都听得清清楚楚!”
  估摸对方并没有说谎,秦争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回到市立大学,见到顾澄曜凝着脸对他摇头,秦争分不清楚自己是怒气多一点还是焦急多三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心情,全是因孟廷轩而起。
  “阿争,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难道你真的——”顾澄曜认为应该问清这个问题。
  不等顾澄曜说完,秦争没好气地打断他:“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
  意味深长地看着秦争,顾澄曜相信,秦争自己应该知道答案。
  没有头绪地在原地踱了几步,秦争烦躁地耙耙头发,对顾澄曜说:“把手机给我,我再试一次。”
  似经过了太过漫长的等待,奇迹般,居然接通了!
  在对方接起电话的那一瞬,压在秦争心头的抑郁豁地烟消云散!
  “喂?廷轩吗?你在哪?出什么事了?”秦争一口气问出许多问题,“你快说话呀!”
  短暂的沉默,秦争心都揪起来了。
  终于,带着些微哭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秦争……”
  像是无助的小猫咪找到亲人时发出的咽呜声,只两个字,却透露了太多——
  “你现在在哪?”秦争急忙问。
  “# # 医院。”
  “出什么事了?”
  孟廷轩顿了下,答道:“我母亲住院了。”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为你流血

  
  轻轻走进特护病房,秦争手里拎着一份便当。
  “你母亲怎么样了?”用“母亲”的字眼似乎很怪,但孟廷轩自己却这样称呼她。
  孟廷轩略带疲倦神色的脸上是一种不自然的平静。在医院外见到他时,原以为孟廷轩会显得慌乱脆弱的秦争却意外地看见比平常还要镇静冷淡的他。也许,他们母子关系生疏是有什么内情的吧!秦争暗自猜测。
  “她已经睡着了。”孟廷轩状似木然地答道。
  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越来越膨胀,好像随时都会冲破自己的思想、血液,或其他的什么!他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种强烈感觉,只知道对比之下,自己其它的感官似乎都不存在了!例如,孟廷轩知道此刻自己正在吃着秦争特意去买的便当,却尝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秦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你——没告诉她她自己的病情?”
  孟廷轩抬头迅速看他一眼,又埋首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咽下后说道:“没有。”顿了下,他补充道:“我怕她受到打击,‘只剩下最多一个星期的命’,这种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莫名地为他淡然的口气感到不舍,秦争其实明白,对于过早就失去父爱的孟廷轩来说,无论如何,母亲都非常重要。孟廷轩一直在隐忍着,也许他自己没发觉——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轻微地颤抖——
  秦争从他身后拥住他,动作异常温柔:“你在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不用这样逼自己忍耐,有我在,还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帮你啊!”
  孟廷轩僵直着身体,然后,一滴液体无声地滴落在便当盒里摔成千万碎片,紧接着,又是一滴。
  秦争扳过他的肩膀,心疼地为他拭去不断滚落的泪珠。
  压在胸口的胀痛一点一点地安抚,将好几年来的泪水哭尽,孟廷轩像心被剜了一个碗大的缺口似的,空虚得想要找人倾诉:“我听到她是肝癌晚期,没几天可活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把我拉扯大的是她,她有多辛苦我很清楚,我就像欠了她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我是个不孝子,我不仅没有让她享福,一直以来,我还都在怨恨她,但她是我的母亲啊,是个对我百般好的母亲,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啊!”
  秦争紧紧地抱住他,安慰他:“你放心,她会好起来的,她那么爱你,疼你,她一定不舍得丢下你,她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孟廷轩靠在他怀里,哽咽不已。
  ***
  孟廷轩将刚买的鲜花□花瓶里,一回头,看见母亲关斐茵张开了眼睛。
  “妈,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关斐茵眨眨眼,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美貌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我很好,不知怎的,今早感觉好像突然清醒很多。”
  “那就好。”孟廷轩欣喜道。
  也不晓得为什么,自从母亲住院以来,她的笑容突然多了起来——
  “廷轩,你的那个朋友呢?”在儿子的帮助下坐起身,关斐茵靠在软枕上笑问道。
  “哦,”听到从母亲口里提到秦争,孟廷轩不自在地红了下脸,“他啊,他说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下午才会过来。”
  “他人真好,我住院的医药费,听护士说是他付的?”
  “嗯。不过我以后会还他的!”孟廷轩急忙澄清。
  关斐茵温柔地笑笑,换了个话题:“廷轩,你过来这里坐,我有话对你说。”
  孟廷轩照她的话做了。
  关斐茵吸了口气,作好长谈的准备。她认真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眼中第一次在孟廷轩面前流露出慈爱与愧疚,“廷轩,我很清楚从你爸爸去世后我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孟廷轩想说些什么,被关斐茵抬手示意阻止。
  她继续道:“其实,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了,”见到儿子脸上的震惊,关斐茵反倒似不在意地笑笑:“我在半年前做过一次身体检查,那时侯就清楚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孟廷轩不可思议地问她。
  “告诉你,然后让你担心?”关斐茵不赞同地摇摇头,道:“癌症晚期是没得救的,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平添你的烦恼。”
  孟廷轩一怔,呆呆地看着自己变得不太熟悉的母亲。
  “廷轩,从你爸爸不在后,我活着只是为了你,为了把你抚养长大。可我毕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爸爸。这使我变得郁郁寡欢,同时也带给你无尽的痛苦——廷轩,对不起。”
  孟廷轩无言地摇摇头,双眸涌起一股热意。
  关斐茵正视着自己儿子酷似他父亲的面容,嘱咐道:“我已经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也已经长这么大,懂得分辨是非,保护自己——那么,我就放心了。廷轩,人生在世,不得已的遗憾太多,所以你要知道珍惜已经拥有的,也要勇敢地去追求你所渴望的,记住,别让自己为昨天而后悔,明白吗?”
  “嗯。”孟廷轩红着眼眶,用力地点头。
  “好孩子,”关斐茵不舍地握住他的双手,语气变得哽咽:“你一定要幸福啊!”
  孟廷轩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清醒竟是母亲的“回光返照”,当天晚上,母亲陷入昏迷,再没醒来,于两天后早晨九点三十七分离开人世——
  母亲停止呼吸的时候,秦争一直陪在他身边……
  ***
  
  已经是冬天了,偶尔的霜雪覆在屋顶上,空气中的凉意开始沁入脾胃。枝头上空空的,不见叶,不见鸟,落下一地的萧瑟。
  孟廷轩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预料中的悲恸,这也许要感谢保卫科室那快要被踏平的门槛,以及自己桌上堆得满满的慰问品——连孟廷轩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市立大学的学生们竟对自己这么关心。无论如何,他都感到了来自他们真正的关怀,这一点,令他欣慰很多。
  母亲的坟墓选在郊外一处风景优美的公墓地里,与父亲合葬在一起。孟廷轩虽然不太懂,但他明白那是个风水宝地,若没有秦争的帮忙,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这么安置父母的。对秦争,孟廷轩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秦争在他心里,这是一种太过自然契合的存在,再也——离不开了。
  “咚咚”两下敲门声响起,拉回了孟廷轩的神志。
  一抹洁而不染的白色身影立在门边,对着孟廷轩笑道:“小孟,在想什么呢?”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孟廷轩客气地回以微笑:“李医生,找我有事?”
  市立大学的医务室医生李圣摇摇头,道:“我是听说你已经回来了,所以来看看——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嗯,谢谢你的关心。”
  李圣脸上的笑容又加深几分:“小孟你是我们学校的福星呢!”
  “咦?”孟廷轩一愣,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自从你来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连来我医务室的人都少了很多——受伤的人少了,不是件幸运的事吗?”
  “啊,嗯,是啊!”孟廷轩有一点点尴尬。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李医生今天的笑容好像怪怪的——再说,平时也不见他和自己有多说几句话呀!
  胡思乱想半晌,直到黄友康走进保安科室,孟廷轩才将刚刚的小插曲抛向脑后。
  中午
  黄友康第四次走到保卫科室门口左右望了几下,然后搔着头不解地走回孟廷轩身边:“奇怪,都过了十二点了,你的秦争居然还没来找你吃饭——怪事!”
  为黄友康的那句“你的”红了下脸,孟廷轩佯装不在意地道:“也许他临时有事吧!我肚子饿了,康哥带‘爱妻便当’了吗?”
  “没有,老婆要照顾孩子很辛苦,所以我让她别准备了。”
  孟廷轩微微一笑:“那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两人甫一走出门口,便撞见前来寻人的顾澄曜和欧阳雳。
  听到孟廷轩说没看见秦争,两人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了?你们到处都找过了吗?”孟廷轩问。
  “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我们要找他商量,就先到你们这里,还以为会看到他。”
  黄友康插口:“秦争没带手机吗?”
  “有。”孟廷轩答道,“他新买了一支。”
  顾澄曜摇摇头:“我试打过了,他关机。”
  孟廷轩察觉到不对劲,有些紧张起来:“那我们分头找找吧,说不定他是在别处。”
  其他三人赞同地点点头。
  孟廷轩独自一人沿校舍方向搜寻,却一直没发现秦争的踪迹。正午的太阳不烈,他的额头却沁出了一层薄汗——从刚才开始,他的左眼皮就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突然,孟廷轩注意到朝他所站方向走来的两个女学生,其中一个跛着腿,似乎受了伤。
  孟廷轩快步上前帮忙,他一手扶着对方,问道:“你怎么了?”
  那人认出他,笑答道:“我没事,孟保安——只不过膝盖擦破皮了。”
  “你们是要回宿舍吗?怎么不先去医务室搽药?”
  另一位女学生抢先说:“我们去过了!可是李医生不在。”
  “不在?”孟廷轩记起自己早上才见过他。
  “嗯,我们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而且医务室的门被反锁了。”
  孟廷轩更不解了:“李医生干嘛把门锁上?”
  女学生有些气愤地耸耸肩:“谁知道!”
  孟廷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他的脸刷地铁青,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顿时陷入犹豫中——
  “这样吧,我先送你们回宿舍,然后去医务室看看——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他再度询问一句。
  受伤的女学生点点头。
  从女生宿舍楼里出来,孟廷轩心脏快要从口中蹦出一样地狂跳着,他愈走愈快,最后几乎拔腿狂奔起来——
  李医生今天真的不太一样,而且秦争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失去踪影……
  拜托!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孟廷轩无声地靠近保卫科室隔壁的医务室,透过门上的玻璃悄悄向内窥视——医务室里似乎没人,在门外也听不到什么大的声响。
  孟廷轩吞了吞口水,目光锁在一个用布帘遮起来,看不见里头的病床上,然后,他看见了放在一边床头上的一支手机——那是秦争新买的手机!
  对,没错!他敢肯定!
  孟廷轩无比震惊地盯着那支手机,又往一旁的病床上看了看,顿时,他的脸色败如土灰!
  秦争被李医生抓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他在脑中快速地搜刮,企图找出合理冲进去的理由。
  怎么办?怎么办……
  倏地,他双眼一亮!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廷轩旋即转身进入保卫科室,随手取了把水果刀,而此时,顾澄曜和欧阳雳正好往保卫科室走来。
  孟廷轩执着水果刀疾步走至他们面前,低声喃道:“你们来得正好。”
  他趁顾澄曜还未明白过来之际将水果刀塞入他手中,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他的,直直地朝自己的左臂划去——
  顾澄曜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下,反而是孟廷轩下手更用力——
  “铿”地一声,水果刀掉落在地上。
  鲜血成喷泉般溅到顾澄曜和孟廷轩的脸上,远超过预料的剧烈疼痛击得孟廷轩踉跄两步,几乎晕厥。
  他苍白的脸因忍痛而扭曲,紧咬着下唇,凭着最后坚持的意念蹒跚走至医务室前,鼓足了劲用脚狠狠踹开医务室的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圣受惊,从布帘后走出来——
  孟廷轩嘴角扯出几不可见的笑容,他蠕动着嘴唇,似乎在说:我赢了。在顾澄曜和欧阳雳也尾随冲进医务室后,孟廷轩放下心,直直倒向地上!他不知道,也没发觉,自己的血染红了这个白色的世界……
  
  


始皇的灾难与幸福

  
  单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际,秦争紧皱着双眉从床上坐起——“这是哪?医院?”
  “嗯,”病房内唯一的另一个人欧阳雳回答他道。
  秦争看着他,不解地询问:“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阿争,你记得自己为什么昏迷吗?”
  挑高眉,秦争顿了下,瞬间黑了脸:“李圣那家伙——”
  欧阳雳接口道:“他在我家‘做客’。”
  欧阳雳的家里是混黑道的,李圣现在被私自监禁在他家。
  “该死!竟敢用乙醚迷昏我!”秦争咒骂道。
  欧阳雳声色凝重地问他:“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秦争看他郑重的样子,意识到他要讲的事情的严重性,示意他往下说。
  “医生说,你被注射了大量剂的毒品,虽然他们做了一些处理,但是——不排除你会毒瘾发作的可能性。”
  秦争犹遭雷击般僵住身躯!
  欧阳雳为难地看他一眼,继续道:“我让人从李圣嘴里套话,据他的交代,是他用乙醚迷昏你之后,你曾经醒来,所以他将毒品注射进你体内——当然,所用乙醚的分量和毒品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秦争渐渐冷静下来:“也就是说,他原本就打算用毒品控制我?”
  “对,他根本就是心理**,要不是孟廷轩,他差点就侵犯你了!”欧阳雳厌恶道。
  听到孟廷轩的名字,秦争脸色一变:“关廷轩什么事?”
  欧阳雳沉默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道:“迟早你也会知道的……孟廷轩比我们先发现你可能在医务室,为了求证,他握住澄曜的手用刀子在左臂上划一道伤口,然后闯进医务室,我和澄曜跟在他后头,这才发现了昏迷的你。”
  “那他人呢?为什么廷轩和澄曜都不在这?”秦争敏感地觉察到欧阳雳的保留。
  “他……他伤到了神经,现在还在手术——也许左臂会废掉。”欧阳雳吞吐道。
  秦争猛地跳下床,往门外冲,被欧阳雳手快地拦住!
  “你干什么!”秦争嘶吼,心像撕裂了般疼痛,“快放开我!”
  欧阳雳同样大声地朝他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拦住你?你的毒瘾随时可能发作,你不能到他身边去!”
  秦争停下挣扎,颓丧地用双手捂住脸,像是隐忍着莫大的痛苦而双肩微微颤抖。
  欧阳雳也不禁一愣——
  那个永远站在他们前面,只适合成功与胜利的秦争,何曾露出这副痛苦的模样?!
  “秦争……”
  “锁起来——”
  “什么?”
  “把我用铁链锁起来。”
  欧阳宅院
  是夜,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夜了,被铁链紧紧拷住的双腕因无数次的撞击挣扎而勒出可怖的血痕,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那折磨人的神经疼痛已趋近麻木,仿佛空洞的身体里只剩下叫嚣的渴望,对世上最邪恶的**——
  透过特殊的强化玻璃,欧阳雳一语不发地站在隔壁房间注视着秦争。
  秦争攥紧的拳头里慢慢地淌着一滴又一滴的血,欧阳雳知道,他是把指甲刺入掌心了。毒瘾的发作是没法忍耐的,这是对所有人而言。秦争已经整整四天没进食,单靠注射一些葡萄糖液——他没有疯狂,没有歇斯底里,他只是无时无刻地盯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样东西——
  通过欧阳雳在孟廷轩病房里安装的摄像镜头,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传来的画面。
  秦争变成这样……
  欧阳雳在椅子上坐下,不知为什么,他感觉有点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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